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龙良弼在大堂之上唇枪舌剑了一番,倒也没有受皮肉之苦。龙良弼本就不是一个好用刑法之人,只不过是威胁恐吓罢了。见我们也是头头是道没有什么漏洞,只是心中疑惑一时还未揭开,所以对我们所说的也不过是将信将疑。说起来,如果龙良弼真要动刑,他这一班衙役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因为之前有过一些交情,我们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激进,何况龙良弼在龙城的作为我们还是非常钦佩的,所以不过是打了场嘴仗,并未真刀真枪的开打。但是都没有说服对方,龙良弼或许也感到疲乏了便命人将我们关到了牢房。和上一次一样我们还是在男牢的尽头,盛冬雨和春柳被带去了女牢。当盛冬雨她们跨过女牢的门槛时,华王让盛冬雨不要有过激的行为,华王对于龙良弼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目下他们是绝无性命之忧的,何况这个牢房和客栈相比反倒清净很多,足可让他为当下的处境运筹一番。
华王目下想的多半是那藏宝图,在这之前他从未听我和盛冬雨讲过什么藏宝图,虽是知道关于杨虎将军的一些轶事,却从不知道杨虎将军已然如同一介布衣。倘若真有这个藏宝图,那么便是他下半生的夙愿了,也算是为盛襄师兄了却一桩未完的心事了。他心里倒是清楚的很,盛冬雨和我自然是不知道什么藏宝图,可如今这藏宝图去了哪里,难道真的是被卢录的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吗?这个可能性极小,否则卢录怎会一路追寻盛冬雨呢,卢录杀了盛襄后本已是玄光山的一把手了,再追盛冬雨定是有什么蹊跷,可万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奥秘竟是藏宝图。
现在如果要逃脱这牢狱,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找到藏宝图或者寻到杨虎将军,也许杨虎那里有些什么关于藏宝图的线索,更有可能还有这藏宝图的备份。可现在身在牢狱如何寻得杨虎将军呢,忽然他心中有了计策,悠然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缕清晨的阳光从牢房的砖隙零星的散落进来,没有温暖只有光明的晨光倒透着几分静谧,华王喊来牢头,要他去禀报龙良弼我们可以与他一起去寻得这藏宝图。
不多时龙良弼便来到了牢房中,盛冬雨和春柳也一齐被带进了这个男牢之中。龙良弼坐在从外面搬来的木椅中,由于牢房过于狭小,他只能坐在了通道之中,身体微微地倾斜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平淡的说:“说说吧,那藏宝图在什么地方?”显然龙良弼还是认为我们有意欺骗与他,他笃信这藏宝图就在我们这里,只是有意隐藏了起来。
华王哈哈一笑道:“龙城主,就这么笃信那个卢录痞子说的话吗?”
“我不是信卢录,但这藏宝图事关重大,我不能轻信任何一人?”龙良弼依然面无表情的说着,但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
“龙城主,您是否可以找来杨虎将军,问问杨虎将军事情必然会明晰一些。”华王镇定自若的说着。
“这也是一法,只是我这城中目下发了瘟疫,我已下令封城,任何人不得出城如何寻找杨虎将军。”
龙良弼所言非虚,只在昨夜间,龙城发生了疫病,病情与卢录大致相同,得病的人都有出现溃烂与恶臭,最后变成一滩腐水。此时间,龙良弼对卢录早已不再信任,但是对于我们他依然保持着警戒,他所言的事关重大却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场瘟疫却令人恐慌,城内百姓聚集在城门想要逃出去,只奈何城门紧闭,守城将领也在门前立成了人墙。城内巡官到处说服百姓,还给大家提供各种应急药物,万善堂前更是人满为患,章宏邈也已经一夜未睡,可即便如此依然没能救回一个。
“何种瘟疫,你详细讲来?”华王话锋一转,倒对这场瘟疫来了兴趣。
龙良弼知道华王曾也行走江湖,或许可以从华王处觅得一妙方也未尝不可,眼下百姓的性命也是紧要之事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们。华王忽地想起一人道:“去找阿进来。”
龙良弼确实把阿进给忘记了,忙命人把阿进叫了来。阿进来时显的一脸惊恐,一是他从未进过牢房,二是这一场瘟疫让他着实惊恐,这情景和他十岁那年在沈城郊外所见如出一辙。当年他险些因此丧命,如今虽得以重生,却偏又赶上一遭。
“把你所存的虎皮鱼鳞给章宏邈,让他碾成粉给病人服下,你在那边看着如果有见效,便再多去捕一些虎皮鱼的鱼鳞来。每条鱼上只得取下两片,不可多取。”华王沉着的应对着。
“老弟,烦请在此多呆几日。”龙良弼向华王作了个揖便随阿进一起去了。
龙良弼和阿进走进万善堂,但见堂内满地呻吟腐烂之人,腐臭味令人窒息,街市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病人。这恶臭直上云霄,整个龙城似乎都被笼罩在其中。龙良弼用袖口掩着口鼻向章宏邈交代了一番,章宏邈便把鱼鳞一一碾碎,给病人服下。果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病人明星出现好转,腐烂的地方开始长出鲜红的新肉来,只是这鱼鳞数量有限,很多病人依然在等待过程中死去成为一滩腐水。阿进见状立马脱去上衣,往城外跑去。不肖半天的功夫,便带来了数百鱼鳞。龙良弼带着兵士,给街市上的病人喂药,直忙到子夜时分,街市上的病人好转后在家人的搀扶下一个一个回去了,这一场瘟疫在华王的指点下出现了转机,也让龙良弼重新考量了我们。
天刚刚蒙蒙亮,龙良弼拖着疲惫的身体又来到牢房。向我们描述了城内的疫情,不住地向华王表示无尽的感谢与溢美之词。然当下疫情虽已过去,可这藏宝图的事情却是关系家国存往的,去找杨虎将军成了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