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男子反应过来,急忙骑上马,扬鞭追了上去。他们一边骑一边拿起弓箭,齐齐瞄准十丈外的骆花,杀她之心并无半点犹豫,搭弓离弦,一气呵成,眨眼就是一箭。
听得“嗖、嗖、嗖”三声,三支羽箭几乎同时朝骆花刺来。骆花无暇顾及身后是何动静,只是在不顾一切拼了命地往前跑。数不清敌人已射出了几支羽箭,只闻身后尽是嗖嗖作响,杂而无章。
那三名男子的箭术着实了得,纵使骆花轻功再好,那些飞来的羽箭也皆是擦肩而过,离骆花不足半寸之远。突然,一支羽箭急速飞来,眼看着就要射中骆花了。
骆花察觉不妙,急转直下,本想躲避来箭,谁知身后紧随而来的又是一支羽箭。
“啊!”骆花顿觉背部一阵刺痛,不禁大叫了一声。原来,那支羽箭早已深深插入她的背部,离心脏不足半寸,岌岌可危。
尽管如此,骆花依旧施展轻功,一个劲地往前跑。突如其来,又一支羽箭插进了她的右腿。这一下,骆花只得一瘸一拐地往前跑,无法再施展燕鱼之功。身后的那三名男子见状,惊喜之余并无半点罢手之意,搭弓又是一箭射来。三支羽箭直朝骆花的心脏射去,眼看着就要刺中了,危急时刻,不知何处突然飞来三把飞刀,“叮、叮、叮”三声,正好打中那三支羽箭。那三支羽箭被飞刀卸去了力道,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随即斜插入地,冒出三股尘烟。
那三名男子顺着三把飞刀飞来的方向望去,但见一名红衣蒙面女子踏空飞来,轻盈落在骆花身旁。她二话不说,迅速从腰间取出三把飞刀,朝那三名男子掷去。那三名男子见状,顿时惊愕,正要搭弓放箭与之对撞,谁知那三把飞刀竟突然急转下沉,直朝那三名男子的坐骑飞去。
听得“嘶、嘶、嘶”三声惨叫,那三匹马同时被飞刀射中了前腿,连人带马摔翻在地。
那三名男子迅速爬起身,拾起弓箭,打算再击。红衣女子眼亮心明,她不慌不忙地又掏出三把飞刀掷了过去。那三名男子未及将羽箭射出,见势不妙,只得侧身转体,避让锋芒。
红衣女子未曾想到那三名男子的功夫竟如此了得,未免纠缠,她只好从怀里掏出两颗迷烟弹掷向那三名男子。听得“砰、砰”两声,两股迷烟迅速蔓延在那三名男子周围,眼前尽是一片迷蒙。待那三名男子从迷烟中走出,早已不见了红衣女子与骆花二人的身影。
“哼,任你怎么逃,终究必定一死!”其中一名男子转身环顾四周,大喝道。
此三名男子到底是谁?武功为何如此之高?又为何要杀骆花?骆花对此一无所知。
恰在此时,不远处“嗖”的一声飞出一人,眨眼间便已落在三名男子的面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厂的大档头赵三印。
“你是何人?”其中一名男子打量了赵三印一番,喝问道。
赵三印使右手食指来回磨了磨人中穴,随后阴阴笑道:“小姑娘的命是我的,尔等三人且先行一步吧。”
说罢,赵三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他在刀身处呵了一口气,随即又取出一张手绢轻轻地在刀身处擦拭了一番。
一阵尘烟散去,只见得一张带血的手绢落在了三具男尸的身旁。
“啊!”不知过了多久,骆花被噩梦惊醒了,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让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叫声把红衣女子引了过来,一直在一旁好意提醒道:“别动,会撕裂伤口的。”
骆花睁开双眼望着红衣女子,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你是何人,我,我在何处?”
“你先别管我是谁,这个地方很安全,你好好养伤便是。”红衣女子柔声回道。
骆花吃力地环顾了一遍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山洞,躺在一张青草铺成的草垫上,不时传来一阵阵沁人的芳香。
“为何又是山洞。”骆花轻声自言道。
“你,你说什么?”红衣女子近身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骆花吃力地回道。
“好了,你且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去外头找点吃的回来。”红衣女子安抚道。
入了夜,天有些凉,红衣女子不敢在洞内生火取暖,生怕被柴烟熏到,可骆花却忍不住浑身发抖,想是受了外伤,失了血,耐不得寒。红衣女子倒也体贴照顾,无微不至,她二话不说,便将骆花紧紧搂在怀里,让她暖和一些,如此也就过了一夜。
次日午时,骆花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发现那名红衣女子已不知去向,只剩自己一人躺在草垫上,当下心想:难道她已经走了?
她刚要起身出洞查探,却见洞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骆花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见骆花正欲起身,急忙跑到她身边,一边扶一边劝道:“慢点,小心伤口撕裂了。”
“你,去了哪里?”骆花昏昏沉沉地问道。
“我去找马车了,待会儿我们就可以离开此地了。”红衣女子回道。
随后不久,红衣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骆花扶上了一辆马车。
“吃吧。”红衣女子将一个包子递给了骆花。
骆花半躺在马车上,吃力地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嚼了几下,想是不小心呛到了,不由地咳嗽了几声。红衣女子急忙递给她一个羊皮水囊,关切地说道:“慢点,来,喝点水。”
骆花接过水囊,咕咚饮了一口,连同残留在嘴里的包子一起咽了下去。过了一阵子,她缓过气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位虽萍水相逢却又舍命相助的红衣女子。但见此女子面色白净,两腮泛粉,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论年纪,也应与她相仿,顶多二九之上,桃李之下。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骆花问道。
红衣女子似乎没有想过要隐瞒遮掩自己的身份,她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叫宋钰,是天刀宋门的三小姐。”
“天刀宋门!”骆花惊道。
“姑娘认得?”红衣女子问道。
骆花说道:“天刀宋门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绝世双刀威震武林,大刀‘阳关长刀’,威力无比,所向披靡;小刀‘阴夙飞刀’,势如疾风,例无虚发,可谓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来,红衣女子正是闻名天下的天刀宋门的三小姐宋钰。天刀宋门门主宋墨乃宋门第十二代门主,武学造诣颇深,在《江湖排行榜第十三篇》武者排行榜中排名第十,虽在江湖十大高手中排名最末,但刀法却是一绝,所修炼的《天刀三绝》讲求大刀有劈山之力,小刀有穿石之功,刀气有断水之能。天刀宋门创始人宋角曾与当时的剑圣齐名,并称江湖刀剑双绝。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后世江湖豪杰、武林高手层出不穷、大有人才,但多年来天刀宋门却始终位居前十,不曾在外,足可见宋门之实力。
闲言至此,宋钰问骆花道:“那姑娘又如何称呼?”
“我,我叫骆花。”相较于宋钰,骆花显得谨慎一些。
“哦,那你家住在哪里?我亲自送你回家。”宋钰问道。
“我家,我家在京城。”骆花回道。
“京城?那太好了,正巧我大哥此刻也在京城。”宋钰拍手道。
“如此就有劳姑娘了。”骆花回道。
“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先睡上一觉吧,到了京城我再叫醒你。”宋钰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
骆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骆花醒了过来,睁开了双眼,顿觉周身通畅,气顺神宁,很是好奇,便问宋钰道:“敢问宋姑娘,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啊,感觉好神奇,不仅舒服了许多,就连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厉害吧。”宋钰一脸骄傲地回道,“此乃我宋家的疗伤圣药——伏合膏和血气丸,伏合膏外敷,伤口愈合快;血气丸内服,造血补气强。两者同用,对外伤必有奇效。身为宋门中人,自然刀不虚名,药不离身。”
“谢谢你,宋姑娘。”骆花对宋钰满是感激之情。
“不必客气。”宋钰摆了摆手,正要继续专心赶路,突然想起了什么,遂问骆花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啊,为何要追杀你?”
“我不知道,他们只道收人钱财,要杀了我。”骆花摇头回道。
“哦?”宋钰又问,“那你又是何人?看得出,那三人皆是高手,收买他们之人必定出了不少银子,非置你于死地不可。”
“我……”正当骆花要回她的话时,宋钰突然举手提醒道:“骆姑娘小心,附近有杀气!”
“哈哈哈……”未等二人细看四周,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便自身后远处急速传来,又在不远处的周围飘荡,忽远又忽近,着实捉摸不透,想必是一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