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澜与汤梦两人将孩子背到附近了医院。医生称陈远是饿昏的,只需输点液然后休息一晚就好。因为陈远的情况,两人也不好将他肚子留下,本来穆澜劝说汤梦回家休息,但是她执意不肯,故此两人在医院守了一宿。
第二天,穆澜早早醒来,发现汤梦还靠在墙边睡觉,陈远也在病床上没有醒来。穆澜给汤梦留了张纸条就出门买早餐去了。
等穆澜再次回到病房,两人都已经醒过来。只是男孩很是抗拒地缩在床头,汤梦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见穆澜回来,连忙将现在的情况说给她听。
原来是,汤梦醒来后,不久,陈远就醒了。汤梦试图与男孩交谈,但是不管她说什么,男孩都没有出过声音。
知道情况的穆澜,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男孩的紧张的无措的内心,拿出买来的豆浆递给男孩。男孩不接,只是将目光从汤梦身上转移到了穆澜的身上。良久,穆澜只得将豆浆强行塞进他的手里。
“……你别怕,昨晚我们路过那里,听到了你的哭声,但是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穆澜扯着硬生生的谎,嘴里的话也是冰冰冷的感觉。
“之后,我们就将你带来医院了,……,如果我们是坏人,肯定不会将你带到医院来。”
说了两句话,交代了昨晚的情况,穆澜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谢谢!”很轻很轻的道歉声。汤梦感觉很神奇,刚刚她也有讲类似的话,声音比好友穆澜还要轻柔,但是男孩也没有吱声。
“你叫什么名字,昨晚是发生什么了吗?你家在哪,我们可以送你回家。”
“陈远。”男孩回答了两个字之后,再没有别的回答,直接忽视了穆澜的其它问题。
“昨晚那个情况,咱们可以找警察帮忙的,不管你受到谁的伤害,对方都会得到制裁的。”
“……”陈远起初并没有回答,好像是有什么字戳进了他的内心,“好。”
三人来到附近的警察局,穆澜将刚刚在医院的说辞又说给负责的警察——李兵。李冰将男孩带到沙发上坐下,声音柔柔地开口,“陈远,昨天发生了什么,说给叔叔听,叔叔帮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李冰的大手在男孩的头上抚摸着,好像是要驱散男孩恐惧的内心,但是男孩好似没有感觉,也没有说话。
穆澜以为是自己和汤梦两人的在场,让男孩不放心,拉着汤梦的手,就准备避开。这时,男孩一下子就拉住了穆澜的衣角。穆澜回头望着男孩,男孩拿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别走!”
穆澜感受到男孩的一丝丝依赖,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犹豫再三,陈远终于将自己的情况和昨晚的事情说出。一切就和木子说的一样,只是在陈远的诉说中,没有旁观者那么思路清楚,他就好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没有什么逻辑,就像是把自己的所有苦楚都一下子倾倒了出来。
陈远自从开始说话,眼泪就再没有停下来,直到自己把自己哭累,又睡了过去。
想着陈远说的情况,比木子当时寥寥几句,穆澜更加难受。陈远舅舅一家当真是不拿他当家里人,平时陈远有这顿没下顿的,经常挨饿。陈远的舅母对他丝毫没有怜惜,陈远饿的时候,她不许陈远吃任何东西,而陈远的舅舅对此不作任何反应。陈远的表弟,也就是他舅舅的儿子,及其恶劣,经常带着他的朋友欺负陈远,或是辱骂或是大骂,昨晚更是将他关在废弃工厂。
穆澜心里很是复杂,她咨询李兵,这会如何处理。但是得到的回答,更是让穆澜心堵。
这样的案例其实并不少见,而像这种冷暴力下的欺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对于昨晚的事情,犯事的人连13岁都没有。真不能说是虐待罪。
李兵的想法是,说服陈远的舅舅放弃抚养权,陈远去孤儿院生活,这样总好过吃不饱穿不暖。李兵表示,既然他舅舅一家这么厌恶他,那么陈远离开家去孤儿院生活的希望就很大。
穆澜和汤梦得到这样的回答,内心都很无力。她们很想伸手帮一把,但是两人都只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尚且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又如何去帮助陈远。
趁着陈远还睡着,穆澜和汤梦两人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就离开了警察局。
陈远:
生活就是如此,它不如童话里描述的那样美好。但是悲哀的生活并不是不能改变,一切都要靠自己。只有自己去争取了,那么幸运女神才会降临。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曾经的生活。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尽管这段时间你的生活很是黑暗,但是你未来的生活需要你自己去上色。
不说陈远看到纸条的反应,之说后来,李兵将结果告知给了穆澜,陈远离开了舅舅家,在一家孤儿院生活。而穆澜也在后来,偷偷去孤儿院了解过陈远的生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