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看起来并没有礼让女士之心,苏烁棉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起来之后腰酸背痛头昏眼花。
她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身后的白泽还慢条斯理的坐在桌边编辫子。
苏烁棉打了个哈欠,感觉还是有些困意,于是自顾自的到水池边上捧起一把凉水泼到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已经是她来这的第二天了,虽然第一天下午靠在树边睡着了,也没干到什么活,但是时间还长,有机会补偿白泽的。
还没等她直起腰,白泽也到了水池边上,捧起一把凉水洗脸。
苏烁棉看了看东边的山,太阳刚刚露头,看起来今天也是个大热天。
白泽没多看她一眼,转过身钻到果园里干活去了。
也许是昨天晚上得到了些不一样的信息的原因,她一整天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这件事,所以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苏烁棉被白泽叫起来,说是去吃饭。
她想了一下,确实这几顿饭都没有正经过,要么就是苹果,要么就是水。
可是当她回到小木屋前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白泽还会做东西吃。
一个黢黑的锅架在架子上,锅底下是微弱的感觉一吹就散的火苗,锅里面煮着看起来就不太健康的食物,粘稠又没什么香味,咕嘟咕嘟冒着泡。
苏烁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喂猪的也要我们自己煮吗?”
其实她是很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的,因为她实在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白泽做给他们俩吃的。
当她感受到刀子一般的锋利目光扎在自己的后背上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于是她回过头,对上白泽的眼神。
嗯。
说错话了。
苏烁棉尴尬的笑了笑,蹲在锅旁边抽了抽嘴角:“你不会真的要给我吃这个吧。”
白泽把烧火棍往地下一撂:“你行你来?”
苏烁棉看着锅里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我还真行。
她看了一眼白泽,起身拿了两块抹布,把锅里的吃的都倒到了水池边上的桶里,回来还不忘记嘲讽白泽:“先留着,猪真可能爱吃。”
此时,白泽白皙的脖子蹦出了一根不太明显的青筋。
苏烁棉转过身,无奈的挑了挑眉,回过身把白泽带回来的胡萝卜和花菜切成段,在锅里简单的抄了炒,呈到盘子里放在一边的小木桌上。
她从小经常自己在家,呆着也是无聊,她会缠着保姆教她炒菜,自己照着菜谱学了很多菜,也上过半年的烘焙课,只能说是兴趣,不太精通。
但和白泽比起来,已经是大厨级别了。
闻到了从锅里传出来的香味,白泽不得不承认,他做的东西确实和猪食有点像。
明明同样是胡萝卜和花菜,她做出来的就能看出来这是胡萝卜和花菜,自己做的就成了糊糊了呢。
经过一番反思,白泽成功的从门口蹭到了桌边,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没放水,他放太多水了。
白泽一叩桌子,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苏烁棉手里还在炒着鸡蛋和黄瓜,听到那边传来了声响,就抬起头看了一眼,看到白泽正坐在桌边盯着那盘花菜思考着什么。
她不想知道这人又搞什么,随手扯出来一个盘子,不小心把一边的盘子碰掉在地上,咔嚓一声碎了好几瓣。
白泽闻声抬头,看到苏烁棉灭了火,正蹲在地上捡碎片。
他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刚想说别划到手,就看到苏烁棉一脸歉意的笑了笑,手指正在往外涓涓的流血。
白泽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大多是嫌弃,但也有一点点埋怨和担心。
他找到了一块干净的布给她止了下血,表情并没有太担心:“你不是有恢复生命的能力吗?自己止血吧。”
苏烁棉无奈:“我的能力对自己可不管用。”
白泽看了她一眼,担忧的神情变重了,他把布掀开,伤口还挺深。
他叹了口气,抓着苏烁棉进了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掏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纱布碘酒,抓起她的手指就要上药。
“嘶......”苏烁棉疼的龇牙咧嘴。
白泽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低下头,手里的动作变轻了不少。
“你经常这样么?”白泽问。
“什么样?”苏烁棉看他。
白泽吹了吹她的伤口,语气平淡:“做事毛毛躁躁的。”
苏烁棉认真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白泽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的承认,失笑道:“那这么多年九凤神操了不少心吧。”
他给伤口消完了毒,拿起纱布仔细地在手指头上缠了几圈。
苏烁棉耸肩:“他比较让我操心。”
想到九凤经常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每次回来都一身伤,不愿意出门,好像每次都是她处理的。
白泽的神色淡了淡,用纱布系了一个蝴蝶结:“那他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罢,他就起身到屋外去把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慢悠悠的放到桌子上,还顺便盛了两碗米饭。
苏烁棉走出门,远处传来了鸡叫和鸭叫的声音,西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由西至东滚起了橘黄色的火烧云,给整片天空镀上了暖洋洋的颜色。
而桌边的白泽正在放木质的筷子。
苏烁棉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有一天年纪大了,就要一间小屋子,小屋子外面是小桌子,每天晚饭都在外面吃,对着夕阳和自己种的葡萄树,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笑了笑。
这一天来得是不是太早了点呢。
两个人面对着面沉默着吃完了饭,白泽吃起饭来很斯文,细嚼慢咽的,慢条斯理的样子。
苏烁棉吃完了之后就拄在桌子上看他吃饭,等他吃完了,苏烁棉才开口:“原来你们神仙也吃饭。”
白泽擦了擦嘴:“大多数时间,我们不用吃饭,可是你作为人类需要吃饭。”
苏烁棉哦了一声,笑道:“那还是照顾我呗?”
白泽点头:“当然。”
苏烁棉抻了个懒腰:“那好吃吗?”
“嗯......怎么说呢?”白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想了想还没开口。
苏烁棉歪头:“长话短说。”
白泽:“好吃。”
苏烁棉:......
真简短。
她举了举手指头:“你刚给我打的蝴蝶结,不能碰水,你洗碗吧?”
白泽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你说的能力不能治愈自己,是骗我的吧?”
苏烁棉憋笑:“随你怎么想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