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主仆三人被踢打的浑身筋骨痛,元彻走过来,向素问伸出手,素问稍一迟疑,也就借力拉住他站了起来,一时牵动了刚刚的伤处,疼的咧了咧嘴。
“你是父皇亲封的宗姬,不该由着这帮下人这么作贱。”元彻见她脸上还有些内官留下的脚印灰,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青色的锦帕,递给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让她擦一擦。
素问接过锦帕,见那帕子甚是洁净柔滑,一时竟不忍去用它擦那些腌臜。
见她不动,他以为她是伤心难过,便道:“悦阳就是这种性子,她人不坏的。饶是她欺负你没有办法,那些个下人,你也该拿出主子的威严,他们便不敢动你分毫。这宫里最是欺软怕硬的地方,你越是退让,他们越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该学着护住你自己。”
素问低着头,道:“知道了。”
悦阳素来喜欢民间的一些稀奇玩艺,像什么九连环,铁轱辘,木陀螺,宫里攒了一大堆,元彻要是又知道有什么新花样,便会让人寻了来给她送去,自从上次见了素问,许是见着她跟悦阳同龄,但身世可怜,带着性子也天差地别,生出了一些怜悯之心,每次有些好东西,也会匀了送点去永寿宫,素问谨遵礼尚往来的至古名言,也会回馈给他些东西,比如自己亲手做的药包,或是亲手画裁的纸鸢,慢慢二人越走越近,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也都暗生情愫,元彻是个极为自律用功的人,骑射剑弓,琴棋书画,政治大论,功课几乎从不落下,成绩远胜太子,连宫中大学士都对他连连称赞,不过,即便如此,他偶尔也会称病罢课,实则偷偷带素问溜出宫去,二人看日出,吃早点铺子,甚至是去听评书,听弹唱,好不惬意,素问十四岁生辰时,他送了她一只骨哨,说希望他们都能像沙漠之上的飞鹰,自由快乐,素问欢喜的吹着,声音苍劲有力,又透着悠扬婉转,一时爱不释手,元彻看着她,说道:“素问,我将来要娶你,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素问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的表情,那时他已年过十七,已然是翩翩少年,骨子里带着帝王家的气宇轩昂,有霸,亦有儒,更有一心守护她的柔情似水,眼神明亮如星辰,又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独特魅力,一时间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趁她愣神之际,元彻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素问羞红了脸,嗔道:“谁要嫁给你。”
想来,那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怎么像隔了整整一生一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