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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间百态

欧阳到达明珠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从出口拦了一辆车便径直的往住处去了。

房子是欧阳刚到明珠时租的,房租超过了他每个月工资的一半,周围人都觉得他大概是脑子秀逗了才会这么做,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大概家里有矿泉水瓶子,才能这么铺张浪费!

二月的明珠已经开始温暖起来,只是潮湿的天气总会让人觉得寒冷一些,欧阳回到住处,打开房门,听见厨房有动静,看到有一个男人搂着她的腰,在厨房做饭,不远处的沙发上还一条刚换下来的**。

欧阳愣神了几秒,而那头的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看到了推门进来的欧阳,跑了过来,似乎想解释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

欧阳轻声的关上了门,离开了。

欧阳就在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公司,可无论他怎么也打不开公司的门,他才注意到,门上的标志好像换了。

欧阳匆匆的下了楼,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抬着头望着这一片天空,欧阳总觉得自己可以看到乌云身后的星星,就这样,欧阳从一直坐到了凌晨五点。

欧阳看着这漫天的的夜空,不禁有些发呆,就在欧阳愣神之时,北方的夜空一颗明亮的星辰突破乌云,闪耀着奇异光辉,瞬间劈开云层,携天乾之势,挟盖世之威汹涌的下坠,在即将到达地面之时,忽然迸射出一阵强烈光束,顷息之后,四散炸裂开来,奇异的是,居然没有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一丝伤害。

欧阳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在他惊愕之余,乌云已经散了,欧阳起开身来,揉了揉眼睛,甚至不相信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一切居然是真的,因为久坐和寒冷产生的僵硬也奇异的消失了。

欧阳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眼睛,他并不相信,自己会是天选之子,然后化身男主角,一跃成龙然后牛批哄哄什么的。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生在他这样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身上,还是回到该去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清晨的街道上还是那么寒冷,无论有多黑暗,都也会有人无畏而坚强的的活着。欧阳离开了公司,他第一次觉得,他心中的那一点点火光就要熄灭了。

东边的街道亮着几盏昏暗的路灯,灯光下依稀晃动着一个橙色的人影,欧阳走了过去,是一个年迈的大爷。

“大爷,您年纪这么大了还出来工作?”

“害,儿子刚结婚,没什么积蓄,儿媳妇觉得没钱不想生孩子,老伴身体不好,想早点抱孙子,我这身体还算壮实,出来做做活,贴补贴补他们两口子!要是小两口能努努力,说不定今年能见着孙子!那我就知足了!”

“那,祝您早日抱上孙子!”

“谢了,年轻人,遇到事不要害怕,黎明前的黑暗是才是最美的风景啊,你看,天上的星星,在这一刻是多么的明亮!这黑暗被一丝光点亮之后,才是人生的开始啊!”

欧阳听这大爷这莫名的话语,忍不住咂了咂嘴,他以前就听说明珠市的爷们喜欢唠叨,来了明珠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摆了摆手,便转身走了。

路口几个年轻的学生坐在公交站台等着车,路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子停了过来,只见他黑色的羽绒服外边套着一身黑色竖纹小西服,后脑勺绑着一条马尾辫,光滑的额头上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简单的和那几个学生说了几句话便又走了。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这是一天之中欧阳最喜欢的时间,在求学的时候经常会在这个时间起床读书,他喜欢看着天上的启明星,然后期待着东边的太阳升起,然后温暖这个世界。

虽说是清晨,可候车室里面依然混乱嘈杂,婴儿的哭啼声,电话那头的争吵,低头不语的呢喃,有的人躺在椅子上打着呼噜。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浑浊的气味,让欧阳感到眩晕,他甚至觉得没买到票的自己甚至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他一遍一遍的刷新着自己的手机,只是希望从这里面找到一点自己的存在,哪怕忽然有个骗子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是你父亲,他也可以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可是他没有!

终于,欧阳刷到了一张前往金陵的车票,他终于知道了,自己该去什么地方了。

正在欧阳想着怎么开始新生活时候,便已经到了金陵,刚出火车站,便看到一个一个趴在地上的乞丐在那里乞讨,他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宽大的棉服,将下半身都包裹了起来,他伸着一只手在摇晃着,就像秋天里风中摇曳干枯的枝芽,随时都会掉下来。

欧阳从钱包里面掏出了几乎所有的钱放在了乞丐的手里,这种病态皮肤和颜色是装不出来的,那乞丐说了一声谢谢,便扒着地划走了。

金陵是欧阳为数不多没有忘记的地方,残存的记忆告诉他年幼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呆过。欧阳有个病,就是强行回忆都会让他感觉到剧烈的头痛,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眩晕,眩晕之后都会丧失更多的记忆,每次丧失的记忆都不同,有的是早上垃圾有没有扔掉,有的是早上出门燃气灶忘记关掉了,有时会忘记身边的朋友的姓名和长相,或者只是忘记在不经意间的一件小事。对此,欧阳已经习以为常,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多少东西,而且这种遗忘甚至会传染他周围的朋友,所以欧阳很少有朋友,至于他的女朋友是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他也忘记了,他只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除了老刘的家乡,金陵大概是第一个给他家的感觉的地方了,他心中的那一点点火苗或许是因为这里还没有完全熄灭吧。

欧阳来到了一家网吧,在网络上搜索着附近的租房信息,不一会就有了一个房产中介给他打电话。

到了下午,那个中介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下午来不了,只能明天。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他来到了吧台,又给自己冲了点网费,又坐在了那个地方。

一天的奔波多少让欧阳觉得有些累,还不到一点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夜里,欧阳感觉好像有人在他周围,醒来的时候,钱包和手机已经丢了。

他向周围上网的朋友借了一个手机,然后报了警!

半个小时之后,警察来了,在调取了监控之后,问欧阳要了个联系方式便离开了,然后欧阳努力的想要记起自己的电话的时候,他的头疼病又犯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网咖的老板气势汹汹的来了,还没进门就开始骂了起来,然后,欧阳就被网管赶了出来。

网管说他被扣了工资,就因为欧阳报的警,警察来了之后看见他们网吧里面有人抽烟,好像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给老板下了罚款,害的他被臭骂了一顿之外,还差点丢了饭碗,这真的是无法原谅了,所以网管很直接的说:“不好意思,我不舒服,也得让你难受!”

这下欧阳真的无家可归了,他不知道可以去哪个地方,只好随意的走着,他又看到了昨天遇到的哪个乞丐。那个乞丐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这么注视着欧阳,魅蓝色而且深邃的眼睛里面好像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将欧阳看了个透,这样欧阳很不舒服,身体甚至有些颤栗。这种寒冷让他打了个寒颤,这时乞丐伸了伸手。

“我已经没有钱给你了!”

“我不是在问你要钱,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这有两个包子,刚买的,还热乎着!”

欧阳看着他充满泥垢的手,拒绝了乞丐。

乞丐好像也看出了欧阳在嫌弃他,便说了一句:“你在这等我一会,不要走开,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便用手吃力的划着地面,推着身下的滑板走开了。

欧阳有些不放心,便跟在乞丐身后,大概过了两条街,他们来到了一个路口,欧阳看到乞丐在一个卖着早点额地方停了下来。

“老板,给我拿四个包子,给我在外边再包一层塑料袋。”

“呦,没看出来你这要饭的还挺讲究。”这时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这么嘲讽道,随即又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嘲笑。

老板拿了包子,随后将东西递给了乞丐,老未将包子揣在了衣服里,然后又说道:“再给我来一杯豆浆吧!”

“老未,你这是改善伙食了啊,这不是给你自己吃的吧,你以前吃包子可从来没买过豆浆”

“嗯,昨日帮我的一个小友,好像糟了难了!我这给他买几个包子,做人不能太没良心是不?”

“那行,这就当我送你的,你这也不容易,这豆浆容易洒出来,给你挂在上边了。”

“谢了,我回去了,你忙吧!”说完,乞丐便便划着推板走开了!

他好像看到了这边的欧阳,然后划着过来了。

“这时刚买的包子,上边还有个豆浆,都是新的,不用嫌弃我,你昨天给我的钱,我现在没法给你,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欧阳接过了这包了两层塑料袋的包子,还没吃,乞丐又说道:

“你是糟了小偷了吧,最近这附近是不太平,看你也是一个人,要是晚上没地方住的话,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我那凑活几天,找到了工作再走吧。屋子虽然是破了点,好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的地方,不至于冻着!”

欧阳本想拒绝,可乞丐那深邃的蓝色眼睛又是那般注视着他,让他身上发毛,脊背冒出一股冷汗,架不住乞丐这认真的模样,于是欧阳便拎着行李和那个乞丐在街上就那么呆着。

这一天,他身边路过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在用一个鄙夷的眼神看着欧阳,他也在这种嘲讽中度过了一天。

晚上,他随着乞丐走了很久,才来到乞丐的家,墙壁有些破落,坑坑洼洼的,还长满了青苔。

还没打开门,便从屋里传出了一声巨响。

乞丐冲着吼道:“何悦,你说话啊!怎么了?”

看着屋里没有动静便又冲着欧阳说:“你赶紧进屋,看看我媳妇是不是除了什么事!”

“赶紧,你快点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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