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终将过去,黎明总会来到。
曹红钢值岗他是先算算,一个时辰没事就睡会儿,心里有谱,所以他其实没少睡。当然第一个醒来的是他,醒来时洞外黑漆漆,寂静无声。曹红钢躺在哨位上,取出他的五四式一个劲儿的擦拭,要说武器这玩意,是个男人都喜欢,虽然曹红钢靠的是自己的周易之术探险入境,可是真有机会把玩手枪,那还是很欢喜的。临睡前木鱼教给的战术动作又一一训练一遍,默默记住战术要领,好在曹红钢本身就是动脑子的,这脑子最好使,默记两遍已然是牢记于心。
洞外似乎没有那么暗了,曹红钢心想莫非长夜即将过去?就在此时,空中隐约传来白天听到的那虎啸龙吟般的雷鸣声,忽远忽近,断断续续。曹红钢打了个激灵,他对这声音太熟了,自从第一次听到就牢牢印在了脑海里,说不出的什么感觉,有威仪也有恐惧,总之颇是震撼心灵。“这到底是什么发出的声音?”曹红钢心里暗暗惊奇,可又不敢出去去看,连忙起了一课细细推演,可还是说不清楚,课里信息非常模糊难解。这种情况在曹红钢技成生涯里还是很少见的,只是和罗原在探刘聪墓时对十八连环套有过这种课出现。曹红钢知道这是危机并存的课,搞不好是危,也可能转机,要看时间和事物机缘。
说来也怪,声音消失不久,洞外渐有起色,似乎有了杂音,曹红钢心里琢磨,莫非黎明到了?竖起耳朵细细倾听,果然有虫鸣鸟叫之声,声音和地球的空间清晨没有太大差别。这令曹红钢暗暗欣喜,他连忙拿出罗盘仔细记下这长夜的刻度,好和自己的空间有个对照。做好这些工作,曹红钢开始给大家烧起了热水。
罗原三人相继醒来,这时洞外已经大亮。
四人收拾好,又吃过早餐也就是压缩饼干糊糊,都收拾停当了,罗原说:“咱们趁着清晨,按说大兽都已归窝,这个时间段应该都是危险性小的出来觅食的时间,我们出去再探摸查,运气好也打个猎,最好能有合适的猎物。”
“我们就从昨夜被破坏的机关开始修起,然后顺着那个方向查找动物来源,看看有什么收获。”刘逸龙说到。
罗原和木鱼、曹红钢都表示同意,四人小组就这样出了水帘洞,先去修复机关。这里的清晨微微不同的是,由于大太阳热度不是太高,虽是清晨,也异常寒冷,又加上昨夜大雨,整个圆柱山似被清洗过一般,甚是阴冷湿滑。四人出了洞直奔那机关缺口,也都是想看看那动物尸体是否如曹红钢所说,到了一看,果然,除了被破坏的机关空无一物,尤其是经过雨水的冲刷,踪迹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说什么来着,这样一点踪迹也找不到了。”刘逸龙四下看看。
罗原看看曹红钢,曹红钢手指右前方说到:“在那个方位消失的。”
四个人干活要比两个人干得快,很快恢复了机关布置,有这机关用处还是很大的。修好机关陷阱,罗原的意思是向右前方追踪,到底看看是什么盗走了这么大的动物,又联想到刘逸龙所说的枪声,心里暗想会不会真的有人在这个空间存在。还是那样刘逸龙在前,木鱼殿后,罗原和曹红钢居中,四人成特战队型向右前方向摸去。他们所在的位置本就是圆柱山的一个山脚,往右前不远就是三山汇聚的山前平原,大约有十几平方公里的面积,相对开阔低矮,但是巨树也更高大茂密。走了才有几十米的距离,身边就有飞鸟此起彼伏。曹红钢暗示木鱼现在可以打猎,乐得木鱼手中半自动啪啪连响,几只飞鸟落下,个头都不小,类似五彩雉鸡,曹红钢用以大树枝挑了扛在肩上,哥俩说好了,木鱼负责打曹红钢负责扛。这样大约走到了山脚,曹红钢已经表示不要打了,拿不了了,乐得三人大笑。罗原说:“钢子,你这么拿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不如我们在这等着你,先把猎物送回水帘洞怎么样,好在这距离不远,一个来回很快,你和木鱼两人抬回去原路返回。”罗原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同意,这样木鱼和曹红钢回去送猎物,罗原和刘逸龙就在这山脚下马上进入平原地带的边缘休息等他俩。
“刘队,我注意到你谈起079的标本要比我们现在碰到野兽还要警惕。”罗原看木鱼他俩走远,他和刘逸龙闲聊,说出了他的心里疑虑。
“唉!”刘逸龙叹了口气。“野兽再聪明也没有智慧,无非是难打一些,这个标本却不是,我说过它是能和我们意念交流的,它事实上也属于人的一种异形存在。”
“一种人的异形存在。”罗原重复着这句话,细细品味它里面的含义。
“079成立的初期配备有胶片摄影机,在这个标本刚送到079的时候摄影机一直跟随着,记录下了它生命的最后的时刻。我们每一个079外事人员都看过这段档案,也就是这段档案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记忆。”刘逸龙回忆到。
“它能和我们交流?”罗原问到。
“是的,虽然摄影机记录不了交流,押送和审讯人员都感受到了它的威胁。”刘逸龙说到。
“审讯过它?”罗原很惊奇。
“是的,和它的交流就是审讯,审讯记录档案我无权见过,但我知道有这么一份审讯记录,也就是这份记录最终导致我国政府决定核爆了天山区,断绝了那个虫洞黏连通道。”刘逸龙说到。
“这么说,审讯记录一定是让我国政府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以及这个威胁的压力一旦发生足以摧毁我们这个社会的存在?”罗原问到。
“是这样的,所以后来我们的选人和训练、以及武器研发和装备,都远远提前我国军队特级战斗团体几个量级,我们的装备密不外传,即使特级特种部队也没见过。”刘逸龙说到,神情颇为自豪。
“例如你这个墨磁枪。”罗原微微一笑。
“嗯,这是保命的玩意,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刘逸龙拍了拍他的宝贝枪。
“打过靶吧?”罗原问到。
“打吐了都。”刘逸龙做出呕吐的样子。
“呵呵,瞧你嘚瑟的样子。”罗原呵呵一笑。
“我说的是真的,真吐了。”刘逸龙脸色一正,认真的说到。
“为什么?”罗原知道,刘逸龙没有说谎。
“这种武器研发一是需要大量的时间验证,二是武器一直因为材质的问题不断改进,即使现在还是有许多需要改进的技术,最令武器使用者难受的是,这种武器目前阶段最成熟还在实验室阶段,像我之前所说,它的大小如同一门山炮体积的时候最安全可靠,可是总不能拉着那么个大玩意跑吧?只能不断研发缩小体积,可是缩小体积除了技术就是材质的升级换代,现在的材质刚刚够用,副作用很大,对敌攻击的同时也会令射手难受,身体会有反应。”刘逸龙不厌其烦的解释到。
“原来如此,看来黑科技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成功的。”听刘逸龙这么一解释,罗原不由发出感慨。
“我国的黑科技多是研发一代顺发三代,虽然不对外宣布,实际上很多闻所未闻的黑科技都是世界领先的,甚至是唯一的,如果哪天需要了,从实验室到生产几天时间就可办到。”刘逸龙说这话眼睛里透出无比自信的神情。
刘逸龙的这番话着实令罗原吃惊不小,罗原毕竟是一个考古教授和商人,在军事这一块连发烧友都算不上,听刘逸龙这么一说,内心也是油然而生对民族军事科技的深深地敬意。二人这边闲聊着,木鱼和曹红钢已经回来了,四个人重新保持战斗队形继续向平原深处前进。
“大家注意,我们要进入平地区域了,这种区域要比山上更复杂,大家警醒着点。”刘逸龙向身后三人打着手势,四人慢慢向前推进,每个人精神都特别紧张,谁都知道这时出不得错。随着地势开阔,脚下的腐草树叶逐渐厚起来,要比在山上厚的多,四人先是深一脚浅一脚,后来刘逸龙折了一根大树干探索着在头前带路。让他们感到异样的是从脚一感到踩到平地,似乎地面就一直的平整光滑,再回头看圆柱山真像是一根圆柱拔地而起。
大约走了两三公里,这一路祥和,清晨的阳光在巨树间斜插,由于雾气昭昭,深蓝深紫的颜色和阳光交相呼应,又由于大太阳偏弱,阳光里黄色特别的正。所有这些元素使得整个空间色彩特别纯净艳丽,让四人小团队宛若走在仙境。
走在最前面的刘逸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向后打了一个手势后四人迅速蹲下身来,在等到刘逸龙第二个手语之后,四人迅速靠近最近的一棵巨树隐藏起来。
“刘队发现了什么?”罗原靠近刘逸龙轻轻地问。
“前方有动静,有树枝折断的声音,这么高的巨树,能折断树枝说明树上有东西,个体应该不小。”刘逸龙轻轻地分析。
“这么多树也看不见啊?怎么办?”罗原和刘逸龙商量。
“木鱼,你去侦查一下如何?不要靠近,能看到就停止前进。”刘逸龙回身问木鱼。
“没问题,你们等着。”木鱼将半自动背好,重又取出了劲弩,安好弩箭关上保险挂在腰间,又取出匕首这才向前摸去。
越过几棵大树木鱼闪身在一颗大树后停了下来,他已经清晰的听到了树枝折断的声音。隐蔽好之后,木鱼取出望远镜向发出声音的前方逐个巨树的搜索。在搜索到第四棵巨树的时候终于发现了端倪,似乎一个人形动物在巨树顶上。这个发现让木鱼差点惊叫出来,莫非真的有人在这个空间?木鱼定了定神,调整好了望远镜的焦距重新仔细观察,这下看清楚了,确实是一个四肢类人形动物在树上作业,说它是作业分明是看它有目的的折断树枝,不断抛下,但是不是人类这么远还真无法确定。木鱼不敢打扰,就是静静的在一边观察,看看到底是什么物种。
罗原看木鱼这一去十几分钟不回来就有些着急,他对刘逸龙说:“刘队,木鱼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罗队,木鱼没摸清情况不会回来,我们安静的等一会儿,以他的身手只要只观察不进攻,对方发现不了他。”刘逸龙看看罗原,心说这罗队敢情不了解特战队的军事素养。
“时间是不是有点长?我就怕他冲动啊。”罗原心里暗暗担心木鱼的安全,也不怪他,罗原随和木鱼出差多次,从未碰到像现在这样的类军事行动,或者说准军事行动,时间稍长他自己先沉不住气了,说完又回头看看曹红钢。
“没事大哥,刘队比我们干这个有经验。”曹红钢心说哥哥你这是要我起一课吗?看刘队的沉稳劲,木鱼应该没有危险。说完这句话,曹红钢看罗原紧着看他,心说:得,我还是起一课吧。曹红钢收好手枪,立地起了一课,细细推算,这一推算还真是吓了一跳,难道果真如罗原所料,木鱼遇到了危险?
“大哥。”曹红钢轻轻杵了一下罗原。
“怎么样?”罗原急急地问到。
“有点小状况,我们有危险。”曹红钢压低声音说到。
“什么?”罗原和刘逸龙几乎同时问到。
“课里信息有危险。”曹红钢一字一句慢慢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