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乞丐答:“原岁月村村长,流珏。”
安乐无法判断她话中真假,想到村长,道:“好。”
女乞丐继续粗着声,声音中多了柔和,道:“看来你愿意为他冒风险。”音落,双掌轻击三下,声音缥缈:“告辞。”说着便走,她走的太快,眨眼消失,那门径自合上,安乐抬起半步的脚一滞,听得身后一人笑道:“我心飞翔。”
安乐落脚转身,见真是和蔼的村长,不禁问:“村长,你还好吗?”
村长答:“不好。”说着苦笑,道:“我心飞翔,你能帮我取一样东西吗?”
安乐道:“什么东西?我担心能力不足,取不来。”
村长道:“不知道。”
安乐惊讶:“你不知道?”
村长答:“你会知道,现在我送你去。”
安乐问:“去哪?”
村长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咬破食指,凌空划出一个圈,那圈放大,呈现红色旋涡,说道:“去吧。”顿了顿,又道:“你也可以不去。”
安乐犹豫一瞬,跨了进去,天旋地转,她落在一棵树上,场景熟悉,这棵树,正是不久前与宗粒相遇的树,只是树上的人换了一位,安乐从树上爬下来。
系统提示:“叮、你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时飞村。”
安乐拍灰尘的动作一顿,正好见一个小男孩跑过去,惊喜叫:“宗粒!”
宗粒停跑,问:“你是谁?”
安乐一怔,答:“我是……我是大姐姐。”
宗粒调皮笑道:“你名叫大姐姐吗?”
安乐答:“不是,我名叫我心飞翔,你愿意叫我大姐姐吗?”
宗粒眼珠一转,道:“要我叫你大姐姐也行,你必须让我妈妈不生气。”
安乐笑了,道:“你又惹到你妈妈啦?”
宗粒答:“是呀?你怎么知道?不过村里人都知道,你知道也不稀奇!也不对,你面生得很,不是我们村的吧?不过我在村中已经很出名,你应该是村里人的亲戚吧,有提过我,对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什么几乎都是错,三天两头都要被打。”
安乐道:“我帮你,我们去采花。”
宗粒答:“现在是秋天,还有花吗?”
安乐答:“有呀,菊花、蓝雪花、飘香藤和月光花等等。”
宗粒道:“我是指,我们村能有什么花?不对!有!我还摘过,被妈妈打啦!”
安乐道:“这次不会。”二人走到裁缝铺,一位女子转身,正是之前那位侍女,安乐问:“你能赠我一朵花吗?”
侍女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宗粒,笑道:“可以,以后需要,也直说,不告而取屁股痛。”明显对宗粒说。
宗粒哼了一声。
安乐又问:“有粉色康乃馨吗?”
侍女道:“有,稍等。”说着转入里间。
宗粒道:“外面那么多花,墙上也是,我们随便摘一朵走不是更好?”
安乐道:“不一样的。康乃馨的花语之一是:妈妈,我爱你。你妈妈看到,就不生气了,如果她不懂花语,你可以告诉她。”
宗粒道:“这么简单?这样我就可以不被打啦?”
安乐答:“是的。”
宗粒喜道:“那以后她一要打我,我就送她一朵康乃馨。”
安乐道:“那不一样,那样还是有可能被打。”
宗粒奇问:“为什么?”
侍女已经取出花,递给了她,安乐道:“谢谢。”和宗粒走了出去。
宗粒又问:“你还没说为什么?”
安乐想了想,答:“因为她要的是爱,不是康乃馨,康乃馨只是一种载体。”
宗粒又问:“载体是什么意思?”二人便在一问一答中来到他家门口,宗粒又冒出新问题:“你走前面,怎么知道我家怎么走?”这一次却自己点头,接着说:“嗯,一定是我经常闯祸,你那亲戚说我的时候,连地址也说了,就是住在井旁边的小混蛋。”
安乐不置可否,将花递给他,道:“你敲门吧。”
宗粒接花,注意力被完全转移,看了眼门,鼓起勇气,一敲,“叩”的一声,又一敲,门开了,正是万金花,见了他,怒道:“胆壮了啊,敢这么快回来。”
宗粒将花递去,按她教的说:“妈妈,我爱你。”又补充:“这次花不是偷采的,是经过同意的,不信你可以去问。”
万金花眼睛湿润,微微仰头,轻轻一抹,接过花,笑骂:“臭小子!好啦,我不气啦,进来吧。”
说话之时,从中走出一个高大男人,三十岁左右,宗粒一声欢呼:“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男人一把抱起他,笑道:“小滑头,这次做的不错嘛。”
万金花道:“你别老惯着他。”
男人道:“是,娘子。”又对宗粒道:“当然带了。”看向安乐,道:“孩子顽皮,谢谢你送他回来,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安乐摇头:“没有。”
万金花道:“进来喝杯花茶吗?”
安乐没有第一次反应那么大,能够平和面对,答:“不用,谢谢你,我还有事。”
宗粒有些不舍,道:“大姐姐,你真不进来?我可以把我好吃的东西分你一点点。”
安乐摇了摇头。
宗粒道:“好吧,大姐姐再见。”
“嗯,再见。”安乐说着向村长家走去。
只见一座大房子,碧瓦飞甍,门外数棵年轻桃树并未开花,一阵风来,却传来桃花香气和女子笑声,与周围泥房和谐一体,与世无争。
门外也没贴着字,不分什么单人多人,安乐走上前去,敲门。
一个女声答:“来了。”
门开了,只见一位二十二岁女子,肌肤胜雪,眉目间温柔无邪,带着天然的少女与少妇风韵,笑靥如花,道:“你是谁?找流珏吗?”
安乐受到感染,心情也变得很好,答:“是,我名叫我心飞翔。”
“请进。”女子让开的同时抬手比了个“请”,安乐闻到淡淡地桃花香,走了进去。
女子一面关门一面笑道:“他在作画,你稍等,我先给你泡茶。”脚步带着欢快,在前引路。安乐乍一看去,感觉和之前一样,细看其实并不同,没了那把晒太阳的椅子,多了很多花瓶,瓶中插满鲜花,走到客厅,抬头一看,没有那颗小珠,女子已经泡好茶,声音轻柔:“桃花茶,愿你喜欢。”
安乐目光落在三才杯,有几分恍惚,青花瓷杯似乎虚化,变成一张笑脸,她一眨眼,盖碗还是盖碗,安乐吐出口浊气,手缓慢移向盖碗,拿起,指间微微颤抖,打开茶盖,香气传来,她却没拿稳,倒出一半,她慌忙放下茶杯,心中又失落又轻松,女子一惊:“烫到了吗?”
安乐此时方感觉腿烫,站了起来,抖去茶水,女子要来帮她,安乐却是一退,道:“没事。”
女子一怔,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道:“你自己涂药吧,我带你去房间。”
见她目光中充满担心,安乐点头:“好。”小心接过药瓶,待上好药,女子又走了进来,道:“他画好了。”
安乐点头,走了出去。只见客厅中站着一个男子,二十七岁年纪,长身玉立,模样俊朗,他目光先与女子接触,二人眼中暖意流动,默契情深,女子一声清咳,他才回神,看向安乐,道:“娘子说你找我,不知你找我何事?”
短短一瞬,安乐已感觉自己像个大电灯泡,散发出不可忽视的光,安乐说了个“你”字便止住,想:“五百年前,他该年轻。”感觉多打扰一会都是罪过,她语速快了一些,道:“我要取一样东西,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说我知道,未来的你说我知道,唉,我这么说有点像疯话,但我感觉,我要取的东西应该与你有关,所以我来找你,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令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却觉得说的很清楚了。
忽听门外有人将门敲得大响,叫:“村长,不好啦!死人啦!村长,不好啦!又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