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星耀看着悬挂在眼前、写有“江南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总算到了,难道那一家姓宋的就这么喜欢切磋吗?还好我机智,把他给摆脱了。”李星耀还在为刚才的遭遇有点后怕。
时间回到一会前……
“这位镖师兄弟,你认识那道士?那好说!他说你知道些和我哥有关的事情,还麻烦你和我说说。”那人向李星耀走去,礼貌问道。
“哦,对了,在下单长境,家兄单长青,我和他大概七八分像,镖师可有见过?”
李星耀心中快速思考着:那道士虽然说奇葩了点,但是算命一向准,如果他都说我和这家伙他弟有过交集,那就一定是有过交集,他们又比较像……就是那个被我两刀砍到吐血的家伙?或许可以问一问为什么那家伙神经病似的硬要和我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他,他二话不说就和我打起来,我当时还懵了。他是你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是这样吗?他一直被家里说是百年难遇的修行人才,前面修行的还算顺风顺水,但是之前卡在一个瓶颈好久了。估计是有被打击到,周围人都可以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得抑郁了不少。前阵子的时候,他直接留了张纸条说要出门历练,然后人就不见了,家里人都挺怕他想不开。这不?我就是来找他的。兄弟啊,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和兄弟你说什么……”
面前这个单长境看起来也是很关心他哥的,对着李星耀问了不少问题。而李星耀听了这人的解释,结合之前从那个单长青所说,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应该就是这人实在没办法了,去找了那个算命世家的人寻求出路,然后我就被点名,那人就神经病似的来等我了……
“……对了,我哥后来和你切磋之后怎么样了?你们胜负如何啊?”一连串炮猪般的问题终于到了尾声,李星耀光顾着思考,也没注意到他前面问的什么。
“他去过欧阳家,然后才遇上我的。我勉强胜过他,不过他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找到过瓶颈的方法了。”李星耀就直说了。
“哦~对,我哥他和欧阳烁比较熟,去找一下也是应当的,我怎么没想到呢……欸?等等,兄弟你刚才说你赢过我哥?而且他似乎过了自己的瓶颈?”单长境的表情忽然变得惊讶。
“是啊,怎么了?”李星耀又不解了。
“我哥他可是灵初七境的修士,而且要突破他所说的瓶颈的话是需要相当的动力才可以做到的。镖师兄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来来来,我也要和你打一场,还请不吝赐教!”单长境说着,就要拔剑出来了。
李星耀:WTF?朋友你是认真的?
“呃,那个,我还有事要忙,你知道的,镖师嘛!总不能耽误时间是不是?再说我就在镖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后还可以来找我,我到时候有空就一定会奉陪的。呃,就这么说定了,我这比较急,先走啦,朋友再见!”
李星耀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的,一个劲的忽悠单长境。而单长境也被李星耀的高语速给说晕了:“嗯,嗯,啊,好,再见……”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星耀已经消失在了人潮中。
……
“哈!还好我在轻功上下的功夫比较多,他应该追不上来。”李星耀自言自语着走进镖局,手里挥舞着那封信在大堂里喊道:“管事的在吗?我找李玄李镖头!”
一名老者从后院走出:“我是这的文管事,这位小兄弟,你是来……完成晋级考核的?”老者的眼角看到了李星耀的腰牌。
李星耀行一礼:“见过文管事,我是来完成我都晋级考核的。这封信说是要李镖头亲自拆开看,不知他现在在不在这?”
这是个有礼貌的年轻人,不错。文管事心想,然后对李星耀回答道:“今日李镖头要在家设宴款待周家来的贵客,所以他已经先回去了。小兄弟既然来了,那肯定是要住下的吧?要随我去看看住宿的地方吗?”
“呃,文管事,可以晚一点吗,我刚来,现在又闲着,想先去摸一摸这江阳城的大致情况,早点摸清楚早点就可以上工了。”李星耀很是“诚挚”地看着文管事等待批准。
“小兄弟你有这份心很好啊,这当然可以!这江阳城夜市很热闹,别回来太晚就行。虽然说老头子我是住在这的,但该休息就得休息,一把年纪的经不起折腾了。”文管事对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很满意,上进心不错。
“刚好,我有些事要去一趟李镖头那,信我可以帮你带过去。放心好了,这没关系的。”
“那真是太好了,还请劳烦文管事了。”李星耀大喜过望,行了一礼,然后将信封递给管事后就离开了。
嘿嘿嘿,这样出去浪就不用想这想那的担心着了,我快饿坏了,听说这江阳城的小吃街可是出了名的,欸嘿嘿……
李星耀一路跑着,一路咽口水。
最好明天我就可以接到一单去外地的,会不会遇到别的奇葩就不管先,怎么说都先离开这,摆脱了那个单家的,在江东光呆在一个地方真是太危险了,还是到处跑比较好。
……
某处,单长境谢过道士之后一人走在路上,然后他后知后觉:“哎呀!那家伙说的倒是好,万一他什么时候就跑去别的地方了怎么办?唉,中计了,爹说的真对,我还是太年轻啊。现在去找?嗯,就现在吧,还不算太晚,就算没得切磋也要先抓住才行啊。”
然后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啧,他哪家镖局的?这江阳城的小镖局可是不少,我怎么找?先去最大的那家……叫什么来着?”单长境难过地发现,在家深居简出的他,知道的太少、太少……
……
“李镖头,除了刚才那些事以外,今天来了个年轻人,来完成晋级考核的,他有封信一定要你亲自拆开。他现在去摸城里的情况了,我就代他把这信带给你。”文管事走进热闹的宴席,低声对李玄说道。
“嗯?好,我知道了,真是麻烦老文你了,要留下来一起吗?”李玄点头回应。
“不了,谢过李镖头的好意,镖局那边我还要忙,来这把要紧事做完就回去了。”管事婉拒了李玄又一次挽留。
“每次你都这样,帮我太多啦。行,知道拗不过你,但我还是会带好酒给你的,这个老文你还是不能推。”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同在座各位道别之后,文管事就离开了。
“我们江东的李总镖头真是忙的很啊,哈哈!”文管事走后,桌上的周家家主周衡打趣道。
“嗨,忙什么啊!都是刚刚那文管事在忙,我个江东总镖头都当得不好意思了。”李玄笑着摇头,手上拆开信封来看。
李玄仔细浏览着信中的内容,右手捋着下巴上的美髯。看完,他笑了笑,然后把信收了起来。
“老李,笑这么开心,可是什么好事?”周衡问了句。
李玄摆摆手:“哪来什么好事?我大哥给的苦差事罢了,让我照顾一个家里的小辈,让他在我这历练历练。可惜他被些是给耽搁了就没能来这宴席,不然可以给贵千金认识认识。”
周衡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是啊,是可以介绍来认识认识,我们家这闺女整天想这想那的,没认识几个朋友。”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走神的姑娘察觉到了什么:“啊?什么?爹你又说我坏话?”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且清秀,两撇黛眉更显眼神灵动。
坐在她旁边的一和她有六七分相似的漂亮妇人,摸了摸自家闺女的头:“没你的事,你继续该干啥干啥,别听你爹抱怨。我家雅清可好了,哪有坏话可以说?”
“就是!爹你尽胡说!”周雅清对着自家老爹做了个鬼脸。
周衡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揉着两额角,略显无奈。
同一桌上还有李玄的夫人和一儿一女。
女儿李梦如大一点,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儿子李梦圣则要小一点;他们俩都在那低头憋笑。
“咳咳。那个,老周啊,咱接着吃啊。来梦圣,给你爹我和你周叔倒酒。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嗯,说到明年过年年货的事。”
“哦对,是这事,咱接着聊……”
家族间的饭局接着继续。
……
“哼、哼、哼~”李星耀靠在墙上哼着小调,手里抓着一把小烤鱼。为了避免突然被拜托送镖,他还把腰牌给收起来了。
“道士,这么一阵子不见,你这生意做得可还行?”他对着坐旁边摊位的上缺道人问。
道士没好气地反问一句:“这么一阵子不见,小友你能否问点好的?”
“呵呵。”李星耀笑着咬了一口手中的烤鱼,“这的小吃品种真多。”他也没有照着问题回答。
“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消失啊?”
“看缘份,贫道居无定所,想来来,想走走,想做什么,全看个‘想’字罢了。”道士见四下不像有生意的样子,索性和李星耀一块靠在墙边看街上人潮涌动,还不忘伸手要一串烤鱼。
李星耀递过去一串:“十文钱,我记你账上了。”
道士接过就吃起来:“小友,你这样不厚道啊。”
“全看个‘想’字罢了”李星耀咧开嘴笑着,露出两排大白牙。
道士没有马上接话,他沉默了一下:“小友你可知‘自古江东多才俊’一话从何而来?”
“不是很清楚。”李星耀不明白道士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那是因为江东这片地域自古以来灵气汇聚,人杰地灵。平民子嗣亦有天才诞生,山水间蕴含更多大道真意。
有人说,究其原因,是上古甚至太古时期坐落于此处的仙家道场残留影响。开始,各路英才来此寻求机遇,蹭一蹭山水灵气。既然都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到这一个地方,那自然就会有……切磋产生。
有人结仇,有人成友;有人折戟,有人突破。后来,不同路的人拉帮结派带来外边人;修练至瓶颈的听闻多人都在此地突破因而前来,于是各路人马汇聚于此,想争取一份属于自己的机遇。
但是机遇总归是有限的,但是后人不信啊,仍然源源不断来到此地。再后来,因为人们终于对机遇不抱希望,但还是会来到这里,因为和别人切磋可以磨砺自身,而这里有早先就来到这里的人,足够让他们磨砺自身的人。也就是从为了机遇而切磋,变成了为了切磋而切磋。最终成了今天这样,各路才俊汇聚于此的大比武场。”
李星耀看着道士挥舞着手里的竹签,要不是竹签上的残缺烤鱼在那,他还真有几分指点天下江山的意味。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要表达什么?”李星耀承认,他没听出重点。
“贫道的意思是啊,你看着这街上人潮中,多少人佩刀悬剑?多少人内力流动?其中不乏比小友你强的吧?你看那个怎么样?对,就那个比你帅不少的,大概灵初八境的样子,要不我去试试能不能把他叫过来和你切磋一下……”
“那十文钱我开玩笑的。”
“欸?我仔细一看发现,原来小友你根骨不错,修行路上暂时不需要找人切磋。”
“啧啧。”李星耀笑着摇摇头,又啃了一口烤鱼,没说什么,继续看着面前人潮。
道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