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东厂监狱内,常年空荡荡的。潮湿的空气碰到了土墙,在土墙上凝成了一滴一滴水珠,“啪嗒”水珠掉落在地面上碎成了一片晶莹。
突然响起了“哗啦哗啦”的踩水声,在整座监狱内回荡。哗啦哗啦的声音慢慢变响,然后停了下来。“呯”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吱噶,哐当”是被锈蚀的铁门关上的声音。
等到翠花被水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自己的面前站着三个黑衣男子,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绑缚在一个木桩上,动弹不得。
站在中间的一个黑衣男子,面白无须,用阴柔的声音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老老实实交代,别逼着咱家用刑。”
翠花想要咬碎她嘴里藏着的一颗毒药,却发现毒药早就不翼而飞。只能愤恨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太监,哪怕双眼瞪得再圆,也没法对他造成一点伤害。
那个开口的男子正是魏忠贤,朱木宇当初留他一命,就是为了干这种黑活。
魏忠贤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说到:“咱家可没时间跟你浪费,等会还要去抓人呢?咱家最近新学会了一个刑罚,正好在你身上试试。”
说罢,他便一挥手,旁边的两个人就上前去把一块抹布塞在她的嘴里,然后又把她的鞋子给脱了。用小刀刮掉他脚底的一层老茧,紧接着再涂抹上药水,等药水干了之后再从袖口里拿出,两根带有羽毛的小棒。
两根小棒,仿佛如意金箍棒似的,在翠花的脚底心上肆意驰骋着,上下左右,轻轻重重,缓缓急急,那两个东厂厂卫手法娴熟,很快,翠花便发出呜呜的声音。
过了不到两分钟,翠花便泪流满面,使劲挣扎,使得铁链发出了哐当哐当哐当的声音。
魏忠贤感觉差不多了,便将她口中的抹布出去。然后开口问道:“说吧,谁派你来的?”
翠花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哈哈哈哈,不,哈哈哈,不告,哈,不告诉你。”
魏忠贤听了这句话,脸色一黑,然后对两个手下说道:“继续,我看她能撑多久,这种刑罚连我都不能撑上一炷香(十分钟)。”
接下来,在翠花的哈哈声中,两名厂卫不仅动作更加迅速,而且又掏出了几根小棒,夹在手指之间。
翠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死士,不怕刀山火海,在长时间的训练下,连痛觉都有极大的缩减,常人看起来难以忍受的痛苦,在她看来也不过是被小刀捅了一刀吧。
但她并没有经过痒觉的训练,所以在这种极为特殊的刑罚下,她只支撑了七分钟便招了供。
七分钟下来,她的腹部肌肉疼痛难耐,面部甚至有些抽搐,只有被尝试过的人才知道,长时间的大笑,是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一般人被挠庠三分钟就会求饶,能撑到七分钟便肯定是意志十分坚定的人。
对翠花的审问结束了,而在对暗刺进行审问时,却十分的顺利。
魏忠贤甚至连刑法都没有用上,暗刺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江湖人士,并没有什么保护暴露雇主信息的道德高标。他也不想为此受到什么责难,直接就招了供。
这让魏忠贤,心里略微有些失落。唉,陛下教了我好几种新的刑罚,现在才尝试了一种,他们就都招供了,好想试一试其他的几种。
魏忠贤走了之后,让手下人给那两个俘虏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现在还不是对东林党发动总攻的时候,先把这两个底牌留着。
杨阁老在自己的府邸里,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自己的侍女回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事,你会背叛他,或者被抓住审问而是担心任务可能失败了。一时之间没有办法的杨阁老,只好怀着焦急的心情睡着了。
第二日早朝,鼓起,文武官各自站在承天门外左右两边。等到钟鸣开门后,各自按照次序进入,过金水桥,至太和门东西相向而立。司设监摆放御宝座,钟鼓司鸣鞭,鸿胪寺的官员排队站好,文武官也都排队站好,等到朱木宇坐在御宝座上时,各个官员都一拜三叩。朱木宇说道:“众爱卿请起。”
鸿胪寺的官员高呼:“谢陛下隆恩!”,各部官员紧跟着喊道:“谢陛下隆恩。”,然后站起了身,手持笏板恭敬侍立。
朱木宇身边的王承恩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然后,在鸿胪寺官员的主持下各衙门按次序上奏,一套程序结束之后。陆炳上前一步秉报道:“陛下,昨夜有刺客潜入欧阳大人府第,欧阳大人不幸被暗杀,欧阳大人的家仆死亡一人。锦衣卫40人受伤,无一死亡,除此之外现场发现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尸体。忤作(古代管尸体方面的人)验尸发现欧阳大人死前有中毒迹象并且欧阳大人的头颅消失了,中年男子死亡地点在欧阳大人的尸体旁边,他的包裹里有很多的毒药,还有一把带有浓重血腥味的小刀。侍女死后倒在庭院里左手拿着的竹篮里有浓重的血腥味,右手攥着的一把带有血迹的小刀。微臣判断应该是有人派出刺客暗杀欧阳大人,中年男子是一个擅长使毒的刺客用毒毒倒了欧阳大人后用小刀割下欧阳大人的头颅,然后另一个伪装成待女的刺客,突然闯入将中年男子杀死,又将欧阳大人的头颅装入竹篮内,在走入庭院时,却不幸又遇到另一个刺客,被那个刺客杀死之后,夺走了欧阳大人的头颅。”
朱木宇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陆炳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推理能力,简直堪比传说中的死神小学生。昨天晚上,他自然是在用活点地图观察事情的发展。
虽然只能看到火柴人动来动去,并不能看到火柴人具体在干什么,但是朱木宇还是能够通过他们的名字,以及移动来判断事情的大致经过。
那个被刺客当作欧阳大人的死刑犯是他早就派人准备好的,这个死刑犯和欧阳一敬长得很像,但是仔细看又有些不同。
昨天,他直接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让欧阳一敬趁着那些刺客还没有到达他的住宅附近时,假扮成家里的杂役出来,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死刑犯让锦衣卫送了进去。
死刑犯是早就谈好条件的让他在屋内吃饭,吃完饭就可以放他回家看一下家人,然而,当他在遇到毒师之前,就被毒师的毒药给迷晕了,自然没时间解释。
古代的画像又是十分的“写实”,只要没有把国字脸画成鹅蛋脸就大差不离。况且此时呆在欧阳大人府邸里面品尝美味的又只可能有欧阳大人一个人,毒师自然想不到此人已非欧阳本人。
朱木宇趁此机会,也让欧阳一敬假死脱身,避免再被东林党人报复。等到他把东林党整得差不多了,再让欧阳一敬出来整别的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