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个鸟作甚,你个乌鸦嘴,现在徐安落入山谷,惟一的解救之法就是你们速速回山禀告师长,我回庄上请我爹娘带人来救,你们把这两只野鸡速速去换了酒食,我先回庄上了!”关星河知道这事拖不得,要是徐安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们一行人会被直接勒令下山都有可能。
“我跟你去”李大抹着泪纵开腿,使出没练到家的轻功跟上关星河。
关星河见李大跟上来,看见他那不争气的轻身功夫,叹了口气:“哎呀,你个李大,算了,我带你一程。”说完手一搭李大脉门,两人在山间窜去。
“我们速速回山”徐昌生脸色苍白,冷汗流下,要是出了人命,就算他爹是徐公也顶不住了,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小道士!”
走,众人一时下了决定,飞快的往东十几里让那茶店。
王炎孙拱手道:“店家,近来生意可好?““还好,还好”店主客气地笑着打量那群小道士,看了看他们手上的三只野鸡,立时迎了出来,道:“几位里面请,我们这有专门下菜的老山酒,看几位客官是山上来的吧,把这几只野鸡卖与我,可好?”原来这些野鸡平常人是抓不到的。
“不好,我们听说你这里有特别的方法做松香鸡的可是?那就用一只鸡换你两葫芦老酒,你再帮我们烤上另外两只,我们给点银子当作柴火费”徐昌生道。
“那也行,只不过老朽做鸡时,众位可别偷瞧就是,这松香鸡是祖上传下来的老法子,断不能让人学了去”那店主把鸡提过,然后到了店里,紧接着把门关上,然后就传出风箱“呼呼哧哧”的声音,没过一柱香,众人便闻到了松香弥漫,那店主打开门,手上托着两个油包还冒着香气,还有两只葫芦,递了过来道:“一两银子足矣!”
徐昌把钱递过去,众人向店家致谢然后急急往山上去。
“怪了,寻常人不会知道老儿我爱吃这野鸡肉的?”那店家的茶棚人还少,所以自己拿了老酒出来,吃起野鸡肉,纵声长歌。
而在那蝴蝶谷上,朱莲贞看这铁丸百发百中,便提不起兴致再追,只好愤恨的骂了句:“下次再碰上老娘手里非扒了你们这帮兔嵬子的皮。”转向那两个古墓派的道姑,有些生气的说:“莫见、莫思二位姐姐,你们什么不帮我拦住那臭婆娘,要知道两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们欠着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
“朱大小姐,我们是答应帮你围住那人而不是帮你抢东西杀人,况且刚才你所打的人是终南山三大观之一的玉女观,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善后,我们就些别过。”那莫见冷冷的道,“师妹我们走。”二人收了袖子掠上蝶谷轻飘飘离开,徒留一阵香风。
“哼,两个不要脸的娼货,敢在我面前装,没有你们我照样抢得到宝图”她先在松树下洗了下脸,看到松枝间还飘着的汗巾,手里捡着那铁弹丸,不看不知道,细看惊呼:“长安王。”
却说徐安和老妪撞跌落深谷的峭壁,不知二人滚了几圈,撞了几棵树,更可恶的是山势极陡,荆刺丛丛,两人刚抓了根树枝便被拉断,那老妪见收不住往滚下势头便抓住徐安当盾牌,预备不好时拿他当垫背的。
“喂,喂,死老太婆你快放开我。”徐安被那老妪压着当成了滑板,“啊!我的,你这死老太婆!”
两人身手俱都上乘,但奈何坡度极高,像一条漏了水的大河一样滚下去,眼看着离谷底越来越近,不,是谷底的深渊越来越近。
徐安拼命地挣扎:“死老太婆,臭老太婆,快放开,啊!”徐安混身冒汗,两人的已经到了边缘,他一看那分明是一道狭长的谷中谷,雾气从里面冒出来,他的三魂立时丢了七魄。
那老太婆袖子一直甩个不停,想要止住去势,现在终于勾到崖边的一块石头,把去势止住,那知道身后的臭小子却也机灵拉住了自己的另一根飞袖,便怒道:“谁是死老太婆,你要不想死就给我安稳点。”她另一只手把徐安给扯住,然后飞袖一抽,便又缠了一缠,两个人像吊在一起的连体襁褓里的孩子一样。
正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头从崖边冒了出来:“没想到你这小子艳福倒不浅,竟然蒙得水玲珑全身营救!”这女子就是朱莲贞,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两人。
“你待如何?蒙我一直相信你,才传给你不老秘决,哪知你仍不知足,图谋我得来的宝图,你这狼心狗肺的臭娼妓!”那老妪看着朱莲贞越来越近,一只手已经要摸进自己怀中取宝。
“哈哈,什么不老秘决,不就是一门破易形换容术么,那里有宝图来得重要,我现在拿了宝图再救你上去,你们俩个最好别动,要不然我切断这两只袖袍让你们死无全尸。”朱莲贞看着崖底深不见底,自己也冒了汗,她轻轻的移过来,手微微一探已经摸到了那老妪的胸口,便要伸进去拿到宝图。
却不料,刚才在谷上打斗时,老妪的飞袖子被那两个古墓派的软剑割了几剑,连她自己也没发觉,这时突然一声裂帛之响,老妪和徐安两个人突然下落,吓得朱莲贞连忙收回手闪到山石之上。
徐安两眼一闭,脑中来不及闪过任务想法,便觉身后被什么东西扫中,两声尖叫,两个人像木头一样直直掉落崖间,那老妪闭着眼不敢看身后,整个人紧紧地缩在徐安怀中,如同一只章鱼一样紧紧扣在徐安身上。
徐安闭着眼大喊着,这回真是屎落塘中不见声响的消失了,身上被树枝扫了一下生生的疼。过了一会,他感觉到身后一声巨响,自己竟然混然无事,一探原来是掉入了水中,狭长的幽涧里,只听得一阵呯响,水花飞溅,蝴蝶曼飞,怀中的老太婆已经昏迷不醒了,没想到谷上的是水,谷底也还是有水。
那朱莲贞费了半天力气才从崖边上去,待看了那痕迹,觉得谷底可能也是水,从旁边弄了块大石头往谷底扔去,过了一会才听到沉闷的回响,那是石头跟石头相撞的声音,她心不中不愿意作想两人已经粉身碎骨了,但是一想也有可能是自己猜错了。她往谷的四周张望了下,只见赤色火红的几只马蜂嗡鸣蛰人,心烦之下,又选扔了块更大的石头,往里面扔下去,还是听见同样的声音。
这下她终于认定下面是石谷,她便有些愁眉不展,想着要不要想办法下山去,想那图虽非常物,金铁不透且有大玄机,拿来护身或换钱都不错,但又怕下去了上不下,放弃又实在有些不忍,只好走到崖边道:“臭婆娘,不是我说你,早点把图给我你也不用死在这个绝谷了,每年的今天给你烧些纸,算了了我们的帐了,还有你这个小小道士,本来生得一个好面目,没想到便宜这水玲珑易形的尸身了。”
她说完拍拍手,便往谷上走,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思量着:“离这最近的是玉女观,往南的是古墓派,往东是逍遥庄,山阴是玄真,这些小道士倒可能是玉女观上的,但看他们行止,却又像逍遥关族。”
“本姑娘还是早下山为妙”刚才她可记得那老婆娘拖着一个道士滚下去,惹上那群道士,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还是下山去找些绳索和善于攀岩的恩客,再回来下谷去拿回宝图。
却说那蝶谷上非但一只蝴蝶也没有见到,倒是野鸡越来越多,一到了谷底,便又是不同的景象。
徐安幽幽地醒来,只见一阵阵水气混和着阵阵花香,蜂蝶飞转于上空,压在自己的身上正是那个老太婆,急忙大喊道:“死老太婆,起来啦?”
见她没反应,徐安推开她然后摇了摇她。忽然上面接连落下来两块西瓜大的石头,吓得徐安缩回了手,道:“哇,石头炸弹?”徐安看到那两块大石头接连砸在谷中的花石间,暴出一团灰粉。
徐安寻思着这老太婆可能没死,便将她拖上岸来,“咦!”徐安惊讶的道,目光扫了一下她齐肩断了的袖子里,肌肤如油纸苍老,一幅画轴露出了一角。
徐安思量着要不要拿出来看看,那图一定就是这帮女人争来抢去的什么图了,但是偷偷的从别人的怀中偷东西,于情于理都不对。
徐安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图、画、卷轴之类的东西,每当看到这些东西,他都有种心痒痒的感觉。终于,他忍不住用手伸起那老妪的衣襟用树枝勾了勾,只看见一抹艳丽的轻纱包着鼓鼓的身体,徐安把图挑出来慢慢地打开。
“什么图这么厉害,拉扯浸水都不坏?”徐安展开那张图,一阵刺眼的光芒涌出,一个个图案在上面流动不止,徐安用手挡住那毫光,慢慢的移过视线。
“这是?”徐安顿时大惊失神,他抚摸着手上图卷不住叫喊。那张图赫然就是《百行真仙图》啊。可它什么可能落在一帮女人手中,徐安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又不能不相信,自己都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一张图卷而已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他把图收好,卷进道袍里,再慢慢的看着这老妪,想她一个老人为了这张图拼死拼活,总不好让她睡在水边,便将她拖到花石上安放好,那知老妪身上散发了阵阵热气,她脸上的老肉正在一片一片的脱落着老屑,吓得徐安倒退了两三步。
徐安眉头紧锁,这么高的深渊两人竟然没摔死,好像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卷了一下。再低头看了看这老妪,在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花香,整个人说不出的恐怖、苍老。
“算了,等她醒过来自个会走的,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找到出路”徐安往谷的下游小溪走了有近五里,才发觉这谷中好似有人居住,蜂飞蝶引的好不欢快。
“唉!竟然有蜂蜜”徐安像是看到什么稀有事物,看到一窝赤红色的蜜蜂中,正滴着香浓的蜂蜜,像一炉炭火一样在花间十分耀眼。
那些蜜蜂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徐安拿出随身带的葫芦用长袍盖住头,捡一根花茎慢慢的挑着蜂浆打进葫芦里,而他却未发觉,他身上的那张图也正在吸收着这漫山的香气,把花香和蜜香都慢慢的吸了进去。
徐安取了大半便停下来,吮着那根花茎,刚入口就被浓郁的蜜味给呛到,他的喉咙里像喷了火一样又痒又热,一下吐便觉得腹中暖洋洋的,从尾椎有一股特别热的气感直直的冲上天庭。
他却未回头到看这山谷,但凡他走过的地方草木快速的调谢,而后生出新枝,开花,更多的蜜蜂与蝴蝶吸引而来,更多的花香被他绘星袍里的真仙图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