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的冬天的确有些寒冷,西北来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梢,树梢上虽然没有雪,但是吴凌恒知道,用不了两天,云中山就该下雪了。
”这么冷的天,师父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砍柴烧火的事又要我自己来,艾西。“吴凌恒噘着嘴发着牢骚,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师父在,那砍柴还是要自己来。师父懒得很,才不会帮他的忙。
去年才方及束发之年的吴凌恒身躯还显得瘦弱很多,然而他背着的那满满的一筐柴火,走在山路上居然并不吃力。
夜色抹去最后一缕残阳,夜幕缓缓笼罩苍穹。
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浸泡在黑夜之中,冬日的树林里,树干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显得颓然无力,不见春季的翠绿,乌云缓缓聚拢在这片夜空,像农家炊烟喷吐而上,也许不久就会下一场雨。
夜的深处,有一处明亮的灯盏,透过一扇窗户发着亮光,吴凌恒抬头望见那灯光,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加快了脚步,向那小屋走去。
冬天真是能活活累死个人,以前还能有师父陪陪,这次真是独自一个人待在深山小屋里了。
吴凌恒放下背后那筐柴火,拍了拍手,便把提前烧好的水倒在一个木制的大浴盆里,解下衣服,吴凌恒便一脚踩了进去,舒舒服服地躺了起来。
“师父不在,真是无聊,这时候要是有个小姐姐能陪着我......”吴凌恒悠闲地用水擦了擦赤着的上身,这水烧开后吴凌恒便放了一会,回来之后水温刚好合适,贴在身上舒服极了,心里不免遐想起来。
冷风忽然刮得格外猛烈,像是暴雨即将到来。
吴凌恒眉头一皱,暴雨要是真来了,雨停了又得花好大力气把房子补补,真是有够麻烦的。
吴凌恒拿起一块白布搓了搓胳膊,突然听到一种异样的声音,吴凌恒在深山之中待了十几年,常年捕猎野猪野兔,对野兽的脚步声很是敏感,然而这声音像极了某种动物的步伐声,轻微到不去注意都听不出来。
像是人的脚步声。
大晚上黑漆麻乌的,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呢。
吴凌恒放下了那块白布,迅速跨出浴缸,也来不及擦身上没干的水,他便赤裸着上身打开了小屋的门。
砰!
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吴凌恒忽然被不知是什么撞倒在地,那东西快如雷,虽然不重,但是速度太快,使得吴凌恒倒在地上,瘦弱的身子疼痛不已。
“什么鬼东西!”吴凌恒失声大叫一声,感受到身上没有东西压住,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他环视一圈,在那小屋里,竟然看见了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只一眼,吴凌恒看见了她绝美的侧颜,便愣的说不出话来,傻站了半天,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快速熄灭小屋内点亮的几根蜡烛。
旋即,在这黑漆麻乌的小屋之中,仿佛只能看见吴凌恒不停眨巴眨巴的小眼睛。
然而在蜡烛熄灭之前,吴凌恒已经注意到,那女子青色长裙上鲜明的血痕,一眼就能看出是刚受的伤。
“啊这......?”
大晚上,深山老林,一间小屋,一男一女...这四个关键词连在一起,一般情况下会联系出什么来?
吴凌恒回过神来,也不敢继续多想,便开口问道:“美女大晚上来此处,是要做什么?”
谁知那女子也不曾开口作答,黑暗之中捂住了吴凌恒的嘴,吴凌恒发不出声,挣扎之间竟然发现自己在这女人面前仿佛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
我勒个去,这个女人不会是要搞我吧!
吴凌恒满头问号,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缓缓地,那女子用力的手渐渐卸下的力气,整个手臂渐渐从吴凌恒嘴边脱落下来,人也逐渐失去了平衡,向身后倒去。
“昏了?”
吴凌恒感受到后,一把抓住快要倒在地上的女子的手臂,将她放在床铺上,快步去拿起一只蜡烛,微弱的烛光电量小屋的一隅。
吴凌恒并非垂涎美色之人,况且只是刚及束发的少年,在女子受伤的时候,吴凌恒更关注的还是她的伤情。
不管是什么人,先救了一下,再等师父回来。万一是什么大宗门的嫡女什么的,那肯定就赚大发了。
然而细细向来,若真是大宗门的后人,被追杀成这样,显然对方是下了杀手,救了一方,那势必会得罪另一方。
女子原本轻微的呼吸变得时有时无,痛苦之色在那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浮现,女子柳眉微皱,即使昏迷不醒,那妖艳的盛世美颜依旧让吴凌恒能沉迷的如痴如醉。
救。
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的痛苦,吴凌恒不得不下手去救。
和师父身后这么些年来,吴凌恒别的没学会什么,医术倒是学了些。十年来的打猎生涯中,若是被野兽袭击,也还有着草药陪伴着他渡过难关。
吴凌恒点起三支蜡烛,灯光明亮起来,吴凌恒也能看的更清楚。
这女子身材苗条,而此刻不停有鲜血自那后背流出,吴凌恒不得不轻轻将女子翻过身来,看着那染成血色的青色长裙,吴凌恒没来得及多想,便解了下来。
“草,小爷我十六年都没见过几个女人,这这这...小爷有点受不了。”
吴凌恒抖了抖眉,没有看不该看的,只是轻轻拿来草药包,一片一片细致地为她敷药。
拉出白色布条,吴凌恒一圈一圈地为那女子包扎,这伤口不小,用力怕那伤口裂开,只好一圈一圈绕了上去,然后将那床上的被子盖好,道了一声“晚安。”
此刻,云中山里,吴凌恒所在的这间小屋格外明亮。
夜色渐渐深了,吴凌恒知道,若是平常他已经睡了,这灯如果继续开着,必然吸引来野兽。
吴凌恒将被子给那女子盖上,不敢多看一看,就走去了一旁的柜子。
那柜子并不典雅,看着似乎有些简陋,吴凌恒从里面拿出两叠被子,铺在地上,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只好穿着白色的衬衣便躺了上去。
毕竟刚洗过澡,吴凌恒本来不想睡在这种地方,然而又不能把人家丢在地上,只好自己受受苦。
灭灯之后,吴凌恒暗暗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睡地铺,最后一次!以后要对自己也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