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讨厌被人当成猴子围观,青君和刘浙还是从广东去了苏州。苏州的园林居然有不少都保留了下来,屹立的城墙、瓮城、忙碌的运河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码头上没有忙碌的船只,也少了那些搬运工和脚夫的身影。同样的,原来那些商铺也不复古代的模样。
刘浙带着青君找到了洋大人的府邸、沈家隔壁园林,但是知州府和沈宅都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一家人居住的小园林被一堆家庭占据,毁坏的砖瓦、木头也没有及时得到修补,院子里到处拉着晾晒的绳子和电线,屋子的角落和外面搭建了不少灶台。
他们到当地的书铺、旧货摊等地方去寻找对于以往历史的记录,居然没有找到芸娘和青君绘制的那些连环画,也没有找到刘浙的爹娘留下的痕迹。在地方志里,那个时候任职知州的,并不是刘浙的父亲。
这诡异的记录。到底这个世界和他们原来的世界,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感觉从时空物理变成了哲学问题。
青君看着刘浙,说,“感觉我们进入了蒲松龄笔下的世界。”
既然两边不相关,刘浙也乐得当个咸鱼。带着人群到处逛、吃,山塘街任然在,松鹤楼、五芳斋也还在老地方,他们吃了粽子糖,听评弹,品尝了汤头鲜美的焖肉面,又自由地逛那拙政园、狮子林,青君还领着刘浙在沧浪亭研究建筑对比问题。
在苏州市区钻了几天,刘浙又花钱雇了船只,载着一行人前往太湖,大有一次探访太湖列岛的架势。由柴油发动机驱动的船只自然在速度上不会让人失望,它一路呼啸,让沿途的鱼儿远远就懂得避让,一路上他们如同官员出行一般顺畅、畅快。而真正这么顺利地登岛,居然不如曾经一家人辛苦摇船上岛幸福、惬意。也许,是这一天的月亮不够圆,不够漂亮。
苏州的刺绣、缂丝并没有比以前的技艺更好,青君笑着说,“如果我留在这里,一定能当个技艺上好的大师。”
刘浙笑她,“别忘了你顶着一张外国人的皮。到时候你要是被人识破是个画皮的妖怪,我都救不了你。”
哪里用得着画皮。但是,她逗留的期间,珍妮会没有技艺,确实有些不妥。因为简和汤米对她的好,她对珍妮的愧疚只会更甚。
好好地游玩了一番,还在一户人家渡过了春节,黄家人终于带着青君回了加州。简冬令营结束之后回了萨克拉门托,汤米和露西随后也被亨利送回了白房子,四个孩子终于在加州重聚。
面对简的询问,青君将这次发现的问题都告诉了简。简没有想到,时空方面居然有了这样的偏差。但是,之前书中的后续确实因为青君每次的到来和回去而发生变化。可惜书籍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是,如果她的文字是青君来去的钥匙,这倒是极好的事情。
有了简的配合,青君果然醒来了,头顶还是熟悉的雕花和纱帐。她看向趴在床边的刘浙,果然,刘浙也醒了,正抬起头来看。两个人相似一笑,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