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与云晓面对这繁华和新颖的望京城,充满了好奇。他们在这一天,也就是上官家摆出古琴的第三天来到这望京城。他们要好好游览一下这锦绣繁华。
他们首先来到了与上音坊相近的福泗坊。
这福泗坊最为热闹,酒馆、饭馆、戏院、妓院、买糖葫芦的、赚吆喝的、卖艺的都会聚在这福泗坊。
繁华在市井中体现的最为淋漓尽致。
陌离牵着云晓走进这福泗坊。
没过多久,他们便被一阵叫喊吸引了。“南开北往客来瞧,金银财宝艺中捞,火龙一点灵气出,吞它万里浪海潮。”寻声望去,只见一位男子挥舞着一根木棒似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这位男子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个子十分低,所以尽管他站在一个桌子上表演,云晓还是抱怨没能看见这个人的面容。但云晓是看见了神奇之处的。
只见这位男子拿着木棒挥舞。看似杂乱无章,但一段时间后,便出现了一个规则的形状。云晓看仔细了,那是一条火龙。更让人吃惊的是,男子用木棍一敲打,火龙便突然动了起来,在人群中飞舞,不知吓哭了多少孩童。
云晓急忙问,哥哥,这个人好厉害啊,他是使用了什么招数呢?
陌离回答,晓妹,没什么招数,只是普通的幻术罢了,你用手按住你的天应穴,火龙自然会消失了。
云晓急忙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不过很不幸的是陌离刚才的话被旁边的看众也听见了,他们纷纷如此,知道奥秘的人很快便散去了大半,这可惹毛了那位表演的男子。
他大叫一声,哪…哪里…来来的小鬼,在这…这…这里捣乱。不错,他是个结巴。
陌离本想息事宁人不想惹事,可他还没说话,云晓便抢先回答,嘿,我们不是小鬼,我哥哥可比你厉害多了。
那男子气冲冲地回应,厉害,好,那我们就比试一下。我用幻术出来万物,你们如果能破解便算我输。他说这话是脸憋的通红,不会值得,因为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竟然没有结巴。
他接着说,如果你们不比或者输了的话,那你们便要说赔偿我今日的损失,让你们赔个倾家荡产。
云晓说,那如果我们赢了呢?
男子说,赢,不可能,如果你们赢得的话,我就拜你这个小姑娘为师怎么样?
云晓还没回答,陌离便爽快而朗利地说,成交,开始吧!
那男子迅速在空中作画,不一会儿十二条火龙便聚集在陌离和云晓的周围,他们飞舞着,狂喊着,好像要吃了他们两个,看到他们二人被困在这火龙阵中,那男子露出了得意的笑。
不过,还没一会儿,陌离便找到了这火龙阵的奥秘之处,他让云晓离自己五步有余,然后他随便从地上捡了根木棍递给云晓,他对云晓说,晓妹,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一直拿着木棍挥舞便可。不过你要记得,要挥舞地漂亮一些,否则你就没有那么好看了,哥哥就不喜欢你了!哈哈哈!他笑得是那么爽朗。
云晓说,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逗云晓,再者说,不管我是否挥舞地好看,那云晓我都是最好看的。还有,云晓根本不需要哥哥喜欢,喜欢本姑娘我的数都数不过来,轮不到哥哥你,哼!
这个时候,火龙已经开始四处乱窜了,云晓倒也听话,一直卖力地挥舞着棍子,因为这火龙是幻想,所以火龙撞到棍子便会直接穿过去,果不其然,火龙遇到棍子便像水一样直接相容,可有一条火龙却不一样,它气冲冲地跑到棍子前面竟然回去了,这一幕自然逃不过陌离的眼睛,陌离大喊一声“游戏可以结束了!”说罢,他便猛地冲向那只特别的火龙,火龙还没来得及躲避,便被陌离的回阳拳击中,顿时便化为了一缕青烟飘进了望京城的空气中。烟雾缭绕过后,火龙消失,大地之上留下了一颗钻石。
陌离对云晓说,晓妹,这就是传说中的幻石了,漂亮吧?送给你做礼物了!
那位男子看了刚在的一幕,十分震撼,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嘿,还我的幻石,还我的幻石!
陌离说,还定是要还给你的,只不过什么时候还全靠你说了算!你不是要拜我的妹妹为师吗,给你个机会,开始吧!对了,还有,拜师要有三拜九叩之礼,不过我那么善良,跪拜就免了吧!
那男子咬了咬牙说,拜就拜,谁怕谁?我,矮子刘,说话算数,今日正式拜……嘿,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云晓笑嘻嘻地回答,咳咳,本姑娘就是传说中的云晓了。
矮子刘接着说,我矮子刘今日拜云晓为师,之后一定做好徒弟本分,誓死追随师傅,保护师傅安全,说罢,还是行了大礼。
云晓见状,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于是她开脱式地问矮子刘,矮子刘,师傅问你,这望京城内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矮子刘回答道,师傅问我便是问对了,我自幼生活在这望京城,望京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跟我打过招呼,我们刘家世代靠幻术谋生,我的爷爷在几十年前的万音会上还曾和上官家合作过,那时我们刘家是多么的风光啊!只是到了我这一辈,无料学艺不精,只能流落这望京街头卖艺,最终只留下了熟识这望京的本领,唉,惭愧惭愧啊!
云晓气冲冲地说,嘿,矮子刘,我让你介绍好玩的东西,你可倒好,一直在自卖自夸,快说有什么好玩的,不然师傅的脾气可没有那么好,一会儿打你个鼻青脸肿。
矮子刘说,师傅,莫生气,我现在就说,我想你们已经听说了望京人喜欢音乐了吧,你们两个也真是幸运,三年一次的万音会后天就要举办了,这一次与往届有所不同,倾国倾城的上官洛小姐要邀请一位青年才俊共奏一曲,与上官洛共奏那是多少望京才俊的理想啊!只不过前提条件是要会弹奏那首集结“商调凡八段”“宫音凡五段”“宫音凡六段”混合的《平沙落雁》。这《平沙落雁》本就是十分难以弹奏的曲子,如今三调混合,更是难于上青天了。不过我看师傅的哥哥,不,师伯才华横溢,一定能够弹响这伯牙琴,与上官洛小姐造就一段姻缘呢?
陌离说,好你个矮子刘,给我造就一段姻缘,我看你是欠打啊!
云晓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风说,哥哥,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云晓也想要一个姐姐呢!再者说,云晓也想见识一下上官家的伯牙琴呢!
陌离说,不许胡闹云晓,难道现在连你也要编排你的哥哥吗?
云晓说,云晓不敢,哥哥,不过就算哥哥不弹奏这《平沙落雁》,我们三个也可以一起去这万音台看一看玩一玩嘛!好好体验一下望京的繁华热闹。
在矮子刘和云晓的“逼迫”下,陌离只好答应前去这万音台凑一凑热闹。
按理说,这伯牙琴在这万音台已摆了三天,没有人能够完整准确的弹奏出这《平沙落雁》,这个时候万音台聚集的人应该十分少了。可令他们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万音台前竟人山人海,他们三人已然不能到前面去了,矮子刘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旁人不耐烦地回答道,“今天上官小姐将要出现,你不知道啊。”这话说得矮子刘极不高兴,可他还未发作,周围的人便突然叫喊了起来“上官小姐,上官小姐!”呐喊声恨不能推倒众人,捅破天际。
陌离是他们三个中第一个看见上官洛的,只见上官洛一袭红衣长裙,长发飘然,丝带瑞风飘浮,这丝带携带着上官洛身上的香气,这香气有一种神秘的魔力,迷倒了万音台前的所有人,包括当初不愿来的陌离。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当陌离与上官洛眼神相遇的一刹那,陌离便相信了一见钟情。
蓦然回头时眼神的触碰,那便是美丽的爱情。
陌离改变了主意,他将要奏响这《平沙落雁》了。
《平沙落雁》这首古曲,陌离听爷爷慕容若真演奏过,它的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基调静美,静中有动可谓别具一格。
陌离听过这首曲子后曾要求爷爷教给自己,可爷爷最终也没有答应。不过幸运的是,爷爷留下的“琴谱”中记载了这首三音混合的曲子。当时陌离就觉得这首曲子与众不同,所以便将琴谱背了下来,可是今天要实际弹奏还是第一次。
在陌离在心中回忆《平沙落雁》的琴谱之时,上官洛已经来到了这万音台上。
她的动作,举手投足还是那么优雅动人。
上官洛说,各位望京乡亲们,感谢各位对小女子的吹捧,不过这伯牙琴已放到万音台上三天了,可是还没有哪位才俊能够上去一展才华,于是爷爷今日派我来到这万音台前宣告,凡是能够在今日弹奏出这《平沙落雁》的,上官家将上奏圣人,册封其为梦国乐史,历任万音会副主。
上官洛话音刚落,万音台下便是一阵骚动,人们都在感叹和懊悔,感叹如此喜好音乐的望京人竟没一个能弹奏出这《平沙落雁》,懊悔的是自己乐理不通,只能白白流失这难得的机会。
“我来!”。只两个字,声音也不大,可陌离却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连云晓和矮子刘也吃惊,他们心想,陌离这是吃了什么药了?
其实陌离吃的药叫做心动。
就这样,陌离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了万音台,这些注视中有不屑也有敬佩,有羡慕也有嫉妒,不过陌离还是走上了万音台。
他的步伐是那么坚定有力。
好像上官洛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有人走上这万音台。上官洛也抬起头看了看陌离,并对他会心一笑。
上官洛也产生了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云晓好好打扮起来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后来的一首诗可以佐证。
小山眉,含情眼。
面似葵子,容比天山。
眉黛之间频频如许
举手投足瑟瑟鼓声
细声惊落樱花
衣袂停了长缨
妹妹如此漂亮,哥哥自然也不会差。
其实陌离变成梦帝之前,着实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曾有一首诗形容陌离的飒然。
素色长衣掩罗萍
竹笛右悬不闻声
额间自有少年气
不羨望京羨筝鸣
陌离就这样潇洒地走上了万音台。
上官洛很优雅得问了陌离的名字。
“陌离”。又是一个简单有力的回答。
陌离很自然地坐在了伯牙琴的面前。这是陌离第一次亲眼看见亲手抚摸伯牙琴,以前他只在琴谱上听说过。
这伯牙琴是上官一族特有的乐器,上刻三龙三凤八蛟一虎,个个都是栩栩如生,这伯牙的声音比一般的古琴更加具有感染力,这也是伯牙琴的一个优势。其实,这伯牙琴的来历也颇有几分玄幻。
相传,上官先祖和欧阳先祖共去蓬莱岛寻找伯琴柺,不料途中遇大蛇挡道,上官先祖不顾危险斩大蛇救圣人。最终顺利在这蓬莱岛上找到伯琴柺。后来回到望京,欧阳先祖为了纪念上官先祖的救命之恩,命人寻回了挡道的大蛇,用蛇骨做了一个古琴,命名为莽琴,后来,又是圣上下令,将这莽琴更改为伯牙琴,以取高山流水之意。并且下令伯牙琴只有上官一族能够使用。
陌离的弹奏开始了,他首先弹奏了商调凡八段的版本,大雁远飞,好一片寥阔的天空;突然,琴音一变,宫音凡五段的弹奏开始了,逸士飘散,好一个宽广的心胸;最后,最为困难的宫音凡六段出来了,动静结合,绵延不断;现场的人从未听过如此完美的古琴弹奏,连云晓也十分吃惊,哥哥是什么时候变成音乐高手的呢?
上官洛也痴迷了,她此时露出的笑容是痴迷于陌离弹奏的这首曲子,可谁有能够说清她的心里没有痴迷于陌离这个人呢?
好,好,好,好,一阵叫好声铺天盖地,一位初到望京的外地人让喜好音乐的望京人忘情叫好,这是对一个人最好的赞美。
上官洛终于从痴迷中缓了过来,她轻声询问他的来历,此时上官洛竟有些害羞,她脸上的绯红暴露了一切。
在下陌离,从蓬莱岛初到这望京城,刚才献丑了!陌离说过正欲离去,后面传来了声音。
“公子可会参加两日后的万音会,可否愿意与小女子共奏一曲?”这是上官洛的声音。
“上官姐姐,我哥哥十分愿意,到时我们都会去观看你们的表演。”又是调皮的云晓抢先回答了。她这么一说,让上官洛和陌离都多了些不好意思。
这场《平沙落雁》的演奏在众人的依依不舍结束了。不过对于上官洛和陌离来说,这一切只是开始。他们一个人在旅馆,一个人在上官府邸,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期盼,那便是两天后的万音会。
自离了万音台,陌离整个人便变得心神不宁的。他遇见上官洛时的那种慌乱时不时地像雨落浮萍似地敲打着他,甚至有时他连云晓的喊叫也不得了。云晓已和陌离在蓬莱岛生活了十八年,没有人能够比她更了解她这位哥哥了。那日,阳光铺满整个望京城,可谓天朗气清。万音会要开始了。
陌离和云晓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万音会的盛景,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无比震撼。
一大早,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窗外的嘈杂声便惊醒了陌离和云晓。他们起床向窗外望去,只见大大小小商贩扛着担子向上音坊走去,其中有买糖葫芦的,捏面人的,买吃食的,其中黄焖鱼、灌汤小笼包、热羊蹄、冰糖红梨水、羊肉炕馍、杏仁茶、羊双肠、胡辣汤、开封扣碗、水煎包子等各种各样的望京特色小吃让人流连忘返。
矮子刘一大早也没了踪迹,他昨天晚上说,万音会开始前的两个时辰,上音坊就已经堵的水泄不通了,万音会开始前这个时候正是各种卖艺人的天时。据矮子刘说,这个时候各种各样的人心里都高兴,人一高兴,给的钱就多,哪怕妓院里的婊子也会发发菩萨心肠给你几分脏钱。所以这一天矮子刘极早地便去占场地,他要用这一天挣回一年的饭钱。
外面的气氛今日也不一样,除了几分狂欢的喜悦外,还多了几分紧张,街上的御军一波接一波的来,又一波接一波的离去,看这个情况,今年的万音会圣人恐怕也会参加。
这一切的不寻常都增加了云晓的好奇心,她一直在催促这位哥哥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陌离其实心中除了将于上官洛合奏的喜悦外,也有几分紧张。因为他并不知道今日他将于上官洛演奏什么曲子。
时间并不会等待,陌离和云晓还是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来到了万音台。
首先他们看见的便是各种卖艺人,一阵一阵的叫喊不一定从哪个角落发出,这一生一生的叫喊之中藏着望京人乐天派的性格和生活态度。人们太高兴了,这时候哪怕有人告诉你家中着火了,你也会淡定的回答,先让它烧着,我把万音会看完。
好好好,这一处的叫喊声明显比较大,陌离与云晓寻声望去,果不其然,正是矮子刘。
云晓打趣地说,徒弟,看来生意不错嘛!你娶媳妇的钱有了吧,要不要师傅帮你介绍一个?
矮子刘不好意思地说,师傅,娶不娶媳妇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今天师傅和师伯的饭钱徒弟我是已经赚够了。
“彭彭彭彭”,一阵一阵的锣声震天撼地。“万音会正式开始”
望京人的狂欢开始了。
音乐分为声与理两个部分。声是音乐的外表而理是音乐的灵魂。懂乐声而不知乐理的人总会只能看到满天繁星的美丽却不会体会到宇宙的奥秘。而懂乐理不懂乐声的人便似造物者,看透世界却徒留悲伤。而万音会的演奏者都是乐理与乐声兼得的宗师级人物,所以说这是一场望京人的盛宴。
就这样,高山流水(古琴曲)、广陵散(古琴曲)、平沙落雁(古琴曲)、梅花三弄(古琴曲)、十面埋伏(琵琶曲)、夕阳箫鼓(琵琶曲)、渔樵问答(琴箫曲)、胡笳十八拍(古琴曲)、汉宫秋月(二胡曲)、阳春白雪(琵琶曲)等十大古曲陆续登场,每一次演奏完毕都会产生雷霆般的掌声,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这一次的万音会无疑是豪华的,因为以往从来没有一次万音会能够将这十大古曲都出场。
不过,期盼是能够掩盖住豪华的。整个望京人都在期盼上官洛与那位来自蓬莱岛的少年的演奏。
期盼总是会被安排到最后。
最终,上官洛小姐在千呼万唤之中登上了万音台。
“哥哥,洛姐姐来了,你快上去!”云晓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晓妹,别乱,哥哥这就去。”陌离左悬玉佩,右拿竹笛缓缓地登上了这万音台。
叫好,起哄,一时间万音会达到了另一个高潮。
“陌离公子,请问我们今日要弹奏什么曲目呢?”上官洛问道
“上官小姐,在下初来望京,一切听小姐吩咐!”陌离答到。
上官洛说,我看公子今日带了竹笛来到这万音台上,不如我们今日就弹奏笛谱《秋夜曲》吧!
陌离说,听姑娘的,请!
这《秋夜曲》的原始曲谱早已丢失,如今留下的只是后人改造的了。不过虽然曲谱已丢,可这《秋夜曲》背后的故事至今仍使望京人听者流泪。
黎童与陈宸青梅竹马,相识相知相恋相爱,他们本应拥有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怎料造化弄人,陈宸不知何故染了一场重病,在弥留之际,忍着病痛创作了这首《秋夜曲》,谱罢人去,不知留下了多少遗憾。黎童在陈宸去世后,偶然间找到了这本曲谱,看着昔日恋人熟悉的笔记,看着这令人悲伤的曲调,黎童再也忍不住了,他在陈宸的墓前号啕大哭,最后他烧了曲谱,一直在陈宸的墓前演奏《秋夜曲》,月光离去旭日东升,他的嗓子因一直吹笛变得不能说话了。最终他还是倒下了,竹笛放在嘴边,《秋叶曲》的声音绕在耳边,他带着竹笛和秋叶曲去寻找他的爱人了。后来,陈宸的墓中竟响起了竹笛的声音,听者皆泪落,于是人们便把这秋夜曲叫做爱情谱,感动了无数有缘人。
如今陌离和上官洛弹奏这首《秋夜曲》,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弹奏开始了。
上官洛照例还是使用伯牙琴,琴声起,听者皆醉。陌离这次使用的是慕容若真爷爷留下的竹笛,笛声起,听者皆迷。琴声和着笛声,笛声和着琴声,这优美有几人能够抵挡的住呢?最后,笛琴共鸣,倍感交集,望京人怎么能够不流下吝啬的泪水?
一曲作罢,人们久久不能释怀,竟有人在台前号啕大哭,眼泪是能够传染的。整个会场哭声不断,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还是那句话,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这场万音会要结束了,不过在人们将要离去的时候,一位有分量的人物登场了。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皇亲国戚,他是上官家的掌门人上官知微。
上官知微的出现比圣人的出现更让人惊喜,因为音乐高于皇权,这是望京人的算法。
但显然,上官知微不是来给大家演奏的的,他的出现是有目标的,不错,他的目标就是陌离。
陌离公子,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一个妹妹吧!看公子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能否赏光邀请你和令妹到老朽府邸一坐呢?
陌离说,前辈客气了,能到贵府做客,晚辈荣幸之至。
就这样,陌离和云晓一同走进了上官家的大门,他们同时走进的也是一段晴天霹雳似的未知的往事。
不得不说,上官家族确实气派,园林假山,安排的是错落有致,金块珠砾,使用得是华而不俗。上官知微带着陌离和云晓走进了正屋大堂,他喝退了所有人,包括上官洛。大堂的门关上后,上官知微突然向陌离行了大礼,这一跪着实吓到了陌离和云晓。
陌离忙问,前辈为何行此大礼,晚辈万万不敢当啊!
上官知微此时眼中已有了泪水,陌离公子,自从你完整弹奏出那首《平沙落雁》之时,我便知道你和云晓便是十八年前老朽亲自送出梦国的皇子与公主。
“什么?”这个消息使云晓和陌离愣了,这次吃惊大过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上官知微接着说,那时整个梦国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太宗那时刚刚坐稳天下,可是一周之内竟然遇到了四次行刺,于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梦国的未来,老朽便向太宗提议将你们二人送出梦国,直至时机成熟由圣人下令接回你们重整朝政。可如今你们二人没有接到通知变回来了,我想你们的爷爷慕容若真已经不在了吧!这个时候上官知微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我曾与他约定,你们过了十八岁,我上官家每年都将邀请人们弹奏《平沙落雁》曲,凡是能够弹奏出来的那一定是皇子了,因为我上官家的这首曲子的曲谱只有我赠予慕容若真的那一本曲谱上有,如今那曲谱一定在你手上吧?
“不…不错”,陌离此时显然已慌的乱了阵脚,再来看看云晓,那位如此能说会道的姑娘如今也只能张大嘴巴暗自惊讶了。
上官知微接着说,陌离公子,如今你手中应该还有一枚玉佩吧,这是当时圣人特意赠送你们,上面有着两只相对的龙。
欧阳尚此时读《浮生七卷》已经读的着了迷。当他读到这枚玉佩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梦帝赠送给自己和慕容佳颖的那一个了,他急忙拿出来看一看,两龙相对,确实是同一个。
欧阳尚接着往下读。
上官知微接着说,如今这万音会看似繁华,实则梦国早已风雨飘零了。前日,我接到前线消息,前陈君主陈煜已下令攻打梦国,前陈大将王弗安凭借着《临梦志》不知夺了我梦国多少城池。因此,这望京城并不安全,所以,你们还应尽快回到这蓬莱岛去,以免你们遇到什么危险!
陌离和云晓此时已经大哭了,他们不是在悲自己的命运多舛,也不是在悲自己的异地飘零,他们是在悲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父亲与家乡却不得相见!
陌离和云晓对上官知微说,前辈,我们可以见见他吗?
上官知微说,谁?圣上吗?
陌离和云晓没有说话,只是非常轻微地点了点头,可这个动作对他们来说却是那么沉重。
上官知微说,其实圣上已经知道了你们来到了望京城,为了你们得安危,你们得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你们自然不能够去见圣上。
陌离崩溃了。
他愤怒地说,十八年,我与妹妹在蓬莱岛长大,一直由慕容若真爷爷照顾,从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或母亲一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好不容易剥去了我与妹妹身世的迷雾,可我们世上最亲的人却仍然不肯与我们相见,这比稀里糊涂地生活更令人痛苦。
云晓此时已泪流满面了,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陌离失控了,他想要冲出这上官府邸,冲进这禁宫高墙。可是上官知微轻轻一抬手,他便混了过去。从此他便进入到了一个无止境的梦中,这个梦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没有人能够知道。
不过后来,当陌离彻底醒过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妹妹云晓,整个世界都变了。
梦国已成为了前梦,梦国灭亡了。
上官家族几乎全部殉国,上官洛死生未知,他身边只剩下云晓和上官清。他不在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了,他肩负着复国的重任。
至于陌离怎样复国,《浮生七卷》给留了一个谜团,这个谜团究竟谁能解开,那便要看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