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宇既然已经确认了欧阳一敬的存在,于是就派自己的好哥们儿陆炳前去秘密接触。当然,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不会随意离开京城的,他只是派了自己的得力下属前往萧山,把朱木宇的信带到。这一切都是在秘密进行并没有引起杨阁老的关注。
五日之后,萧山知县县衙。身为知县的欧阳一敬还是每天按时点卯。今天,他也准时来到了县衙,但不同的是他刚到县衙就看到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站在他县衙的休息室内,虽然此时也是早晨,但他仍被吓了一跳。他心想这锦衣卫来我这儿干什么,我也没有犯什么事啊?怎么办,难道是我的政治对手派人过来把我干掉。不对,哪怕是当今的东林党我也没有招惹。他们不至于要把我这么一个小县令给干掉。东林党大佬们的后辈在这边肆意搜刮农田,我也没有去管(也没有办法管)。总不可能是当今陛下要来找我吧,我这么一个小人物,怎么会引起陛下的关注?
那个锦衣卫,倒没有多说话,只是把一封信交给了欧阳一敬,送完信之后,他便走出内堂休息室几个起落,飞檐走壁地走了。欧阳一敬坐在内堂的椅子上,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便打开信封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欧阳一敬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当今皇帝的厉害之处。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自己如何从一个小县令直接变成真正厉害的大人物就靠这一次了。于是他开始细细查阅资料,再根据平日里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开始对着纸张书写了起来。由于他平时也经常关注和搜集一些资料。所以刚才写起来的时候笔走龙蛇数千言的文章,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欧阳一进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自己写成了这篇文章,文章文气贯通、脉络清晰、从引论到举证,再到关于影响的分析,一气呵成。让看的人不由自主的就会感觉到,如果不把在这个官位上的人换掉,那么就会产生十分严重的后果。而这一次,欧阳一敬开炮对象赫然就是山东总兵、甘肃总兵和川蜀总兵。欧阳一敬写道:他们三人尸位素餐,食君禄但却不忠君之事,面对三王造反的情况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队伍,也没有拿出有效的抵抗方法。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们三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赖。而且这三个总兵也是投靠东林党的人。东林党一向自称君子,面对如此铁证,也无法辩驳。所以这一次,开炮必定成功。所谓抢杆子里面出政权,一旦拿下了这三个总兵,掌控了三个省的兵权对于朱木宇掌控全国的兵权有很大的作用。
五日之后,等到这一封奏则上传到了内阁,内阁里的几位阁老议论纷纷。除了杨阁老和次辅徐光启外,其余的两位阁老都是东林党的人这两位阁老都觉得这件事并不能怪三位总兵,而是推说三王起兵太过迅速,已经破坏了当地的指挥系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也是情理之中,应该从轻发落。
显然,这两位阁老虽然深谙当官之道,但却并不如杨阁老一般老油条。如果是杨阁老他就不会自己说出来。而是用更加婉转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意见。而在这种已经一目了然的事件上就不会说出相反的意见,而是顺水推舟。
所谓盛极必衰,断一尾而保全身。三位总兵虽然代表了三省的最高军权,但是,与东林党掌握中央朝堂的大计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杨阁老压下了另外两位阁老的提议,反而主动向陛下说明情况。
这种事情如果隐瞒对于东林党的名声的打击更大,更何况如今朝堂上虽然东林党占据大半江山,但是在野的党派也不少。比如,一些老儒生推崇的复古学派,李贽等人推崇的心学还有山东学派等等,一旦东林党,展现出一些小尾巴就容易被他们联合攻击。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杨阁老就是要把这些蚁穴堵住,才能防止千里之堤的溃决。
然而,杨阁老的这些反应都在朱木宇的意料之中。杨阁老向朱木宇说明了这件事后,朱木宇就把这件事留到明天早朝的时候讨论。
第二天早朝。鼓起,文武官各自站在承天门外左右两边。等到钟鸣开门后,各自按照次序进入,过金水桥,至太和门东西相向而立。司设监摆放御宝座,钟鼓司鸣鞭,鸿胪寺的官员排队站好,文武官也都排队站好,等到朱木宇坐在御宝座上时,各个官员都一拜三叩。朱木宇说道:“众爱卿请起。”
鸿胪寺的官员高呼:“谢陛下隆恩!”,各部官员紧跟着喊道:“谢陛下隆恩。”,然后站起了身,手持笏板恭敬侍立。
朱木宇身边的王承恩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然后,在鸿胪寺官员的主持下各衙门按次序上奏,这一套程序结束后。杨阁老的小弟御史大夫王本固上前一步施了一礼道:“萧山县县令欧阳一敬上书弹劾甘肃、山东、川蜀三省总兵,此三省总兵尸位素餐,饱食君禄,忘报君恩,于三王叛乱之际无所施为,任其事态发展,皆为胆小如鼠、无勇无谋之辈,不可居此高位,微臣亦觉此三人之懦,但觉其亦有苦劳,微臣恳请将此三人削职为民,永不录用。”
朱木宇很明白这是老狐狸的壁虎断尾之计,但这也是他的步步蚕食的计划。
朱木宇说道:“王大人说的不错,确实该如此。”
就这样,这一次炮轰就定下了结果,没有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纠缠10集,智者的交锋往往就是在一瞬间,在同级别的情况下,掌握信息多的更容易获胜,这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很快早朝便结束了,王承恩喊道:“退朝!”等到朱木宇走后,在鸿胪寺的官员的主持下,百官纷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