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12号
张禽奕骑着摩托车返回村子,这是他结婚的第二个年头,有个一岁半的女儿,长的很像他,拥有着同样相似的眼睛,浑圆而有神,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这仿佛又是遗传了妻子的肤色。说起来这是他活了二十五年来最骄傲的两件事,娶了初恋作老婆,又得了个可爱的女儿。
这些好像又不能让这个年轻人满足,从而让他喜欢在工作繁忙之余骑着车穿越拥挤的小县城里的大街小巷,见缝插针的在车辆里穿梭着。他喜欢听那些无可奈何的司机在他背后谩骂着,能让他回到童年,回到童年调皮捣蛋,大人在背后的吆喝,总之,从县城回去村子的时光是快乐的。
天气很热,这让张禽奕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右手。压低身子,不停的超越的一切车辆,乡间小路总是很窄,前面两辆拉满沙石的卡车,后车一点点的向右移动着,两辆车身后掀起了巨大的尘土,恰逢上坡,后车这时很难超越,这两位司机看来是叫上了劲,互不相让,两车留下了仅一人宽的缝隙。张禽奕受够了跟在两辆大货车的痛苦,掀起的烟尘让他无法畅快的呼吸,混杂的各种小石块敲打在头盔上,他准备从这缝隙中穿过,压低了身子,调准了车头,右手迅速的给着油,摩托车的轰鸣声慢慢开始由低鸣一点点咆哮起来,霎时间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感觉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两车间那杂小通道仿佛就像个无尽的隧道,终于,他靠近出口,深吸一口气,油门到底,紧接着就是两声碰撞,双手受到了难以置信的振动,这振动由双手传至胸口,尽管他想拼命的抓紧握把,可惜此时的他人已经身处空中。这一刻,他怕了,世界在没有规则的旋转着,身体每一处仿佛都不再是自己的,无法控制,他第一次觉察双脚离开的大地的感觉如此慌张。
“啊~~~!!!不~~~!!!”
他不知道是怎样掉在地上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姿势掉在掉在地上。头盔不见了,他视线模糊,奇怪的是他不感觉痛,虽然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动不了,身体的沉重是史无前例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这让他放下心来,可是每一口深呼吸都无法像以前一样畅快舒适,眼前本来就看不清的事物愈来愈模糊,他努力的睁着眼睛,却又愈来愈沉重,一阵头晕目眩彻底夺走了他的意识。
他醒来时,至少是他感觉自己醒过来但是感觉有些奇怪,他明白甚至是知道自己的眼睛无法睁开,却又感觉自己身处一片纯白的世界,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却又无法动弹,他着急,挣扎着,却又无济于事。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来自身体的疼痛与心里的无力感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让他放弃。他想大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终于他精疲力竭了,他想再休息休息,周围纯白的环境却又让他无法睡着。慢慢的,他感觉自己在失去重量,明明周围并无变化,他却感觉自己在不停的上升,身体的疼痛感一点点的在抽离,直至最后一刻,他感觉从来没有的轻松,和谐与安详。他在享受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年轻人,我本该送你回去,哪个地方还有好多人爱着你。”张禽奕这才转身看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站在哪里的,却没有多想,这个身影却有些熟悉,脱口而出“爷爷!”他有些激动,想走向前去靠近一点,“不,小伙子,我可以是任何人的样子,换句话说在你心里我应该是这个样子,你明白吗?”张禽奕有些错愕,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焦躁,恐惧,后悔,难过一齐挤上了脸。“别紧张,年轻人,我不过是向爱你的人把你借过来几天,用完就还回去,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无理,但我保证很快。”张禽奕沉默了,努力的消化着这一切。“爷……爷,我姑且这么叫你吧,去哪里?为什么是我?”老人微笑着,这真的像极了爷爷,使着张禽奕天然有些亲切感。老人露出没有牙齿的牙床,道“去吧。”张禽奕想开口继续发问,老人却挥着手,张禽奕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眼前的老人却离他越来越远,随即周围的颜色由白慢慢变成灰色,这灰色一点点加深,直至一篇漆黑。
再睁开眼,他俯视着一片大陆,他这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着一片大陆,在他的世界毕竟只有宇航员才能走这样的待遇。他回头看不见自己的身体,身后一片漆黑,于是只能继续看着这片大陆,不同于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一块大陆,它太大了,看起来有足足两个华夏那么大,来不及细看,他发现自己在以俯冲的姿势迅速向下飞行,眼前的大陆在一点点变大,没有风声,没有不适,穿过云层,总于看清了大地,奇怪的是地上有连成线成块的火海,在张禽奕的世界里,这不像是自然火灾,他想这下面的土地一定发生着他从没遇到过得状况。看清大地也激发了他的恐高症,既然无法躲避,便闭眼等待吧。
巨大爆炸声让耳朵轰鸣,有人抓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铜色皮肤大汉,带着头盔,有些像化工服,这人腰带上带着枪,张禽奕觉得这应该是某种制服,视线余光发现了穿着同样服装的几个人。这人贴着张禽奕的脸,嘴里一阵烟臭“列兵,检查你的身上的零部件,还齐活就快跟我走!”说完侧身越过张禽奕。这是天空中传来了急促的破空声音,还未待他抬头,面前这个大汉双手用力,俩人齐齐的倒在了地上,大脑像被某种东西穿过然后产生了共振,嗡嗡作响。大汉翻滚之后用手撑地爬了起来,从腰间掏出望远镜,对着旁边的几个人说着什么。张禽奕怔怔的呆着,躺在泥里手足无措,这是?穿越了?还是在战场上?不等他多想,感觉大腿被踢了一下,大汉猫着腰,指着远处,嘴里说着什么,眼睛恶狠狠的等着自己。张禽奕明白,迅速起身也学大汉猫这腰,朝大汉手指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