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玉钦刚到兜率宫门前。
小童见玉钦到了,赶忙行礼道:
“料想上真会第一个到此。您且稍做停留,待人到齐了,我再一并传老君法旨。好茶已给上真泡好了。”
玉钦点头,端端正正立在门前,自是不敢怠慢。
过了会儿,长琴与少鸿也到了。
小童笑道:
“人全了。”
小童肃立,向三人齐道:
“老君言:此番出关,缘于清修之中,遇到一个门槛,料想三界十方必有非常之事。但世事无常即有常,非常即平常。万物虽化乎生身,而生身亦如梦幻,无外乎气之使然。气即运数,应运而生,应运而结。老君对上真说的话,和对二位殿下乃至天帝说的话,皆是此般一样的。”
玉钦点点头,却心有不甘,因而追问道:
“师父总该见我这弟子一面吧?”
“老君所言,此番出关,只见一个人,回答一个问题。至于此人是谁,他也不晓得。所以立这机门于此,并言:能跨过门槛之人,便是他此番出关所见之人。”
长琴与少鸿皆知晓老君道之玄妙,所以不敢多言。
玉钦也只好作罢,转身问二人道:
“你们可看得见那门槛么?”
三人目光寻了一番,皆摇头。
小童道:
“茶已备好,三位可要留下来品品?”
长琴与少鸿皆望向玉钦。
玉钦挥挥手:
“回吧。”
三人刚转身欲走,小童急唤道:
“暂且留步!”
三人喜出望外,皆以为尚有可转之机。
小童拧着眉头嘟嘴道:
“老君对我说,我今日倒不会白白忙活一番呢!你们就这么走了,我却要去找哪个讨好处咧?”
倒是长琴最先反应过来,微微笑道:
“老君所言不虚。正是有昆仑山新来的瓜果吃食,即刻奉上。”
玉钦一个腚跟脚踢在小童屁股上说道:
“吃吃吃!怪不得你修炼了几千年,仙级还是这么低!慈俭不争,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的道理都不懂!早晚吃成个大胖子,云都驾不动!”
小童全不在意,只笑说:
“今日赚了!茶也省了,还得了许多好吃的。诸位高仙大神还是快回去料理三界诸事要紧哦。”
玉钦还追着小童作势要揍他,被长琴笑着拦了,三人结伴一同从三十三重离恨天返回。
到了仙界,少鸿对长琴道:
“劳烦太子先回上善天向父亲复命,我随上真去招水。”
长琴笑道:
“弟弟自放心去。只是有一事,弟弟心里总要先有个算计。昆仑山那边不日便会有客来此,父母亲那里你要先想好对策为佳。为兄一定站在你这边,你有心上人的事,绝不会从我这里漏风。”
少鸿点点头,拉着一头雾水的玉钦先走了。
长琴站在背后,难掩得意。
一路上任玉钦如何盘问长琴刚才所言意指为何,少鸿只是不言语。
远远已见招水上空的烟雾,玉钦甩了下拂尘,嘴里喊着“不好”,便极速往回赶去。
众弟子见师父回来皆大喜。
原致刚要开口,玉钦挥手止住了他,说道:
“不必说了,我先看看大家伤势如何。”
少鸿随着玉钦将每人依次看了一遍,说道:
“倒是没下死手,只是经脉大多断了,性命无妨。原希的伤还好些。”
原希起身对玉钦说道:
“师父刚走不久,大师兄正带着我们习练阵法,我本来想去看看冰晶珑有没有安放好,又惦记着三桑龙骨网放的位置准不准......”
玉钦赶忙回头向原致道:
“还是你强撑着说吧。”
原致点头道:
“冰晶珑没事。伯陵中了机关,劫了风清姑娘回薄山了。”
原致话音未落,少鸿即刻转头便往外走。
玉钦追上去,拉着少鸿道:
“我先料理一下徒弟们的伤,随后即到。你带着萤惑镜去与若木会和,先查看降妖杵的情况,无论情势如何,务必等我到了再动。”
少鸿接过萤惑镜急奔而去。
少仪也追了上来,说道:
“我跟哥哥同去,路上正好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路上少仪向少鸿讲道:
“哥哥莫急,我看那伯陵不像要伤害风清妹妹的样子。那日你们走后,我与妹妹去薄山看她叔叔。我去了别处,伯陵不知怎的,竟抓了妹妹往招水而去。伯陵意在毁掉冰晶珑,若是真想杀清儿妹妹,早已下手。许是妹妹跟若木提起老君出关之事,被伯陵听去了。但他为何来去都抓着风清妹妹,我也想不通。我听说在姑射山时,伯陵就曾冒险救过妹妹,和哥哥。”
少鸿没理少仪,但他听得出少仪话中有话。无论如何,得先看到风清安好才行。
薄山离招水不远。少仪来去多次,自然不难找到大概位置。少鸿取出萤惑镜,薄山正在脚下。
少鸿用法力唤醒若木,若木连忙行礼道:
“殿下,小仙无能。”
少鸿问:
“可知道伯陵现在何处?”
“不知。风清,风清可还好?”
少鸿飞至空中,又取出萤惑镜,将整个薄山细细照去。山脚下似有一处院落,于这翠山之中十分突兀。
少鸿落云,对若木道:
“你于此地守着降妖杵,待玉钦上真来了再与他商议后事如何处置。”
说罢急急向山脚而去。
伯陵挟着风清回到薄山,果然于那农舍中落脚。
风清倒是呆了,这里竟与姑射山她的家一般模样。门口的芍药,海棠,院门两旁的栅栏。连门上的蔷薇也是一样的。
伯陵松开风清的手,自顾进了屋子。风清好奇,也跟了进来。屋子里倒是空无一物。
“是谁住在此处?”
风清疑惑问道。
“从前是没人住的。以后,就是你。缺什么,给你添上。”
风清撇嘴道:
“我又没打算住这。我爹娘都在姑射山,我的花花草草兔子们也都在那里,这里可没什么好。”
“都给你添上,有什么难的。”
风清摇摇头:
“我一个人被你抓也就罢了,还要抓我全家不成?连兔子们也抓来囚禁着?”
“不光兔子,还有羊。连同宰羊的屠户也要抓来。”
风清大笑。随即努嘴指着伯陵道:
“你受伤了?身上流血呢。”
伯陵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风清看了个仔细,确定风清没有受伤,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风清嘲笑道:
“原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王也会受伤,也会流血。并不是传闻中说,上天入地,战无不胜,刀枪不惧,杀遍三界十方,无人可敌呀。”
伯陵没理她。兀自解下带血迹的外衣,扔到一旁,抬手向风清展示道:
“倒是要请你帮忙找找看,伤在何处?”
风清细看,一身内衫,干干净净,并无血迹。看来他那外衣的血皆来自招水弟子们。
伯陵冷笑道:
“没找到?那我只好将这件内衫也脱了。哦,也许是伤在腿上也未可知,看来裤子也要脱了才方便给你查验。你倒是仔仔细细看着些,希望如你所愿哦。”
见伯陵真的动手脱掉了内衫,风清赶忙转身,面朝墙璧,皱着眉头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厉害,没有受伤,不必再脱了。”
伯陵来了兴致,双手按在墙上,将风清夹在两臂间,低头向风清耳边道:
“啊!第一次见你脸红。比平时故作聪明的样子有趣许多呢。我看看还会不会更红?”
说罢腾出一只手,将风清肩膀扳了过来,面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