中午时分,人终于都抵达了临清城外的军营,陈浩南学习张元彪的风格,也是在大帐中支起来了一个大大的长条木桌,张元彪坐在首座看着两侧的二十几个军官。
张元彪两边坐着吴康和姜开泰,再往下看去就是王树正和李国藩,,这些家伙们按照游骑兵和辎重队分坐在自己长官的一侧,由高级到低级排列。
“这二位有些人不熟,我简单给大家介绍一下。”张元彪指了指一侧的吴康道:“这位是吴康,大同军亲兵骑兵队的总旗,跟着满桂大人在京城外与建奴血拼,一柄钢刀在马上运转如飞,个人的武勇比起那建奴白甲兵都不差分毫,在与满帅最后一次出征之时血战于良乡,断了右臂,是咱们大明的好汉子,现在是临清军的练兵百户,大家认识一下。”
两侧军官纷纷鼓掌,吴康也按照张元彪说的站起来点头示意后坐下。
“这位是原戚家军的姜开泰,戚家军我就不说啥了,你们虽然都不爱读书识字,但是街头巷尾的传说也听了不少,戚大帅南平倭寇,北定鞑子,军功赫赫,姜开泰就是调去北边防御蒙古人的南军子弟,因为受伤没有赶上浑河之战就隐姓埋名在京城调查建奴奸细,与我在京城大破建奴细作,现在看到我临清军大有可为,便再次出山,现为我临清军城市卫队百户,总管城市卫队。”张元彪指了指姜开泰继续说:“姜百户是戚大帅调教出来的军官,通晓戚大帅的练兵精要,以后都是袍泽弟兄,大家也认识一下。”
一群军官除了王树正和李国藩都不知道这城市卫队是啥,也跟着鼓掌欢迎。
接着就是大会的流程,张元彪先谈了近期剿匪的进展与外出剿匪的需要,一群军官大是欢欣鼓舞,一个个都是因为扩军与剿匪转正成了百户总旗,对于将要到来的外出剿匪与扩军更是喜上眉梢,大声应和着呼喊怪叫。
接着是陈浩南与汤敏搬着账册给大家讲解最近的消耗,无外乎粮米银钱的使用,这些大老粗各个听得心不在焉,只有张元彪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这些数据他都知道,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听下去也觉得吃惊,账单上消耗的粮米多达三千石,银钱也消耗了将近一万二千两,扩军之后的临清军消耗极大,人吃马嚼再加上月银,一天下来就要将近百两银子的开销,这一百两可以让普通百姓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花上两年,还有军队的备战物资,也是如流水一般,若是只有那两万两的剿匪钱,这些军汉再过两个月的低消耗战斗就要喝西北风了。
接着是李国藩汇报了大义镇总部的生产情况,针对游骑兵最感兴趣的武器,临清制式鲁密铳的产量突破历史新高,每个月可以生产十五杆,铅丸与火药都很充足。一众游骑兵军官刚刚提起的精神又消沉下去了,区区十五杆火铳压根就不够分的。接着就是汇报了临清千户所营收情况,伏特加、马车和花露水每个月能够带来一千二百两的净收入,这样的数字对于一群想睡觉的军汉们来说还是没有吸引力,直到李国藩说完才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王树正拿着小册子站起来,看了半天也是抓头挠腮,这样的情况让游骑兵派系的军官们很没面子,但是没办法,游骑兵不爱读书认字是通病,各个也是低下了头,反倒是爱学习的辎重队军官们憋着坏笑,直到王树正放下小册子,自顾自的说着缴获与斩首的事,抓了多少俘虏也是说了大概的数,还得汤敏在一侧一一对应,搞得这个原本很无趣的大会多了几分的活跃。
“王树正,你还是得多看书认字才行。”张元彪听完了汇报后点名道:“你得给大家带个头,否则都学你不认字,以后怎么管好自己的队伍?”
“大人不是常讲飞将军李广的故事嘛。”王树正笑着说:“我们游骑兵就是要当大人的飞军,大人指哪里我们就打哪里,军士们不识字也多有些时间操练。”
“你不识字,人家飞将军李广可是识字的。”张元彪揶揄道:“这么说你是没办法给我当飞将军了。”
“回去一定勤加学习,勤加学习。”王树正尴尬地说:“我们游骑兵军官们自己凑钱,再请个私塾先生讲课,一定把字写好。”
“记得你说的话,这么多人都听着呢。”张元彪说:“下次开会还这样子,拖出去打你军棍。下边请吴康百户说一说练兵的事。”
吴康站起来拿起一个小本子看了看,也放了下去,大声说:“临清城练兵以来,一共练了两百七十人,其中溃兵有七十三人,其余的都是临清城内外的流氓地痞,他们与我军画押成了辅兵,不在军户名册上,这些人都眼光短浅,是自愿放弃了入军户的大好机会,溃军都是老兵油子现在都被发放到辎重队干杂活了,等剿匪完成后给他们结算工钱派人送走,流氓地痞有一百人已经被下发到各个队伍当兵,其余的还在军营中接受训练,等练的差不多了就给大家分配下去,这些人本来都是没饭吃的穷汉,现在入了我临清军,也算是有地方吃饭了,这些人虽然滑头了一些,多少也还是本乡本地的人,只要大家看管严格一些,慢慢也能当个好的辅兵,将来打仗杀人还得各位悉心调教,我只是让他们有个军士的模样。”
“吴大哥过谦了。”赵大云大声说道:“那些军士被送过来都很老实,还害怕上官,用起来比那些老兵强多了。”
一众军官也是大声应和,纷纷称赞吴康的钢铁手段。
“无他,咱们有临清军精神注入棒,还有关禁闭的小屋子,这些地痞只是油滑还不是泯灭人性,慢慢就能调教好,只要让军士畏惧军法和军棍,好兵就练出一半了。”吴康得意地说:“更重要的是,上官要爱护军士,就像张大人似地,打仗在前享乐在后,这样人家才服气。还有盖房子帮着这些人成亲,这些事不仅要说,还要落实下去。我觉得这一点上,张大人比大同军的上官们做的要好。”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元彪鼓励道:“孙子说的好呀,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咱们临清军不能像别的官军似地,把军士们当奴隶,咱们要爱护军士,这样我们临清军才能保证战斗力,我打算成立军法队,你们这些家伙若是欺凌军士,就是欺负我张元彪,真到那个时候,就别怪我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