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点到为止。
林宇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他闭口不在多说一个字，什么意思就让那些翼人马猜去吧。
吾之所在，即为机械之都。
这话其实也不难理解，只是实际含义倒也不多，“装”的意味要更甚。
这话不是一般人说的，或者换种说法，这话根本不是人能说的。
这话是神说的。
要是在现代社会，这种话自然是随便说，爱在哪说上哪说，没有人管得了你。
但在俄隆塔，说这话是真的要遭天谴的。
说是天谴，其实是神罚。
你把神明的话说了，神明看你不顺眼，自然是要弄你了。
也许是降个雷把人劈死，也许是直接把人分解成最为本质的一堆粒子，或者是别的什么的。
总之，神要杀一个人可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有些话不能乱说。
林宇说了这话便是直接承认了自己的神明身份。
而且是机械领域的神明。
这一点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看出来。
但这并不值得庆幸，正相反，这令人绝望。
矮人们信仰从矮人神教变成了新的机械神教又不是一件新鲜事，在整个俄隆塔，只要上点心，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这里的那尊神明，大概率压根就是矮人们信阳的那个莫名其妙改了个名字的矮人之神，也就是现在的那个机械与蒸汽之神。
完了。
这是卡多克心中的唯一想法。
他听到林宇的话时，心直接凉了半截，再细细想来，另一半截心脏也凉了个通透。
亏自己还想将黑锅扣在铁锤头上。
他恨呀。
既恨铁锤，也恨自己。
他狠铁锤为什么要搞出来这么一个金球把自己传送到了这里。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么一句话。
那个光球既然能把自己这边一个军队的人都召唤到神域内，显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魔法传送装置，普通魔法传送装置怎么可能能将一大批人传送到神的领域？听都没听说过。
哪个神明心这么大，不仅让别人得知了自己神域所在，还随变让别人进出？
笑话。
那么这个金色光球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根本就是这位神明直接赐下来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出现在这里。
神赐下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称之为神器都是完全不为过的。
而卡多克之前却说了一句“铁锤的矮人不知用了什么古怪的法子”。
把使用神器称为古怪的法子……
这在无论哪个教派，说出这种话的人，都是要在火刑架上用熊熊烈火烧成飞灰为止的。
这叫亵神。
而卡多克的做法更甚。
他是当面亵神，火刑都净化不了这种罪行，更何况之前他拿枪指着神明已经被原谅过一次了，按道理这是第二次了。
在马神宫，在神像面前当面亵神，是要用刀将身上的肉割成一万八千块，而且要一块块单独割除，在这之中，受刑者要吃一种药物，保持高度的清醒，还要不停的涂抹一种药物，防止失血死亡。
整个过程痛苦无比，最后留下一地的碎肉和一个不断惨叫，血肉模糊的怪物，等待着被秃鹫吃掉。
这被称作净化。
卡多克有幸看过一次，至今想到这个画面，依旧全身发抖。
他现在已经有些发抖了，只求神明大人不要斤斤……
“亵神者！”天使突然开口，高声叫到。
完了。
卡多克嗡的一下想到。
这其实是林宇反应过来了。
林宇本来就是个半吊子神明，有神性，但却没别的神明那么重的“神味”。
他又不像别的教会那样搞什么类似文字狱的东西，之前卡多克的那句话，要不是卡多克突然反应有点过激，使他有些好奇的直接在高维层次触碰卡多克的灵魂，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
雪中送炭。
就像当年北方神一样，靠吃人吸食众生恐惧补充神力。
按林宇的理论，他们并非是吞食恐惧，而是恐惧到了一定程度，本身便会成为一种信仰。
就像人们畏惧鬼怪，却还是有甚多地方有祭拜鬼怪的习俗。人们畏惧老虎，于是很多地方将之奉为神兽……
所以卡多克的恐惧，对林宇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这让他有了信仰的基础。
“神使大人，我无意冒犯伟大的机械之主的威严呀！”
卡多克不敢抬头，费力的将头低下说道。
“亵神者！”天使们再次齐齐高叫。
“不……”卡多克的话再次被打断。
“亵神者！”天使们再次叫到。
卡多克从来都是一个战士，哪怕是净化，为了一些重要的事，他也愿意承受。
但他要为族群负责。
现在全部的翼人马都在这里了，虽然他已经不被很多族人认可，但只要他是首领一天，就需要为族群负责一天。
既然被铁锤弄到了这个地方，明显非是善地，很可能整个翼人马族都会栽在这里，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站出来说这么多的原因。
吸引火力，掩护队友。
“净化！净化！净化！”天使们动听的歌声在卡多克耳中无比刺耳。
但他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这话是冲他喊的，那族人们就还有生的希望。
“其余那些亵神者的同伙，也全部烧死。”天使接着的一句话，将卡多克心中的一丝希望之火生生浇灭。
“不！为什么？”卡多克无法接受。
翼人马要在他手中灭族了吗？这让卡多克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差不多了。
林宇感受了一下卡多克的情绪，在心中自言自语到。
有句话说得好，过犹不及，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翼人马归降的概率就会瞬间滑入谷底。
“慢。”林宇突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