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看守的师弟,见他回来的好快,一脸的不悦,似是没找着。
便上前道:“徐师兄,找不着也没关系,赶明儿我下山去卖酒顺便给你买十只八只回来。”
徐安只是在强忍着没笑出来,一味点头称谢,还了他钥匙,一脸的便秘似是不愿说话,看门的也知道,别人心情不好时不宜多说些什么,但能帮到这里已经算是非常的给他面子了,换了别的人来自己爱理不理。
他如此作想,却不知道徐安因为怕酒气外露才忍着不说话。
徐安已经走到了门口,快速的避开三三两两的道人,那想到,远远地就看见女徒们去洗纱正走了回过来,徐安本想避开,免得打招呼露了嘴。
脱俗俊爽的散衣道袍,在秋风中随风而动,淡淡的刚阳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他侧着脸与她们擦肩而过,倒引来了她们的关注。
女徒们走过之处留下清脆如铃的笑声,她们直直看着前面迎面而来的这个小师弟,有些好动的女徒便偷偷地指着他的短发嬉笑道:“哭鼻子的小徐师弟,你欲往哪里去?”
徐安暗暗叫苦,真是一做贼就遇上克星,再说自己何时变成了哭鼻子的小师弟了?
他转过头来吱唔问好道:“众位师姐们早安!”看到美妙绝全观的祈莺师姐,徐安微微一笑就此别过。
哪想祈莺眼如夜莺灵转,声音清脆如黄鹂啄玉,见了徐安便吃笑道:“徐师弟,听说你书画双绝,有空可否略为我们一干师姐展示一二?我们一干姐们洗户相迎”
徐安讪笑不已。
“你一大早的就从客房哪边回来,是不是搬回客房啊?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去客房找你画画呀”一个女徒儿见过徐安的画,就是张老头随手画的那幅,早已经被上个房太监卖到了移星苑。
“不是啊,我刚刚去客房找以前落下的东西。”徐安有点招架不住师姐们的话头。
“你去那找什么东西呀?是不是一幅画儿,或者是一张信纸什么的?”祈莺滑滑的发丝在眯起眼的一瞬间随风一甩,当真是美不胜收。
“不是,是一支笔。”徐安想,反正都骗了客房的舍监了,再用这招混过关也不是不行的呀,突然感觉到自己真是张口就编,有点儿瞎说了。
“那你找到了吗?”女徒儿们就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还没找到!”徐安一想要是说找到了,她们非要拿来看那不就坏了事了么,正为自己的妙答的时候,她们已经笑着走远了。
祈莺在徐安过去之后回过头看他一眼,看到他和一个耿老道低头说话,才漫不经心地跟旁边姑娘的往回走,突然间下了决定,要去帮他找找看,找到也好找不到也好,反正他每天是要来师父那的,到时再交给他吧,想到此处便说:“哎呀!姐妹们,我把我父母留给我的玉佩落在前殿了,我要去找下。”
“表妹,我跟你去找,那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移星殿的长徒祈月刚从长安小玉女观回来,听了表妹的玉佩落下了急忙要跟她一起去找。
“不必了,表姐,你刚从长安回来,先去移星苑整拾房间,我去去就回。”
说过多她提起脚步,快速的往前山去。
却说这个姑娘是全观的一枝花,祈莺,有多少富家男徒整日为她着迷。
“哎,祈月师姐,刚才走过去的可是六个师父一起教的徐师弟哦,要是能让他帮我们画幅画那该多好啊!”
“我看是你们花痴了,看到徐师弟那俊俏的模样,连羞耻也忘了,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还真亏你们不脸红”其中一个女徒嬉笑道。
“呸呸呸,刘春花你还有脸皮说别人呀,就你看得最多,你也不害臊”另一个女徒笑骂着那个出言的人,但什么听着她嘴里明显有着一些醋味。
“你呀!不也一样么,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地出去找北山的何公子!”刘春花一点都不留情面,你掀我裙角我撩你下巴的。
“要死啦,连这些事你都说出来”那女孩有些脸红地笑着。
“干什么!干什么!嘻嘻哈哈,一点规矩都没有。”黄道陵刚想出来找清风,一大早的这小吃又跑哪里去找东西吃了,竟然误了早钟点卯,恰好碰见这些个女徒儿嬉笑打骂,脸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祈月一门心思都在了祈莺身上,哪里听得清这些女孩子们的嬉笑,直到听见一声喝才看见了站在身前的黄道长。连忙作答道:“移星殿祈月见过黄师长!”
“哦,原来是祈月啊,不用多礼,对了,你要好好管教这些个不长进的女徒儿们,注意些自我修持,勿要在人前不成体统!”黄道陵找不到费清风,见到了祈月心情倒是好了一半,但是想想这死胖子又跑哪里去了,真是不让他省心。
“祈月理会得,你们还不赶快向黄师叔致谢,谢谢师叔的指点!”祈月一喝,那些女徒儿都不敢不从,连忙向黄道陵假意致谢。
“你们自去吧,有人见过清风么?”黄道陵气消了大半,但还是教育的口吻。
“回师长的话,不曾见过”女徒儿们都闭着气不敢还嘴,只好快步的走去。
却说祈莺头也不回的跑向客房,喘着气问道:这位师弟,刚才那位师兄可是丢了什么东西么?
“啊,是祈莺师姐”那房监的态度非常的殷勤,喜气道:“听徐师兄讲,好像是丢了一支画笔在之前住过的客房,什么,祈莺师姐也落下了什么东西在客房么?”
“不是的”祈莺咽下了一口气润了润喉,道“我是跟你说的那位徐师兄有旧,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找那支画笔?”
房监假装矜持了一下,然后像下定了什么大的决心一般道:“私进客房,观里会惩罚的,这样好吧,我陪你去找,这样就不算私进客房了,不过师姐万万不可说将出去。”
那房监拿着钥匙却想着,漂亮、美丽、仙子一般的祈莺师姐竟然有求于我,那一定要好好的利用此次的机会跟她套近乎。
他径直走到半年前徐安登记所住的那间房子,然后开了门进去,只见微尘已积有不少,可见这守门的惫懒,平时只要无来客,是不会去打扫房间的。再加上这间房因为偏大,一般人只要个单间就足够了,那知竟让它积了微尘。
祈莺一看那案台和书架上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她想想看一般毛笔可能放置的地方,除了笔筒之外就是书桌了,因此她将那桌子的暗格抽开,一股微尘飞出她被呛了一下,捏着鼻子咳了一声,但是没有见到任何的东西。
祈莺师姐,要是在桌上的话早就被徐安师兄找到了,我看他一定是放在了平常不常放的地方,比如床铺、浴间、更衣架之类去处,我帮你找找吧!那人尽挑幽暗的地方说,想入非非的样子。
祈莺听他这么说,想想也有理,便去看那床上,一块石枕下赫然冒出一点毫毛:“是了,定是这儿了,便将石枕移开,将它握在手中连连擦了几下。”
那门童见她趴到床边的姿态,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祈莺拿着笔到了门外,停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对那个房监笑了笑。
那房监只愣愣地陪笑,看着祈莺师姐的笑脸,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路中。
祈莺找到画笔,心中欢喜,只是想着快点追上徐安好还给他,却不曾想她身后的那个房监已经定住在哪里傻傻地笑,两条血迹从鼻子里流了下来。
祈莺离开了客房,突然听到有人向自己问好,那声音的主人却是黄山房的王炎孙,他嬉笑道:“师姐急着去哪里,要不要我陪师姐走走。”
见到这长安公子哥儿,祈莺眼珠一转王小子啊:“上次托你的事什么没见回信呀。”
“啊,你托我什么事?王炎孙假装不知道,却在肚子里暗想,这师姐啊,偏偏什么就好画画,我自问书法骨正气扬,什么她却不喜书法喜欢画画,喜欢就喜欢嘛,那干嘛不自己去向徐安说要学画画嘛,还要自己去帮她转告,连忙道:“实在对不住师姐啦,上次我一忙就给忘了!”
“你,既然不想帮我传达,那今天是专门来气我的么?”那祈莺竖眉一睁立即不悦道。
“岂敢啊!”王炎孙听这美丽无双的师姐生气了,便不再玩笑,说道:“只不过徐兄弟习惯一个人画画,而且他的时间很紧,他也没答应要教,好吧,我回去再同他说说。”
“好吧,那你再帮我问问他,若是他愿意教,那我便给介绍个好姑娘。”祈莺听他这么说才眉开眼笑,快要走时才记起来,让王炎孙一起拿着画笔去转交给徐安就行了,便道:“哦,对了,这支笔你帮我拿回去给他,就说,就说!”祈莺一时想不起来要对徐安说什么话好点,说得太露骨吧怕他认为自己不是个好姑娘,说得不明确吧又怕他不明白,像那些书呆子画呆子之类的也真不太会解风情了。
“到底就说什么呀?”王炎孙等着她的下文等了好久。
“你就转交给他之后,就说祈莺师姐跟他说,她说‘就说就说’这样两次就好了,知道没!”祈莺觉得这样徐安肯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再不明白的话自己可就是白费心机了。
“好的,明白了”王炎孙那个闷气呀,为什么徐安的女人缘那么好呀。
祈莺喜笑颜开,声如夜莺,却把一支笔拍的交到王炎孙手上,而后走了几步,再回过头道:“王小子,一定要记得再帮我问。”
“好的,祈莺师姐放心,小子我粉身碎骨,也会帮你再问。”若是别人,估计王炎孙才懒得理她呢,但是徐安又是不同,自己若是讨不得祈莺师姐的心也不能破坏自家兄弟的好事是不。
待祈莺走远后,他方才恋恋不舍的说道:“终南玉女兮,有仙葩祈莺,哎,芳心难问兮,乱如麻!终南玉女兮,有佳人在畔,绫纱轻浣溪,美如花!问什么啊问,哎,倒不如快些晨练去。”王炎孙得不到祈莺的欢心只能闷闷的去练武场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