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来,八弟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做太子的放在眼里,事事与他过不去,把处理国事的大半实权都掳了去,目的当然是要架空自己的太子身份,让自己空有太子名号,而没有实权在手。
这下,自己敢肯定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本王虽没有看见刺客溜进舞妃娘娘的寝宫,不过本王还是要搜查一下刺客的下落,好给父皇一个交代!阴戾地朝武修旭露齿一笑,武修袁豁然睁开自己妖邪的眸子,挥手强硬道,给本王仔仔细细地搜,不准遗漏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你们谁敢动手搜舞妃的寝宫,本太子现在就砍了谁的脑袋!谁不信本太子的话,竟可以试试!武修旭一声厉喝,吓得那些大内侍卫快速收回自己刚刚迈出的步伐。
王爷和太子他们都不能得罪,他们到底应该听谁的,唉……
这回,武修旭彻底和武修袁杠上了,一步都不退让。
太子……臣妾并没窝藏刺客,就让王爷带兵把臣妾的寝宫搜一遍吧,臣妾不想让太子您为难……睁着哭红的眼睛,严亦非哽咽地开口。
就算那个狗屁王爷要搜,也搜不到什么,因为薛舞已被自己丢到了寝宫外,屋里只有假冒的薛舞。
只要小兰不开口指认她是冒牌的,谁也不会看出此时倚在武修旭怀中啜泣不止的薛舞是个假的!
而小兰没有那个胆子,因为他家娘娘的命还捏在自己的手里!
搜!没等武修旭再次反对,武修袁冷硬地一挥手,先发制人。
舞儿!金眸怒沉地看着怀中哭得双眼通红的薛舞,武修旭一股郁气哽在心中发作不得,你为何让他们搜你寝宫?
万一武修袁趁机来个栽赃陷害,那么他恐怕难脱干系了!
太子,王爷只是例行公事,而臣妾更不想太子您为难……嘤嘤啜泣的脸孔缓缓地对上武修旭的,严亦非万分贴心地轻喃道,但抿紧的双唇却淡淡浮现出一丝冷笑。
她突然又有了好主意,只要挑起武家两兄弟的矛盾与不和,他们势必会起内讧,而她则不费吹灰之力地坐收渔翁之利,为他们严府满门报这个血海深仇!
回王爷,什么都没搜到!许久之后,那些大内侍卫一一禀告武修袁,都是一无所获。
既然没搜到刺客,本王就不打搅舞妃娘娘你安寝了!用手捂着仍在流血的伤口,武修袁的眉头高高皱起,邪佞地说完,便带人退出薛舞的寝宫。
王爷,不知可否告知薛舞,那个刺客究竟是谁?严亦非突然出声唤住了急欲离开的武修袁,哭红的大眼流露出几分得意。
狗屁王爷刚才皱眉,是因为他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不过初期的毒性没那么强烈,只是偶尔痛几下就过去了。越到后来,才是生不如死的时候!
想不到舞妃娘娘也对刺客的身份这么感兴趣!猛然转头,看到薛舞眼中那一抹得意时,武修袁顿时有所领悟,妖邪的眸子里精光尽现。
他不是没有找到小鸾鸾,而是……
慢慢的,薄唇染上一丝冷邪的气息,只见武修袁一字一顿地在相依在一起的两人面前说道,太子,那个刺客你也认识,那便是阴魂不散的严鸾吾,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
说完,武修袁带兵立即退出寝宫,留下意味不明的话让武修旭去揣摩。
鸾儿,怎么会……武修旭怔愣地抱着严亦非,脑子里却因为武修袁丢下的话而天旋地转着。
鸾儿的魂魄又怎么可能去刺杀父皇,八弟说沿途有血迹才追到舞儿寝宫来的……难道鸾儿他没死吗?还是……
太子……严亦非低低地叫唤。
他搂自己搂得那么紧,自己肩上的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舞儿,你早些睡吧。我还有些国事需要处理!被严亦非的叫声唤醒,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张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脸庞,武修旭的心中难免又是一痛,浑身僵硬地放开怀中的薛舞,头也不回地又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管舞儿再怎么像鸾儿,但他的心,还是一直深深怀念且记挂着鸾儿的!
把你家娘娘从外面的草丛里搬进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否则你们的小命谁都保不住!等武修旭一走,属于严亦非的真面目又重新露了出来,狠声对小兰说了几句后,便钻进绵软的床榻里安心睡觉。
只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逃出宫去。
翌日,严亦非装扮成薛舞的模样,向武修旭要了出宫令牌,谎称自己要去万安寺烧香祈福。
但武修旭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宫,故要陪着一起出宫。
严亦非虽恼恨在心,但又不得不答应下来,临时改变了计划,把昏睡的薛舞巧妙地藏在了出宫的马车上。
因为严亦非知道武修袁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罢休的,昨晚自己故意给他留了点破绽,想必他已经对薛舞起疑了。
那最好,今日她势必让那个狗屁王爷栽一个大跟头,与武修旭彻底反目成仇!
舞儿,你掀起帘子看什么呢?见薛舞一直望着马车外,武修旭凑过去抱着她,颇为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太子。纤手迅速放下马车帘子,严亦非回头冲武修旭温婉一笑,水汪汪的大眼中立即敛去自己的点点精光。
从皇宫出来后,后面一直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跟着,不紧不慢,隔着一段距离,却始终跟着他们这辆马车前行着。
看来,鱼儿已经悄悄地上钩了!
舞儿,什么好看的东西不准我看?今天的舞儿不知为何,竟让他死寂的心有悄悄复苏的迹象,刚才那一笑,使他觉得那是真正的鸾儿在对他笑,令他全身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想抱住她柔软的身躯一亲芳泽。
太子,舞儿见外面的风景好美,便多贪看了一会,想不到太子连这个醋都要吃。柔弱无骨的小手瘙痒似的在武修旭的胸前滑动着,严亦非故意嘟起红艳艳的小嘴,顽皮地冲眼前的男人不断眨眼睛撒娇。
这是薛舞平时和武修旭相处的模样,为了自己不在武修旭面前露出破绽,昨晚她要小兰说出薛舞平常说话的语气,模样等,今日才在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面前演得戏假情真。
呵呵,真可笑!她才是那个正牌,现在却不得不在武修旭面前演一个冒牌货……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舞儿给他的感觉像是鸾儿本人?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让他的心狂乱不止。
太子……唔……突然惨遭武修旭的狼吻,严亦非有一瞬间的错愕,想要立即推开眼前的男人,可又一想,她现在是薛舞,不该拒绝太子殿下的索欢的。严亦非便又柔顺地勾住武修旭的脖子,无助的闭上眼,任由眼前的男人对她为所欲为。
曾经的情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却彻底埋葬在那段血海深仇里。如今,这个有如天神一般的男人的亲吻再也勾不起她心中任何的涟漪了。
接近他,纯粹只为复仇而已!
正当马车内的两人天雷勾动地火之际,马车门外突然传来了很煞风景的话,太子,舞妃娘娘,万安寺到了!
最终,武修旭挫败地不得不放开衣衫半褪的“薛舞”,亲自帮她整理散乱的衣衫和云鬓,望着那张酡红的娇颜和红肿不已的小嘴,武修旭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在融化似的,流出一股缓缓的热流。
柔笑地把“薛舞”搀扶下马车,武修旭便搂着那柔软的腰肢上了万安寺的台阶,小心翼翼的模样正好落入刚踏下马车的武修袁眼里。
旧情复炽了吗?武修袁无声地讥讽,望着那两人渐渐上山的眸子越来越冷。
“王爷,是否要我们两个上去盯着?”小一和小二站在武修袁的身后,见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暗自提心吊胆了起来。
王爷那目光看起来恨不得把太子给杀了,该不会真在佛寺中上演兄弟相残的血腥戏码吧?
“不必,本王亲自上山,你们两个只需留在此地!”愤然一甩袖,武修袁冷硬地丢下哀怨无比的小一和小二,独自一人上了山。
万安寺是千百年前香火最鼎盛的佛寺,也是海池国一直以来的皇家佛寺,也因此前来烧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踏破万安寺的大门槛。
“太子,舞妃娘娘!”贵客到来,当然是万安寺的方丈慧海亲自出来迎接。
“臣妾想一个人拜佛祈福,方丈您多陪太子聊聊禅机,失陪了!”跟慧海闲聊了几句,严亦非便眼尖地发现大门口突然闪过一道紫色身影,水汪汪的大眼立即变得阴冷了起来,朝一旁的小兰使了个眼色,便朝两人盈盈一拜后,不顾武修旭的低声叫唤,带着小兰去了万安寺的偏殿。
“太子,舞妃娘娘不会有事的!”见武修旭如此紧张薛舞,方丈不禁莞尔一笑,拉着武修旭的手臂进了自己的禅房,“老衲最近悟出了很多禅理,正巧,太子你来了。随老衲去禅房坐坐,喝杯清茶,舞妃娘娘去去就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