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蜀国边境,与墨阳国交汇处,有着一座令人闻风散胆地杀手楼月弯楼。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你出得起钱,就替你办事。但他们也有规矩,不杀老弱妇儒,不杀襁褓婴儿,不滥杀无辜。定这些规矩的楼主,说明还是个善良、富有同情之人,但作为杀手却也不是个够聪明之人,够狠戾之人。
月弯楼办事那么利落,有杀人不见血的干脆,却定了那样地规矩束缚着,不懂得斩草除根,以免后患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
月弯楼内,亭台楼阁,拱桥流水,鸟语花香,生机盎然,随处可听得见嘻笑打闹声,不像其他杀人组织,暗淡不见阳光,仿佛生来就是黑夜的动物。
断盏院内安静,仿若无人,跟外面判若两个世界。一盏灯在跳跃着它的光明,点点星火,把这个不大的房间照的跟阴森地鬼屋相似。
黑色的窗帘,黑色的桌布,黑色的纱布,黑色的床帐,黑色的被子,黑色的衣物,所有的一切都跟黑色有关,都让人怀疑连他自己会不会也是黑色的。
“过几天你就起程吧,任务是上蜀皇宫,被新封的皇贵妃,杀了她就可以。”灯火照出不远处一个白色地人体,声音很清淡,似说着今天地晚餐是吃白菜,而不是去杀人般地轻松。
很好,说话的人总算不是黑色的了。
“皇贵妃。”冰冷的声音从坐在黑色书桌前传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刚封就有人想杀她,看来真的很得宠。”说罢哧笑一声。
“是啊!前不久就听说因为林美人辱骂了一声皇贵妃,淑妃求情,就被皇上一起杖责十。不知这位皇贵妃又会得宠多久,看来罪臣之女就是罪臣之女,刚封妃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推上了风尖浪口,迫使她锋芒毕露,为自己的江山再添一座城。女人啊!就是愚蠢。若是我,那么个美人定会好好疼惜,可惜我却心有所属。”惋惜般接过黑衣男人的话,道出心中的真伪,说完最后一句,向黑衣男人走去,跨坐在他的腿上,手勾住他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若想死,我不介意替你接管月弯楼。”黑衣男人身体绷紧,仿佛下一刻就会血刃长剑。
“宓,不用这么紧张,从你进入月弯楼开始,从见你第一面时,我就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到现在二十年了吧。”说罢,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不意外地身下地男人冷气更盛,手握的“咯咯”直响。
“那是你的事情,不要把你那肮脏的思想告诉我。”站起身,单手提起白衣男子向门口走去。
“宓,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在黑衣男人被丢出门的前一秒赶紧说道。
“永远不可能。”黑着脸,手一挥,把白衣男人丢出了门外,房内霎时一片寂静。
“宓,就算用强,我也要把你变成我的。”白衣男人盯着紧闭的门,喃喃自语,背过手转身离去,我知道你的怀里藏着一张美人图,纵然再美,也是浮云。
断盏院内,郭宓独坐在黑色书桌前,看着同是被黑色笼罩的窗户,思绪不知飘往了哪里。良久缓慢地叹出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张绣帕铺在桌上,仔细、柔情、满含爱意地抚摸着绣上那缩小版看着他浅笑温柔的女子。
缓缓地,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娇小笔挺地鼻子,樱红地嘴唇,再然后划过锁骨,到胸前,每一个触动,都震动了他二十年跳的有归规律地心,就算是在一张粗糙地布上,他也能感觉她皮肤的滑腻。
放在接近胸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心仿佛要跳出身体。
再往下一点,就一点,手动了一下,却马上移开,紧紧握着,她是他的美好,他不要亵读了她。
看着绣帕上一身红衣披肩,站在芙蓉树下看着远方的人儿,不知在对着谁浅笑着。
“你到底是谁呢?我又该怎么找到你。”大掌抚上绣帕上的脸,“我又要去杀人了,那个人是皇贵妃,身份可高贵了,但是我不认识。你笑得这么淡,笑得这么自然云淡风轻的,我叫你轻儿可好。”细细抚摸她地脸,喃喃低语,语气中夹着满满地期待。
上官蜀绣万万是不会想到,她的名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篡改了。
“轻儿,轻儿……”他一句一句喃喃,眼前就好像看见了绣帕里浅笑嫣然的女子走出来一般。
“轻儿,我好想见你,你这么美,定不是平凡之人吧。轻儿,我希望我们的相遇会是最美的。轻儿,轻儿,到哪里才能找到你。”细细地摸擦那清晰却又模糊的面孔。
睡梦中,上官蜀绣似看见了易诺,他牵着一个女子的手,护着她过马路,她就在身后不停的叫,不停地追,可是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越行越远,直到看不见。转辗反侧间,身后的声音让她安静下来,梦里场景转换,花海流水,笑声温暖,有女声,有男声,还有个小孩子的声音,“邪……”嘴里喃喃,嘴角上扬,梦里幸福无双。
蜀邪阳听见上官蜀绣叫他的名字,梦中醒来,却发现睡在旁边的女子紧紧握着他的手,撩开她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傻瓜,我又不会离开,干嘛要握的这般紧。”嘴上虽在抱怨,他的嘴唇却上扬到一个美丽的弧度,就连双眼都遮不住笑意。
松开交握地双手,把上官蜀绣的手摊开,一笔一划及其认真地在她的掌心写下一个字爱。看着她梦中香甜的睡颜,此刻他万般的满足。同床共枕,共盖一被,蜀邪阳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而上官蜀绣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断盏院内,睡在床上的郭宓极度地不安,梦里转辗反侧,追逐厮打,他却只看见他手中地剑刺入了绣帕上那个明媚地女子胸膛里,染红了他的手。
摇曳地一盏灯火把断盏院喧染地更加恐怖,点点星火,摇曳着树影婆萨。黑影晃动,门“哐啪”一响,刚才还有一丝气息地房间,此时只有风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