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相安无事的,怎么今天夜里出现了异常?究竟是什么人尾随她到了这里?
不再坐以待毙,严亦非提着佩剑,小心翼翼地开了卧房门,闪了出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似乎静得有些可怕。
提剑进了老夫妻俩的房间,她的几个随从都睡在了那里。
推开卧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这么扑鼻而来,顿时令严亦非皱起了眉头,飞身进去一看,她的几个随从都已被杀,都是一剑封喉所致死的。
杀光了她的随从,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此人杀人手段如此迅捷狠辣,让她几个武功尚佳的随从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啊……”正当严亦非冥思之际,从里屋内传出了一记惨烈的叫声,声音好像是收留他们夜宿的老婆婆的。
“不好!”凶手连无辜的人都要杀!
已无暇顾及自己已经死去的侍卫,严亦非恼怒地冲了出去。
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连无辜的老人也不放过!
冲进里屋的瞬间,一旁抱着老婆婆哭泣的老爷爷也被背对她的人给一剑杀死了,寒光冽冽的剑上飘着鲜艳的血花,而老爷爷连喊叫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跟着老婆婆一起去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看着曾经在自己面前笑得那么憨厚朴实的老夫妻俩就这么命丧黄泉,严亦非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涩涩的,很难过。心中有把怒火更是在激烈燃烧着。
她要杀了这个人,为他们报仇!
“严亦非,你终于来了!”那个人朝严亦非慢慢转过身来,入眼的是一张十分讨喜的娃娃脸,清秀的眉眼存着稚气,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中却藏着过多的阴狠。
“本副将军在多年前见过你!”望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娃娃脸,严亦非在自己的脑子里搜寻了一下,便恍惚忆起他是谁了。
多年前,她曾从狗屁王爷的狗奴才们手里救过他一命,他是从王爷府里逃出来的小男宠。
他为何会在这,又为何要杀人?他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吗?
“严亦非,不!应该叫你严鸾吾更贴切点!想不到我一个无名小卒还被严大公子记得那么清楚,不枉费当年我费尽心机地让镇南王爷缠上你!”少年收起手中的剑,异常天真无邪地嬉笑道,完全没有了刚才杀人的阴狠。
“你此话何解?”心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又不确定那是什么,所以严亦非决定问个清楚明白。
“你该记得当时你与那些人还没打起来的时候,我曾经抱着你的双腿跪地求饶是不是?那时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把手中的迷魂粉摩挲进你的衣服料子里,让你的肌肤一碰到,就会发生药效。后来你打到一半就倒了下去,被那些人抬进了王府,被镇南王爷处罚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呵呵……后来你跟王爷进了倾颜阁寻欢,你还记得那个一直粘着你不放的小倌吗?那也是我易容假扮的,故意让你和王爷比酒量,等你们俩都醉倒了以后,我把你们放在了同一张床榻上,关闭了门窗,点燃了可以催情的熏香,然后找人送了一封匿名书信到了严府,让你老爹亲自过来看你和王爷之间的好戏!”少爷时而嬉笑,时而阴狠地告诉严亦非当年她所不知道的真相,水汪汪的大眼里皆是一片得意。
“你当年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副将军?”闻言,严亦非茅塞顿开,想不通的地方犹如醍醐灌顶,清晰可见。
她武功明明比那几个王府下人高了不知多少,却始终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然后就被扛进了王府受罚。还有那次,他老爹为什么会去倾颜阁亲自逮她,回家后又是一顿藤鞭处置。皆因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所引起的!
“这皆由你得罪了我们的门主!”少年阴戾地冷笑,“你让二少主背叛了门主,门主只能把你送到镇南王爷的身边,获得他的宠爱,二少主才会对你死心,回到门主的身边。”
“你的门主不会是雷霆吧?怎么,他还没毒发而死吗?”在她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能称得上门主的,那便是从她手里逃脱的雷霆,除了他,没有人比他更恨自己。
“既然严大公子你都猜到了,就跟我走一趟天煞门吧,让门主亲自来处决你!”少年在说笑间,他手中的剑再次出鞘,直攻严亦非的要害处,招招阴狠毒辣。
“长不大的奶娃娃,要抓住本副将军,回去到你娘的怀里多吃几年奶水再说吧!”严亦非也立即亮出自己的佩剑,两剑相击,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划出亮闪闪的火花,两人的武功都不弱,斗了几百回合都不见胜负。
里屋很狭小,两人根本不能施展起拳脚大肆搏杀,严亦非先腾空跃起,冲破了屋子的茅草屋顶,一路用轻功飞窜地远去。
她不想跟天煞门的人耗费太多的时间,她这次也没空去招惹雷霆那个大魔头,她是去找老爹下落的,并不是来横生枝节的!
“别跑,站住!”少年在后面一直紧追不放。
他向门主自告奋勇地前来活捉严亦非回去,倘若空手而回,门主一定会处罚他的!
“本副将军没空陪你这奶娃娃玩耍,只能先送你去地下见阎王了!”身后一直紧追不放的少年令严亦非觉得十分的烦躁,再也无心恋战下去,飞转过身,直接出杀招来对付少年。
泛着寒光的剑尖夹杂着强大的内力,异常猛鸷地刺进少年的胸膛里,并一寸一寸地刺进,想要刺穿少年的整个胸膛。
“严亦非,你还是低估了我这一招!”正当严亦非用剑把少年的身体逼至地面时,少年可爱的娃娃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接着从他手中洒出了一大把白色的粉末后,率先栽倒在地上的人却换成了严亦非。
拔出刺进自己胸膛中的剑,少年阴鸷地踢了踢早在地上不动的严亦非,确定她是真的晕了过去之后,他才吹响了奇异的口哨声,唤来了潜藏在附近的一大堆黑衣人。
“把这个人扛回去,交给门主发落!”面对这些毫无生气的黑衣人,少年的脸只有阴沉和肃杀,隐隐有着头目的气势。
天煞门位于海池国和流沄王朝交界处的一处崇山险峻之中,山路崎岖,极不好走,山上又终年缭绕着云雾,一般人走着走着就在山里迷了路,活活饿死在这山中,哪还有余命找到天煞门的所在处。
即使有人侥幸上了山,找到了天煞门的总坛,也极难过去门口的天龙八卦阵,不是被毒箭射死,就是缺胳膊少腿的。
即使有人闯过了天龙八卦阵那一关,那也绝对过不了天煞门门主的那一关,闯进总坛的武林中人无不死在雷霆的剑下。
故一般人是不会冒险上此山寻仇的,所以天煞门才能在江湖中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众人把昏迷中的严亦非扛进了天煞门的总坛,把她硬生生地甩在了雷霆的面前。
“门主,手下不负所望,把严亦非抓了来,请门主处置!”少年和那群黑衣人全都恭敬地跪倒在一身红衣,浑身充满戾气的雷霆面前。
“很好!”斜倚在宝石椅上的雷霆慢慢坐正身子,阴戾的血眸死死地瞪着地上那无比熟悉,无比痛恨的人影,嘶哑的嗓音里有着滔天的愤恨,“把她捆在本门的刑架上,本尊要好好招呼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阴阴的笑,雷霆鲜红的薄唇上泛着嗜血的光泽。
严亦非,你这次落在了本尊的手里,看本尊怎么收拾折磨你!
本尊所受的痛苦煎熬,全都要奉还给你!
本尊就是要雷默乖乖回来,跪在地上向本尊磕头求饶,向本尊屈服!
昏迷中的严亦非被一盆冷水泼醒,冰冷的大眼透过滴滴答答从自己额头上淌下的水滴望向不远处那个张扬的火红色身影,粉嫩的唇瓣一抿,一抹讽刺的讥笑便从嘴边孕育而生,“雷霆,把本副将军捆了来,是不是让本副将军亲自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她被绑了起来,周围的事物像个逼供的囚室,她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他的地盘,落入他的手里,在劫难逃了。
但愿自己不会被他活生生地折磨死,不然自己怎么还有命去找老爹的下落。
真后悔,自己出京时为什么不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的心腹跟着,现在自己也不会落到孤掌难鸣的悲惨地步。
“严亦非,都落到了本尊的手里,还这么牙尖嘴利,信不信本尊立刻用钳子一颗颗拔掉你那些可憎的牙齿!”火红色的身影以诡异的身姿突然飘到了严亦非的面前,雷霆恼恨地用苍白冰冷的手指生硬地掐住严亦非的下巴,血眸里的光芒阴鸷的可怕。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雷霆!”严亦非没有丝毫畏惧地迎上雷霆阴骇的血眸,反而顽劣地冲他冷笑连连,“那次本副将军很想用烙铁在你俊美的面皮上烙只可爱的小乌龟的,可是后来被雷默阻止了,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