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希望老爹抛弃你老娘,和你的亲爹成亲吗?空洞的大眼毫无焦距地望着上方,悲伤的泪水如涓涓的细流一样,缓慢地****了严亦非颈下的枕头……
昊炎醒来后遍寻不到严亦非和雷默的身影,恼怒异常之下,又毫无办法,只能带着自己的人匆匆赶回了京城,前去向当今皇上武修旭请罪。
他出京几天,却没向武修旭禀告一声,向他这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出京几天没有任何的消息,当皇帝的又岂会没有任何的怀疑。
自古皇帝多有疑心病,疑心他的臣子是不是背着他要举行兵变,谋夺他的皇位。
“昊炎,你这几天闷声不响地出京,都去干些什么了?”果然,武修旭一开口就兴师问罪起来。
“回皇上,微臣出京只为救一个好友,并未去做其他的事情。”昊炎在武修旭面前单膝跪地,十分恭敬地答道。
“哦?昊炎你如此重情重义,为何不见你的好友跟你一起回来呢?”武修旭闪烁的金眸里透着无比的严厉。
据探子来报,昊炎去了海池国和流沄王朝的边境之地,并闯了江湖中人惧怕的天煞门。他此去的行踪十分的隐蔽,是否去跟某些人密谋些什么?
“微臣的好友……已跟另一个人走了。”说到这个,昊炎急忙低头来掩饰他眼里的悲痛。
他的女人竟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是莫大的耻辱和背叛,还有严亦非那从头到尾的欺骗!
“昊炎,你的好友走得好巧啊。”武修旭微微扬高的声音里充分显示着他极大的不悦,“朕问你,严副将军出京快一个月了,为何还不见他回来?你们向来走得极为亲近,你可知他迟迟不归的原因是什么?”
在武修旭的心里,他已把严亦非和昊炎猜测成了狼狈为奸的一对,昊炎先让严亦非出京去办事,自己则过段时间出京与他会合,和他一起密谋些什么,其密谋的内容是有关他这张皇位的。
“微臣不知!”昊炎又岂会听不出武修旭的弦外之音,当即沉声否决,“严副将军并未告知微臣她什么时候回来。”
人都已经和雷默跑了,她是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朝野之中都传你和严亦非之间有断袖之癖,如今朕亲耳所听,也不过是尔尔。”武修旭半眯起金眸,极其讽刺地说道,“起来吧,昊炎。”
是与不是,他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昊炎和严亦非联合起来造反,他定不会饶过他们两个!
“谢皇上!”昊炎依言起身,琥珀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暗沉的冷光。
皇上的言语间都透露着他对自己的怀疑,即使自己没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仍是对自己秘密出京的行为起疑了。
“今早朕刚收到流沄王朝王主的邀请信,邀请朕去参加他大皇子流风的婚礼。昊炎,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半晌后,武修旭拿起龙案上的一份书信,让一旁的管事太监拿给昊炎看,“你认为这件事情上流云王朝是否会有什么阴谋,还有朕该不该去参加流风的婚礼?”武修旭一边说,一边静静观察着昊炎的神色。
“回皇上,流沄王朝的王主邀请皇上去参加流风的婚礼,必是要显示两国的邦交之谊。但也不可不疏于防范,毕竟总有一些奸佞小人在从中挑拨离间。为了两国的邦交,皇上您必须走这一趟,但保护皇上的人不能少带,皇上的性命安全是对海池国的子民来说非常重要的。”昊炎看完书信,十分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刚毅的俊脸上没有半丝的慌张之色。
“那朕就依昊炎将军所言,去流沄王朝参加流风的婚礼,护驾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这个兵马大将军了。如若出了任何的差池,朕定斩不饶!”武修旭恩威并施地对昊炎说道,俊美的脸上泛着阴鸷异常的神色。
他要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天香国色才能使冷情冷性的流风点头娶下她。之前他准备了上百个绝色佳丽任他挑选,他却一个都没看上,匆匆向他请辞就回国了。还没到一个月,他就传出了婚讯,这不成心耍着他海池国的天子玩吗?
“是,皇上!微臣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绝不会让皇上您出任何的差池!”昊炎急忙拱手应下。
此刻的武修旭和昊炎或许不会知道,流风迎娶的女子他们都认识,并且都是自己爱到骨血里那个女人……
过了三四天后,软骨散的药力终于消失了,严亦非能够下床走动,但全身仍是软绵绵的,丹田里空空的,一点内力都没有。
严亦非只是以为软骨散的药力刚刚退去,内力一时间使不上来也正常,她并未去怀疑自己武功已经尽失了。
在这三四天里,严亦非几乎不吃不喝,悲伤过度的情况下,使她又瘦了整整一圈,脸庞更小了,那双晦暗的大眼在小脸上格外的突出,只是没有了以往的灵气,多了几丝呆滞。
“老爹,你说多少次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嫁给流风的!”眯眼看着对坐前来游说她嫁给流风的严峰,神情颇为不耐地嚷道。
对面坐着的要不是她的亲老爹,她早就把对方踹出门外去了。
“逆女,你难道要老夫跪下来求你才肯嫁吗?”严峰愤怒地拍桌子,对着严亦非吊儿郎当的神情十分的恼火。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顽劣的女儿!举止放荡不说,还大胆的拒婚!她不清不白了,流风还愿意娶她,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昨天王主找他去坐了坐,简明扼要地说明这次的婚礼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因为他邀请了海池国的新皇帝来参加他儿子的婚礼。
也就是说,他的女儿要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无法去改变。
如今他只能说服自己的女儿出嫁,倘若到时新娘没有,一定又会惹出天大的祸事来的。
“老爹,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隐忍了那么多年,她体内的反抗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以前我都听你的,这次我绝对不会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她不是以前的严鸾吾,她是重生的严亦非,以往的种种都抛却掉了,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活!
“逆女,你给老夫站住!”当严亦非气愤地想要冲出去的时候,严峰愤怒的吼叫声立即让严亦非站住了脚步。
“老爹,没有什么事,别来烦我!”严亦非回过头,冷冷地注视着严峰,那双晦暗的大眼里有太多的执拗和倔强。
“老夫给你跪下,你可否听爹一句话,乖乖地嫁给流风为妻?”严峰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女儿,突然悲怆地在自己女儿面前双膝跪地,就这么直挺挺地给自己的女儿下跪,恳求她能够嫁给流风为妻。
“老爹,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双鬓斑白的父亲给自己下跪,严亦非就算有再硬的心肠也得软下来。
她的老爹,因为自己流离在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如今为了让她嫁人,不惜跪下来求她这个做女儿的。
“你今日不答应,老夫就不起来!”严峰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今天是誓死要逼自己顽劣的女儿点头答应这门婚事。
流风之于他来说,并不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他要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也不是出自于报恩。他知道流风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的女儿的,女儿嫁给他以后,一定会有个美满幸福的家。
他亏欠了自己女儿这么多,他现在只想补偿她,找一个可靠的男人照顾她一生,让自己的女儿终生有个依靠,为什么女儿她救不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呢?
“老爹,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快起来!”严亦非恼怒地大喝。
为什么老爹非要逼着她嫁给流风不可,流风该死的究竟给老爹吃了什么药?
“逆女,倘若你再不答应,老夫就死在你面前!”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突然从严峰的袖中露出来,严峰用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再次威胁严亦非。
“老爹,你……”严亦非看了以后又气又急,拼命地扯着自己的乌发,在烦躁地来回踱了不知多少次后,晦暗的眼眸绝望一闭,咬牙喊道,“好,我嫁!”
流沄王朝最近最大的一件喜事莫过于大皇子流风的婚事了,宫里宫外都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气氛,无不为他们所崇敬的大皇子成亲而感到欣喜。
婚礼的场面很盛大,红毯铺地,鲜花花瓣漫天飘散,鼓乐和鸣,无不见证着这一场备受瞩目的婚礼。
流风今日不是穿着他素来喜爱的雪色长衫,而是一件大红的喜袍,用金线在其上面绣了龙形图案,平时披散在脑后的乌发今日也用金冠束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俊美逼人。冷幽的眸子漾着浅浅的几丝温和,不似平常那么冷漠,难以让人亲近。
一旁的新娘也是一袭大红色的嫁裳,上面用金线绣着形态各异的牡丹,寓意花开富贵的意思。新娘的头上盖着一方喜帕,所以没有人会看见新娘的脸上有多么凄楚的神色,没有半点新嫁娘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