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说的我好像是个妖精似得?婷婷她们都说我是她们的小仙女。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妖精了。”宁安夏听着他的告白,本来是很感动的,可是后来的那句神魂颠倒,让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喜悦。
药性慢慢的发挥起了作用,顾城烨觉得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昏昏睡去,到嘴边的那句“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离她们远一点。”也被咽了回去。
因为心中一直有着挂念,顾城烨只是稍微沉睡了一会,便醒了过来。
宁安夏一边看着顾城烨一边盯着药水什么时候吊完,什么时候要换针。所以一直强打着精神。
眼看着药水沿着针管缓缓下落,她也顾不得说什么,轻轻的撕开了顾城烨手上的胶带:“水没了,我要拔针了。”
右手拿着一个棉球按着针头,左手干净利落的拔出了针头。
顾城烨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心中满是疑惑:“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宁安夏按着他的手背,防止出血。微微一笑:“你也知道,小时候我是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的。那里医生都比较忙。医院里位置又不够,很多时候都是在家里吊水。他们眼睛不好,我自然就得会。很简单的。粗一点的血管我自己都能扎进去。”
顾城烨听着却觉得十分疼惜,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她按在自己胸口。
“你干什么,不要乱动,流血了怎么办?”宁安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手紧紧的按压在顾城烨的手背上,责怪着顾城烨。
顾城烨并没理会她的抱怨,将她带到了床上,在宁安夏得配合下,掀开被子将两人盖好。
顾城烨面对面的搂着她:“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情?”
宁安夏反握着他的手:“你是不是想问我十年前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又是如何被救的,对吗?”
她向来玲珑心思,善查人心,洞窥先机。顾城烨上次就想要问这个问题,只是顾及着自己当时的感受,便没有问。
如今她已经释然,也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
“十多年前,我就认识了穆婷婷和她母亲慕容雪。我很喜欢她们,尤其是阿姨。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母亲是那般的温柔可人,是那般的恬静。那时有婷婷,有阿姨,有外公,有外婆。有她们陪着,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正说着泪水便滑出眼眶,她就立刻用食指擦去了自己的泪水。“后来外公去世,外婆去世,阿姨也走了。”
她闭着眼睛,手握成拳顶住自己得鼻子,想要止住自己的泪水……
“别说了。”顾城烨看着她压抑的样子很是懊悔,心也痛的揪在一起,他不该问这个问题。
宁安夏睁开了眼睛,泪水如同决了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宁安夏吸了吸鼻子,擦去泪水,继续说着:“学校要开家长会,我家里没有人去,老师便打了电话给我父亲。他们便以为是我成绩不好,老师才会打电话,说他们不关心我的学习。”
“当天便带着哥哥从市里回到村里。第二天傍晚,他们说要带我去山上散心。到了山上之后,他们让我待在那里不要动,在我四周铺满枯树,倒上汽油,点了火之后他们离开了。”宁安夏回忆起那场火,身体都在颤抖。
顾城烨捧着她的脸,擦去泪水。可是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顺着他的指缝落到了枕头上。
顾城烨只觉得这些话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自己心里,怎么都推不开。那滚烫的泪水似乎顺着自己的指尖流进了自己心里。
“他们带我上山的时候,我知道山上有一群匪徒,我以为他们是想要我死在他们手中,却没有想到他们是打算把我烧死。我根本没有发现火圈外有一匹狼,当我发现异样的时候,你已经杀了那头狼。然后你就像天神一样把我从火光中带了出去。”
“看着你们的穿着,我便知道了你们的目的。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帮助你们,最好死在山上如他们所愿。当我掉下悬崖,你拉着我手的那一刻,我就想若是能够……能够以你妻子的名义下葬,那样我就不用孤魂野鬼,他们也不用担负任何罪名。”
“你的那句“好!”几乎照亮了我整个人生。”宁安夏再也忍不住抱着顾城烨的脖子。放声大哭:“顾城烨,我当时摘下你的纽扣,就是希望着若有来生能够遇见你,好好报答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找到你,对不起!”内疚,自责,亏欠,疼惜和深爱,让顾城烨控制不住自己落下自己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滴泪水……
宁安夏感觉到有泪水滴落在自己肩上,立刻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手忙脚乱的擦着他的眼泪:“你没有错,我不怪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顾城烨没想到自己会落泪,他咳嗽了一声掩饰着。“我只是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宁安夏噗嗤一笑,好蹩脚的借口。
顾城烨搂着她,第一次对她提出了要求:“答应我,别再哭了,好吗?我受不了。”
宁安夏立刻点头,她不想看见顾城烨落泪的样子,她心里也很难受,他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她舍不得他难过。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了过去,当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是穆婷婷,我哥还有宋凝带着同学在山上找到了我。我不敢说出真相,只说是上山玩,不小心走丢了。婷婷的父亲找了过来,婷婷要求他的父亲安排好我的去处,才答应跟他回家。在她们父女两的安排下,我被送到了A市。哥哥比我大七岁,害怕我再次走丢,风雨无阻的接送我。让我的父母没有再下手的机会。”
“为了离开家。我十一岁上了初中,便开始寄宿,十三岁时,我考上A市最好的中学,也选择寄宿生活。十六岁那年冬天,他们知道穆婷婷出国留学,宋凝去了国外。就把我赶出家门,还逼着我写下了一份告别信,说是我自己跟人私奔。直到前不久他们突然联系我说老家祖奶奶做百岁寿,让我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