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跑去喊二寨主王盛。
柱子领着一帮人急匆匆赶来支援王欢欢。
柱子一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痕,关押起来的时候,受过三寨主王狗等人的一顿打。
当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柱子冲过去,揪起衣襟,抡起一拳头砸在王狗瘦脸颊上。
“你敢……”王狗张嘴才吐了两个字,又挨了柱子一顿狂揍,左右脸颊肿成了猪头,柱子愤怒不能自控,额头青筋突突,咬肌咬的突突,声音重喘,眼底汹涌燃烧着滔滔怒火,“王狗,你动大娘子,我就跟你急眼,跟你拼命!”
王狗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心里一句句骂娘,眼神飘忽着迟迟不见阿兄带兄弟来救他的影子。
李睦径自走到王欢欢面前,一个骑在马上,扯着缰绳,一脸的冷霜傲骨,待他靠近了,她那傲然的脸上添了几分弱势,拧着眉,杏眸燥郁的望来,李睦的眸光深邃漆黑,令她一时又看不透他了,总觉得心慌意乱,莫名其妙的烦闷起来,“你跟来做什么?”
“取一坛酒的功夫,原来也够你打一场架了,很威风啊。”李睦脸上挂起他招牌的温柔微笑,似三月春风,令人如沐春风,没有任何的棱角。
像是最平常不过的闲谈。
细细地打量着李睦,并没有从李睦脸上寻找到“鄙夷厌恶”的蛛丝马迹,王欢欢所有的戒备紧张蓦然都松懈下来,“回家习惯了。”
只是现在家不见了,地方依旧。
王欢欢眼底添了伤感,注视着神老给旱鸭检查着伤口,又望向那端正在暴揍王狗的一群人,最终目光又落回在李睦脸上,与他深邃平静的眸光对望着。
李睦道:“跟过你爹的一帮兄弟,都被关押起来,猛虎寨有二寨主跟三寨主在一天,就没有他们容身之地。”
王欢欢咬着下唇,垂目沉默。
“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你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自掘坟墓。”
“那你说怎么办?”王欢欢看到柱子几人的伤,他们一帮人还有家眷在猛虎寨中,能怎么办?没了爹在背后当靠山,她自顾不暇,还能怎么办?浓浓的怨恨填满了她胸腔,王欢欢分不了精力转不了脑瓜子细细思索,她眸光含着迷茫无措,苍白着脸颊露出几分脆弱,望着李睦求助道。
“既然要干,就把腰杆挺起来,不要一个人干,一群人干才会胜算更大。”李睦声音铿锵有力,一番话极具安抚力,果然王欢欢露出了笑颜,“我知道了。”
李睦伸出手,手指修长好看,王欢欢扶着他的手,落了地,喊道:“柱子,别打了。”
远处,借故装病的王盛精神抖擞的出现,脸色阴沉沉的,正领着一帮兄弟朝着这边走来。
柱子松了手,王狗脚下踉跄的朝着王盛那些人跑了过去,人还没到,声音便响了起来:“阿兄,一定要杀了他们!”
王盛犀利阴鸷的眸光,掠过王狗脸上:“脸怎么回事?”
“柱子揍得。”王狗恶狠狠地道。
“柱子,你现在还是我们猛虎寨一员,就还是需要受一天的惩罚。”王盛声音冷冷响起道,“以下犯上,杖三十棍,把他抓了,现在执行。”
王盛话音落下,身后有六名专门负责此事的,提了早准备的棍杖,提了条凳子,朝着空地走去,摆了条凳,两名提着棍杖的立在那,一脸凶神恶煞,毫无畏惧任何人的目光,只等那边二寨主王盛的吩咐,另外两人走过去,左右捞住柱子的手臂,强行拽住还没有缓过神的柱子朝着条凳走去。
“以下犯上,杖三十棍,那我爹呢?王狗杀了我爹,是不是要一命赔一命。”王欢欢冷声道。
王盛呵斥:“是谁亲眼看到了?”
他当众翻脸不承认。
嚣张跋扈的气势可比王狗弱不了几分。
“二寨主,我亲眼所见!”柱子奋力挣脱两人纠缠,梗着脖子大喊道。
王盛凉凉的眸光瞥过去一眼。
随后,目光扫过一众脸色阴沉的兄弟们,王盛看到大部分人眼底对他透出来的不服气,王盛丝毫不在意,声音拔得很高,浑厚的一把嗓音落下,就像是惊雷轰隆炸响,“还有谁亲眼看到?我亲弟杀了大寨主的,现在都给我站出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真正看到的,也就只有柱子一人。
王盛嗤笑了一声:“只有柱子一人看到,就很难讲的清楚了。阿狗也告诉我,他亲眼看到柱子把匕首捅进大寨主的心窝,啧,这事不好办啊。”
“是是,阿兄,我亲眼看到柱子杀了大寨主!”王狗忙说道。
柱子脸都气绿了。
“无耻!”王欢欢气骂道。
“说话做事,拿出证据才成。”王盛眸光柔和的注视着王欢欢,“丫头,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柱子污蔑阿狗,也没看到他拿出啥证据,你可别糊里糊涂,就让他给骗去了。”
王欢欢没料到,有一日会遇上这样,虚伪的王盛,说翻脸就翻脸,她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脑海里一团浆糊,糊住了过往二叔王盛对她种种的宠护友善……
“还等着做什么,打!”王盛厉声道。
很快挣脱开的柱子又被拽住,拖着往条凳方向去,那两名提着棍杖的彪匪壮汉脸上只有一丝冷冷地笑,仿佛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幽幽的盯着脸色惨白的柱子,凭白被二寨主这么扣了一盆污水,柱子心都凉嗖嗖的,一众彪匪见威望最高的二寨主发了话,都迟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上去帮柱子一把。
“住手。”
王欢欢跑过去,推开了其中一名执棍杖的彪匪壮汉,她恨极了,眼神怒瞪另一名要执杖打人的彪匪,那人下意识便退后了几步,柱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伸手握住了王欢欢的手臂,声音发颤:“我真的看到三寨主杀了大寨主,我没有撒谎!给我十几个胆子,我也不敢伤大寨主,他对我好,我一辈子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