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吢用手仔细轻柔地抚摸着那张八百年前的画,巧夺天工的画技,他细细地观看着,仿佛一千年前的古人们纸上泼墨的情景犹如在眼前,令他手舞足踏自我忘怀。
张老头回过头道:“小子,今天你运气好,来,一起看看这八百年前的画卷是何等神奇!”
徐安也移步向前去,初看之下一条长河自左边冰山流下,中支流往左下方去,而后通入海,波涛冰海,山河雄关,再看笔画细如毫末,天下大山名河,纤尘毕现。再看右边碧水连天,仙山隐现,雾淡如水,如同毕国之水都注入其中,柔美无比。再看左边三山五岳,势如千军万马,不错,正是千军万马,再看则又化为苍天浮云,而右边却成了云中流岚,由浓转淡。
“此画神奇无比,景致高低看,远近观看都各不相同。”徐安细细地看着《真仙图》三个走龙转笔的大字,眼睛里迸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光彩,他只觉得他的灵魂只是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便有无数美妙的画技、画风、画意在他的心中生出。
张吢亦然,他的老脸差点贴着画面,和着徐安的声音道:“真是仙人之物啊,神奇非凡,你且听听,这仙画中好像还有声音传来,有声音传来!”
他细细地看来,满眼间都觉得仙气缭绕,越细看越耐看,“一,二,三,数着数着,不对,再数”张吢用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的数着上面到底画有多少位真仙藏在层层画云之中,一直数到两九十九,他好像重复的记了几次两百九十九,只好重头再数,连黑扇掉了也顾不得捡。
徐安捡起张老头的扇子,脑中满是光怪陆离的世界,叫他忍不住地把心中所想给画出来,他就着《真仙图》给他的感悟,在《真仙图》旁边凭空作画起来,他不知不觉,却引得异相突生。
只见一股温风从徐安作画的扇子中徐徐吹出,猛的一刹那,一阵白色光华从扇中猛的闪出,张老头犹如失魂般,看着徐安拿着扇子在凭空作画,然后他整个人悬浮在空中,手中扇光华大作,奇异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从徐安作画的扇迹间发出。张老头揉了揉限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世界如画,红尘滚滚,画道即世道,一画书世道!
徐安作画之间,突在感悟到以前从未有过的体会,却不知他已经乘风作画,一手画引动了他心中对世道的理解,甚至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共鸣。
徐安手中的扇中,发出一团莹莹精光,引得长生殿的藏画发出犹如龙啸般的光带纷纷投注到他手中的精光,黑扇中也飞出一把光扇没入,最后汇成一股扭曲着似真似幻的结界,遁入《真仙图》中,它便不停的抖动起来,徐安犹如虚脱一样的落回地面。
张老头大梦初醒般,抓着徐安,两人犹如见鬼一样地看着抖动的《真仙图》,徐安但听老头喊了一声:“快,快点压住它。”
两人双手立刻按在《真仙图》上,而此时长生殿九层所有的画卷全部都发生了变化,不断的从画中闪着一道道光彩,有的是人的影像,有的鸟兽的影像,画中万物,从一层到九层渐渐的汇出一条五光十色的光带,光带中那些灵物如同充满智慧的精灵,全部都注入了《真仙图》中。
此时正是烈日当空,是一天中阳气最盛之时,明月泊静宁宫的一幅画《双影》也渐渐的浮出光华,一只巨大的彩凤飞从中挣扎着,纷飞着丝丝火焰,然后长啸一声向长生殿。
园中的所有的画,都有着少许的光华透出,卧云苑中的一尊白龟石像里破开一道巨光向长生殿化飞而来。那道白光,竟然是一只似龙非龙、似龟非龟的东西。
彩凤与白龟旋空飞咬,然后竞相钻入长生殿九层,注入《真仙图》。
长生殿前的守卫犹如见鬼一样,不能动不能识,像中了邪一样,失去了知觉。不只是他们,雁河园范围内所有的人都已经如同失神了一样。
此时,所有的光华和灵物悉数投入《真仙图》中,它就好似一个小壶终于装满了水般突然宁静了下来。
正在徐安和张老头以为没事的时候,两人脑子里刚刚反应出来,张老头问:“徐安,你说是不是地震了!”却发现两人的身体被仿佛印在了《真仙图》上一样
徐安的身体慢慢地消化,他新眼看到脚下的衣物褪下,整个人的身体如同刀割、电刮、火燎,他痛苦中,双目充血,种种异象侵扰,然后陷入晕眩麻木之中,他像是得到解脱一样的信徒得到了真主的恩赐,竟然对着老张头笑了,渐渐的化成精光钻入《真仙图》中,他的身外之物化成飞灰而去。
老张头疯了似的抽回自己的手,突然间感觉徐安一只手拍上了他,那精光也就沾上了他的身体,他仿佛触电般动弹不得,任由这道光绕上他,他不能想也不能动,最后也大声的叫喊出来,接着跟徐安一样化成一股莹莹精光被《真仙图》吸怍,只有两套衣物、一把破扇子的铁架子化成粉尘。
雁河园,主控室里突然警铃大作,所有的监控失去影像,而后警报突然又停了下来。正在调戏新来的女秘的保卫部长正奇怪着发生了什么事,接着便收到有“飞天神龟”和园区老主人以及一名工作人员失踪在长生殿附近的紧急消息。可没等他安排秘书去下令封园,便通过主控室的屏幕上发现了长生殿九层上的那幅瑰宝不翼而飞,刷的一下,他的脸色变成了酱紫。
他顾不得仔细询问,立即下令封园,所有出口一律设卡,闲杂人等都要接受调查。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立即加派警员前往。
调查结果得出,“飞天白龟”纯属谣言,而园区老主人张吢先生与冒充工作人员徐安同时失踪一案也成立专门调查组。警方初步怀疑无业青年徐安挟持张老先生并盗取国宝,这是一个有目的、有组织的团伙伙作案,园区管理人员内外勾结、高科技作案等特点,才诱发了严重的国宝失窃案件。事后帮助徐安混进园的工作人员被逮捕,并将受到法律制裁。
雁河镇徐木匠家,一百多号荷枪实弹的人团团围住,然后十几名仲介人向正在木场上打造家具的老徐走来,老徐放下手中的活计,而他的老婆仿佛看到了稀松平常事情一样继续画着木案,画中的人赫然是她的儿子。
警察调查一翻,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线索,这一家人又无任何问题,一百多号人又像刚来的时候快速退出。
妇人望着儿子向远方的路,每天,她都要注视儿子往走过的路,然后手中的画刀和笔便也有了许许多多的生命,她还记得教儿子用刀笔刻木画时他调皮的样子。
大榕树下的木场上,一个女人正对着夕阳不停地用刀笔刻画着儿子的样子,一个大汉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吸着一根玉喜,吐出一口烟目光却直直地看着夕阳下大树的光影,一个少女在树下偷偷地把一个少年送给她的木盒给打开,然后将她心爱的娃娃给放下,一起埋在大树脚。这就像一幅画,一图没有人理会的悲伤,没有人明白的苦痛,如同这秋光,洒在这家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