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点,省得心烦!李不清心中作想。
今日之事,若关夫人没有作伪,那我太乙门也认为徐真卿不是凶手,恕我告辞!无炎淡然道,转过身来对着黄道人说:“有机会,定上玉女观,讨教一二!”走时并非向玄无用执礼!
贫道只一句话:“凶手不是徐真卿,李掌门爱如何作想,我们管不得,清风,走!”
不送!玄无用云淡风轻的说道,转过身来对李不清道:“李掌门,贫道爱莫能助,令爱之死,贫道甚感悲切,贫道先行告退!”
玄无用,果真无用!李不清乖戾的性子突然一下子转为颓唐,软坐在虎皮大椅上,伏着哭起来。
连连怨声哭道:“女儿呀,是娘亲害了你,若不让你练这劳什子的********,你也不会情关大动,不会私自下山,也不会遭歹人侮辱!
放心,那徐真卿就算不是真凶,也必与真凶有关联,为娘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捉来给你跪拜,让他供出那主谋!”
回到了山下,关夫人邀黄道人和无炎去庄上一会,无炎早想见关星河这等英雄少年,只可惜到了庄上仍不见得,倒是关二小姐那天心情不好,也不出来见客,只由关夫人和管家作陪,然后送他们出庄。
观主,现在可大致断定,真卿不是凶手,但肯定认得凶手,我们是不是要?黄道人在三花殿内询问道。
我早知道他不是凶手,但他却误交魔道,就把他关在那里吧,怎么时候能出得了关,就怎么时候着他去长安,此事自然有水落石出之日,你也不用去责问他了。
还有,你允清风为房太监的事,是不是收回成命好一些!黄道人不想清风在这观中私权太大。
不必了,他既想做这牢头,便给他做吧!王遇仙决定的事,从无更改的。
可是?
你是说他把真卿的房间给清空了吧!无妨,是龙是蛇,我看得清清楚楚,只要真卿是条神龙,不会屈就于山上黄山房,也不会去跟清风计较这些,怕就怕清风执念不休!
那我回去好好教导他罢!黄道人退了出去。
师父,你为何不放真卿出来?清法不解问道。
放与不放,全在他自己的一念间,若是他不想被思过崖所囚,那样他便不被所囚,若是他觉得思过崖是个好去处,他自然就不想出来了!王遇仙淡然所笑,你应当跟他学一学。
你是说他不想下山?清尘不解。不,他想疯了都想下山!只是他知道现在他下山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宁愿在山上自囚,也不愿轻易踏足红尘!
弟子受教!
你的真元修练得怎么样了?王遇仙问他。
若要全身贯通,只怕没有十年苦修,无法修成五气朝元三花华法之势!
嗯,你张师叔,天资过人,你有空可前去向他讨教一二!下去吧。
是。清尘退出门外,想着是时候去看看真卿了,哪知到了那里却见一个黄衣女子,站在那山顶,一动不动,他叹了口气。
他转头便向闻仙殿去,恰好路上碰见了清风跟长缨,执礼道:“清尘见过长缨师兄。”
嗯,清尘,现在黄山房有些空,你有空可搬来与我们一起住!长缨说道。
谢师兄关心,清尘会考虑的,我先走了。
长缨看着他的身影,问清风道:“他就这性子?”
是,清尘师兄打小就不大爱说话,对谁都一样,长缨师兄你别见怪!
走,我们再谈谈如何安排饭菜供应的事!
时光如梭,转眼便过了秋,山上开始结了青霜!
真卿满头青发,蓬松在一起,执笔作画,一手拿着酒,一手唱着道经,不觉身上寒冷,不知身上饥渴,不愁衣着不华美,只叹时光自然流走,洞中岁月如一。
啊,又是一只小松球,真卿执笔在那图中画来画去,画了不下千只松球。
原来,他每想起家就画一只小松救,每想起祈月和祈莺,便画一只月亮和夜莺,每想起星河,就画个一个星星。
想起那些他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在画中有了一一展现,他自个沉入画中,每次都享受着在云团中掉落,从地上飞起的快感,那些画中的地方,被他画了又画,可总是画不满!
直到飞雪飘入洞中,一场顿悟,令他在真仙图中,想起了雪,便在那空中画着一朵朵雪云,掉落着片片飞花,到了地上化成了水。
在那些云气之中,他来回飞来回飞,一股股电流形成,雷雨降落,风花雪,想到了月,那云气便化成月,想到了谁,那团云气便化出模样来,他竟像个小孩子,在里面涂鸦。
闲来无事,便把精神投入真仙图,在里面运起无极功,练起炎武吞天决,练起了神照经,练起了土木移灵妙法。
他竟然可以在闭着双眼的的时候感应到四周的景物,还可以感觉到山顶外,那站立着的人。
真到,春雷作响,滴滴滴雨丝降了下来,他感到周身的气息,有一种湿润的味道。春雨如丝蚕,夏雷如狂澜,秋霜胜红叶,冬雪萧天寒。徐安轻轻一叹,慢慢运转着无极之门绕起玄牝之门的光点,转起来,一股股真气,勃发,散聚,最后观快的在雷声中转运着转动着。
他仿佛听到丹田中那转动的真气,欢快的声音,精神观想着真仙图中的景像,气动雷生,雨水漫淋。
嗡嗡嗡,那真气团剧烈的转动,竟然真的有一些似结成雪花状态的真气丝流出,相互摩擦相互碰撞,最后融会一体。
不,还不够还不够!他叫嚷着,周身身气完全调动,三百年,三百年啊,如此伟大!
涌泉入丹田,气息归神海,灵墟神封藏,无极通天。
万钧之重,不可压制,千里马蹄,不能越境!那真气在他的各穴各脉滴溜溜的形成一团团,一层层,再归复丹田,最后,真气不再沿着经脉走,而是沿着身体处处转动,如同没有任何障碍一样,这是先天真气的大作用,也是先天境界的初级,真气跟身体完全契合,身体如同无脉之人一样可以直接将真气遍而全身,再也不用打入关窍再发动真气。
先天之境,分三步。一步是先天真气,二步是先天之体,三步是,先天化元。
真卿的所有的真气丹田里飞速的来回进出,旋转,围着那玄牝之门,在无极公转的中心,而那无极气团边公转,边自转,最后达到一个顶点。
滋滋滋的一声,真徐声嘶力竭,成败在此一举!
哗啦的一声响,玄牝之门突然大放光彩,好像一轮日头,出了海水,一道道彩光在丹田中来回扫动,那无极真气仿佛遇到了知音,在旋转中经那光彩一照,便化作柔和的云气,滴落一点点甘露,湿润着他体内的每一处肌肉。
每一寸肌肤,都渗出油污,每一处血肉,都观呼着,都纯净着,都在向往着,向往着一种更高的欢愉!
周身真气过身体了一个周天,不再有那种甘露滴下,真卿把那些甘露送进涌泉、紫宫、神封、百会、通天,优先滋养这些地方,因为打斗,虽然说可以真气散发周身,但是真气隔空打人,还是需要穴窍之力。
一股若有若无的精神让他清析的感受到,从来没有一刻,能如现在这般清醒,他的精神一下就透入了真仙图。
同时仿佛看到其中封存的许许多多道法和法术,许许多多的道经与法宝,但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现在。对,就是现在,他破入先天,破入先天!洗经伐髓!
那柔情的云气每到一处便滋滋作响,他的身体如同久旱逢雨,浇灭了一股股炎气,特别是被那欧冶子炎热真气透过的地方,是从手心到心脉周围的神封,被这真气一照,便越见光彩起来。
哼,一声若有若无的快意,在他的精神里激荡。
越是如此,他越是把那无极之门运转得娴熟无比,最后,各团真气在身体里,各窍按照周天排列,在相互交接磨炼,呼呼呼,就像油里吹风的声音!
一团团真气被压缩压缩,磨炼,摩擦,一阵阵火花般的酥麻感,在丹田中传来。
太元玄牝,照射天地!
无极之门,运转丹气!
他竟然是想仿效天地结丹之势,一举攻入金丹神境!
那玄牝之门被他内息一鼓,仿佛又发出条条光彩,那无极之门被这光彩一照,里面仿佛结了个核心,在真卿眼中被无限放在。
突然他的涌泉穴突然吸到了一道地气,而他的通天穴,又似吸到了一股像松风的气息。
但是这两道气息仿佛是利刃一样,不听他的调动,直直钻入他的丹田之中,他看这两道气息,分明是向着玄牝之门而去,咻的两声,玄牝之门像是被钥匙打开一样,咕的声音传来,却是不再动响。
无极无极,无极无极,那真气运转,终于到达了一种无始无终,恒久自如的意境,就算真卿不再加持真气去推动,它也在丹田内滴溜来回绕动。
那三百六十团真气,每一团都是一年苦功,原来真卿练成了无极功和太元生极功,也有近六十年之功,相互团结,最后凭空的有道道细微的雷鸣,便他的丹田里热闹非凡。
嚯的一声,他收了功。
看了看天,风雨飘摇!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我也应当出去了!
真卿笑道,伸手一吸那绘星袍,和身穿上!
真仙图一卷,贴身,四本经书装到盒子里,大踏步到了那巨巨锁前,使出力气一推。
轰隆,翻然冲出。
只见细雨中,一个姑娘,在雨伞下,款款走来!
师姐,是你!
真卿喜泣而笑,迎上前去撑过伞道。
走,我们下山去!祈月微笑着为他捋开那飘散的发丝,而后轻轻的倚在他的胸前。
嗯,他们牵起手,过了后山,到了三花殿,清尘看见真卿出来,欣喜道:“真卿兄弟,你可出来了!”
三人一同入了殿里,道:“观主、师父,我们前来请示,允许下山游历。”
好罢,真卿,下山之后,慎交友,多结缘,做出一翻功业来,为我玉女观增光!这是太元生极功的经卷,你拿去罢!
是,观主!真卿接过,跪别王遇仙,三人到了闻仙殿,找到了张玉仙,四人便收拾了东西出了前山通门。
洁伊,你不用送了。
在山下十里长亭,真卿招了招手,洁伊有些稚音道:“若是我修为再高深些,便也跟你们下山去了!”
无妨,你好好守着门,不知那天机缘就到了!张玉仙在闻仙殿,通读道经!现在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一双眼中似乎有着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在变动,在流转!
走吧,四人不一会便到了山下古道。
洁伊在那伞下,看着那道长虹,在天空中划过。有些难过的回到了山上。
通门守值,今日缺班一日,罚你半月优待。费清风在通门那里面无表情的说道。
洁伊收到!
真卿,你到了山下先去哪?祈月问道。
当然是先去星河家!
真卿欢快的起步,那些雨水,对他来说,不过是增添了点凉意。
无妨,去哪都行,下山就好。清尘狠狠的呼了一口气,道:“我们不要御马,就徒步而行!”
好啊,祈月不知为何也瞎起哄道。
由你们由你们,张玉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走几步便气喘连连的老肥了,只见他周身袍带紧张有致,干净利索。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四个人终于到了逍遥山庄门前。
喂,通门的,快去跟你们少庄主说,有人来踢场子!真卿唬道。
那看门的是个嫩头,不认识这四个道人,还真以为是来踢门的,便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只听见一个娇喝声从门里冲出道:“是谁要来撒野的,报上名来!”
待看清了是徐真卿,不禁喜叫道:“啊,竟然是你,怎么,双从哪拐来了这么漂亮的姐妹了。”
真卿早跟他们说过有这么一号美少女,所以都认得二小姐的名头。
这位是我师姐祈月,这位是我师兄清尘,还有这位,是我老友张老板!
张老板、祈月姐姐、清尘大哥,快快请进!二小姐热诚的道,一边数落通门的道“不长眼,怠慢了客人,去,快去向我哥哥说他媳妇来了!”
是!那通门的拨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