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社长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孩子,虽然他也知道凭自己的资质根本不可能看不懂这个孩子。
叹了口气,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这事我再去跟上面沟通沟通,这个周末是秋雨的生日,你记得来。”
也不知道他们出国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秋雨这孩子现在也不往庄家去了,每天除了上学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是真怕她闷出病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只能为她再多尽最后一把力。
“阿昀,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参加秋雨姐的生日宴会吗?”等李社长走后,季惟才从睡房里出来。
“还有我们!”七七八八的,角落里蹿出来好些人,老倔头、贺耀东、杨山杏……除了小常,可算是到齐乎了!
“还有我!”外面一道高瘦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刮进来,看到庄呈昀,什么招呼都不用就主动热络的喊起了姐夫!
小麦姐不在的这几天,他可是跟她那几个小跟班把关系讨得近近乎乎,顺带着也把这四合院的主人给打听了个周全。
棋神,那可是在全世界面前给国家争了光的大英雄!
现在誉满归国,更是成为人人歌颂学习的榜样!
虽然他比小麦还大上四岁,可是如果能跟这样的大人物搭上关系,别说只是让他喊姐,就是喊姑奶奶他都愿意!
“啥姐夫,那是你姑父!你小子还想占我们几个便宜是不!”除了杨山杏,每个人都给了他一记脑门栗!
肖立新委屈巴巴的揉着自己的大脑门,一搓打了发蜡的黄毛被揉得格外发光发亮,金光闪闪的!
“你说你这玩意儿染的,跟鸡尾巴似的!”贺耀东嫌弃的拨了一把,指着季惟,“下回可得给记住了,这是咱们的姑姑,你要是敢吃里扒外干任何对不起姑姑的事,老子就把你这搓毛给你薅干净!”
曾几何时,肖立新也是这一片儿出了名的混不吝,可是摊上贺耀东这混不吝的祖宗,他也就只剩下点头哈腰的份儿,谁让他块头不如他,干不过他呢!
“东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咱姑姑不是,我下半生的幸福可还牢牢掌握在姑姑手上呢。”肖立新讨好的看向季惟,“姑姑,你会带我去秋雨的生日宴的,对不,我想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喊他姑父的人是越来越多,庄呈昀已经习惯成自然,又听他这意思好像想追求李秋雨,难得多管了回闲事,“加油。”
“呈昀同志,您应该考虑考虑秋雨姐的感情,您知道她对您……”屋里的人在狂欢,小常不合时宜的板着个脸掀开门帘,没等他另一只脚迈进门槛儿,已经被刘群英不耐烦的往外驱逐,“去去去,啥秋雨姐不秋雨姐的,姑父是姑姑的爱人,他只需要考虑姑姑的感受就够了,管别人这么多干啥!不像某些人,成天吃锅望盆!”
打从刘群英来到首都,小常就觉得她说话有些阴阳怪气,他习惯性皱起眉头,“好好说话!一天天不是跟你那帮同学到处疯就是跟他们几个到处野,你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儿姑娘的样子!”
好哇!
成天秋雨姐长秋雨姐短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她没有姑娘的样子,这不就是说她粗鲁得像个男人吗!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刘群英怒目直瞪,“是是是,是我没有姑娘的样子,是我到处疯到处野,比不上你那秋雨姐温柔美丽大方可人!你那么稀罕她,你追她去啊,天天叽叽歪歪的跟我们这儿哭哪门子丧!好像谁稀得你夸似的,你以为你是谁,跟我叔一块儿参加过工作就是叔了?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了?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咆哮完,她直接摔门而去!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千夫所指啊千夫所指,看着书房里一张张不十分熟悉但又并不陌生的脸,小常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你们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黄毛想追秋雨姐,就凭他那样的人哪配得上!
说句实话还不行了?
“常大哥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追!天都快黑了,小英一大姑娘家家的跑出去,万一遇到点啥事可咋办!”许是想起来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向来不爱多说话的杨山杏难得推了小常一把,小常这才后知后觉的追出去。
院门外,哪还有刘群英的踪影!
这下他才真的急了,连连自行车都没来得及推,就急急忙忙出去找去了。
一直到七八点,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咋样,刘群英她有回来吗?”外面找了一圈没有,小常只能又回去打听情况。
季惟原本以为两人这会儿应该在外面忙着各种相爱相杀没时间回来,谁知道小常到现在也没找到人,她也急了,“不是你去找了吗,前后这才差几分钟,你怎么就把人给弄丢了呢!”
自打怀了娃,庄呈昀每天逼她早睡早起,她这儿都准备躺下了,也只能披了件军大衣从床上爬起来,挨个儿去敲其他几人的门,“别睡了,快都别睡了,群英还没回来,大家一块儿出去找找。”
“我只以为某些人不靠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杨山杏左等右等不见刘群英回屋,本来就担心,听季惟这意思是人丢了,愈发反感起态度始终模棱两可的小常来。
徐柱子都比他好,起码当时徐柱子还是非常果断的拒绝她的,不像这位,不表态不拒绝,每天跟只老母鸡似的在另一个姑娘后头瞎转悠!
几人安排好分工便各自行动,季惟因为身体原因被庄呈昀强行留在家里等候。
“你别急,首都的治安不错的,刘群英她一姑娘肯定也走不远,估计是躲在哪个角落里跟小常怄气呢。”
孕妇最忌情绪波动大,季惟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得稳住,不能着急,可是一手无寸铁的姑娘这么晚了还找不着人,叫她咋能不担心,把人从清河县带来首都的时候她可是当着刘家父母的面打过包票的,一定会让刘群英平平安安的学成归去,万一出点啥事,她没法交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越往后季惟就越有些坐不住,好几次跑到大门口去查看情况。
正想着跟庄呈昀说说好话让她领着大黑背出去找找,书房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以为是刘群英或者其他几人,季惟走得有些急,抢在庄呈昀之前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那头很安静,只有一点轻微的音乐声,依稀像是《夜上海》,带着几分老式留声机特有的沙哑。
“喂,是群英吗?”没人答应,季惟只好又问了一遍。
电话里还是没人说话。
“大晚上的恶作剧,吃拧了吧!”季惟不耐烦的呵斥了两声,刚准备把电话挂断,那头终于传来了人的说话声,“请问这是松树胡同庄家吗?”
是个男人,而且听起来年纪还不小,声音很是沉稳闲适,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是,请问您是哪位……”
没等季惟把话说完,那头“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莫名其妙!”听着电话里急促的嘟嘟声,这次她真的有些冒火。
“怎么了,是谁?”庄呈昀现在就怕她发火伤身,把电话给她挪得远远的。
季惟老大不高兴的噘着嘴,“谁知道,神神叨叨一电话,上来就问这儿是不是庄家,那头放的还是民国时的歌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阴曹地府打上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