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森心想,这下可算是摆脱了。等到下午下班回来,曹森依旧走着原来的田间小路,走着走着,又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曹森转过头一看,竟然还是昨天的那只小黑狗,它看到曹森站在原地没动,自己也端坐在原地,摇着尾巴,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曹森。
“你是怎么找回来的?这么远的路。”曹森低下身子说,并用手去抚摸狗的头,确定它就是昨天的那条小黑狗。
曹森站起身子,往家里走,小黑狗也跟在身后。后来,曹森和王华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摆脱小黑狗。于是,他们开始慢慢尝试一些比较极端的方式。
小黑狗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就坚强的趴在大门口,等着曹森他们来给它开门,允许它进去。曹萍看它可怜,也偷偷的扔给了它很多骨头,它一口没吃。
一天早上,王华用一个麻布口袋再一次将小黑狗装了进去,然后用绳子打了个死结。小黑狗在里面没有反抗,静静的趴在里面。“把它扔都燕塘头,我不信它还能跑回来。”王华示意曹森赶紧去扔。
“那会把它闷死在里面的。”曹萍站在一边说。“管它的,谁叫它死缠着我们。”王华说。
曹森提着麻布口袋沿着河岸走到了湖边,然后使劲的像扔手雷一样把装着小黑狗的口袋扔到了湖中央。心里想着,这下应该清净了。
第二天一早,曹森打开门,发现小黑狗依旧还趴在门边,它一看到他,立刻坐了起来,使劲的摇着尾巴。“我日,真你妈闯鬼了。”曹森说。
王华听到了曹森的话,也急忙出来,“它是怎么跑出来的?我套的那么死的嘛?”
“我晓得个鸡儿啊。”曹森不耐烦的说。“哎呀,干脆把它整死算了,愣是恼火。”王华也不耐烦的说。
两口子说干就干,王华又找了个麻布口袋,提着黑狗的脖子扔进了口袋。曹森拿着一根细绳子捆住了口袋,打上了死结。然后王华拿着锄头和曹森来到了田边。
曹森一手将口袋扔进了水中,小黑狗也预示到了不对劲,使劲的在口袋里挣扎,不停的发出求饶的叫声。
王华用锄头压住口袋,避免它浮上来。这样,混着泥浆的水慢慢的浸没了口袋。小黑狗使劲的在口袋里挣扎,但也无济于事,终究挣扎不过王华用力顶着的锄头。慢慢的,沉在水里的口袋没了动静。
站在一旁的曹萍使劲的哭,曹顺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以为王华在用锄头除田里的草。
“差不多了,”王华收起了锄头,“妈的,又浪费我一个口袋。你在那哭啥呢?还不回去。”王华对着曹萍说。曹森浇起田里的水洗了洗手,然后带着曹顺、曹萍回了家。
刚走了几步,先还是大太阳的天立刻就下起了雨,“我草,咋子搞起的哦?”曹森一手抱起曹顺,一手拉着曹萍跑了起来,王华扛着锄头跟在后面。
后来,也许是心有忏悔吧。自从做了这事后,王华和曹森都睡的很不踏实。一天早上,曹森一起来就扛着锄头,急匆匆的往田里跑。他希望能把黑狗的尸体捞起来,然后在挖个坑埋了。
可万万没想到,曹森用锄头挖遍了整个水田,连个麻布口袋都没找着。
“把绳子剪开,就把它埋在门口吧。每年还是祭拜一下,也好让我好受点。”王华看着扛着锄头进门的曹森说。“埋啥啊,没捞起来,田里啥也没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含去了,连口袋都不见了。”曹森一脸茫然。
王华觉得很奇怪,跟曹彬打电话说了过后,曹彬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它赶走呢?狗来是好事的吗?多养一条愣是那么恼火吗?”
“我主要是怕它到处拉屎,把家里弄脏。”“那凭这点理由就可以把它给弄死,你觉得合适?拜托,我们这几年已经很是不顺了,你怎么还不注意这些问题啊?每次好事都要让你给搅黄。你还不快去问问空老师傅,看他怎么说,不要又有什么事。”曹彬气愤的在电话那头说。
王华挂了电话后,就赶紧抓紧时间出了门。然后过了河,上了山,进了庙。庙里没有人,空老和胖主持都出去了。只有两个老人坐在庙门口的大树下,若有所思的下着象棋。
“他们出去了吗?”王华问。
“对啊,一早就出去了。空老师傅走时还特意嘱咐我说,‘若是等下有人来找,就叫他晚上来。嘿嘿,将了啊。’”老人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炮棋啪的一下砸在了对方的象上。
王华没办法,又下了山。晚上,王华打着电筒,伴着一路的狗叫声过了河,爬上了山。
过了一会儿,终于走到了庙门口。王华歇了口气,敲响了庙门,“来了,来了。”开门的是胖主持,“王孃孃,快进来,空老昨天就说你今天会来。”胖主持高兴的说。
“这都知道,”王华一脸惊讶。“快进去吧。”胖主持说完,回到了里屋,这时静亭正坐在椅子上,专注的看着电视上的小人。
“最近是有什么事不顺心吗?”还没进屋,王华就听到空老在里面说。
“没有,老师傅,只是我可能做了很不恰当的事。”王华进了屋,坐在了空老给她指的椅子上。“呵,你也知道不恰当,这简直是大不敬。你们不该杀那条狗,既然你们自己不想养,为何不拿去卖了。要知道,我这庙里可就缺条狗。”空老说。
“老师傅,这你都知道。我主要是当时脑子糊涂,心里太着急了,就把它这样处理掉了。主要是它太黏这个家了,怎么甩都甩不掉。”王华说。
“那你觉得你这个家有什么地方值得它去这么黏。它一不是出生在这里,二对这里也不熟。换成其他的草狗,早就自己跑了。你就不觉得奇怪。上次我不就跟你说过吗?多做善事,多积德。任何事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你怎么就是记不住?”空老埋怨到。
“那,我该怎么做啊?家里不会又要倒大霉了吧?”王华害怕的说。
“它并不是狗,而是代表了好运,待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们这么久,你们却是想尽各种办法将它拒之门外。最后还用不人道的手段将其摧毁。事情是由你们亲手造成的,那这个结果也得由你们自己来承担。回家后多注意点吧。”空老叹了口气。
后来的几年,曹森家里都过得很不安生,什么事在别人家里是财富、好运,在他家里确实漏财、厄运。曹彬在外也是过得很不顺利,做的买卖不是收不回钱,就是亏本。一家人都叫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