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来下盘棋。你我执棋,将军府里的人和洛澈野他们为棋子。怎么样?”
长线放了这么久,是时候收网了!
“你又要算计人?”南宫若水眉间的川字重现,“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少整些幺蛾子?”
“不能!”奕情推开被子坐起身,素手理墨发,一派女子的娇俏模样,说的话却着实可气,“这天下就是乱了才好。乱世出繁华嘛!”
“你哪来的这些鬼想法?”南宫若水不止一次想撬开奕情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想法是早就有了,法子是刚刚心血来潮。”伸手接过南宫若水递过来的干净衣裙,奕情一边毫不避嫌的整理着装,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现在我是腹背受敌。朝廷这边,得罪覃森罗是肯定的。江湖那边,风戾狼不杀我是不会罢休的。明里这些敌人,暗里还有司明山庄灭门真凶的虎视眈眈,不整些幺蛾子,我怎么在夹缝中求生?”
“你到底是谁?”听了奕情的话,南宫若水这才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她不是覃勤。
“重要吗?对你来说我是我不就行了?”奕情暧昧的笑着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惹得南宫若水脸黑的跟碳似的。
“你这女人,好好回答!”南宫若水抓住了奕情的手,把她拉进怀里抱住,不问出他想知道的内容不罢休的模样。
“眀奕情,不仅是魔教风戾狼的徒弟,还是药王谷医圣和毒仙的弟子。司晨,司明山庄的二小姐。”
“哦。”南宫若水见她老实交代,便放开了她的手,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这下反而是奕情不满了,“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名字而已。”奕情没想到他想知道的如此简单,有些难以置信,“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
南宫若水回给奕情一个你白痴的眼神,“怕叫错。”
“呵呵……”奕情突然笑了起来,“南宫若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帮我的是不是?”
“你怎么问起这样的话?你不会又要我去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南宫若水把不好的预感直接写到了脸上,一脸戒备的看着奕情。
“没,就是要你帮我个小忙而已。我饿了。”再自然不过的话。
“等着。”南宫若水红唇轻启重重吐出两个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奕情一个人在这个她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认真打量的地方……南宫若水的寝室。
俭朴,这是奕情的第一印象。简单,第二印象;简洁,这是奕情对这个地方的总结。
一床一榻,二桌二柜,几把椅子,没有铜炉没有摆设,到处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怕是他习惯了这样的寝室才让管家给他折腾出在将军府如此格格不入的房间。奕情感觉这个房间和他很搭调,他也是一个这样的人,简简单单却让人很舒心。
走到矮榻上,奕情席地而坐,看着不远处的窗户,一方美景入目,几棵挺松一片竹林,偶尔有鸟划过天际徒留下尖锐的鸣叫消失在天穹。清风过处,带来池水的清冽之气,倒是舒爽了她沉闷的心。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
“吃饭了。”南宫若水轻车熟路的把饭菜摆上木桌,房间里立马笼罩着饭菜的香味,引得奕情食指大动。立刻起身坐到桌边。
“看来你在将军府的待遇不错嘛!”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奕情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吃的洒脱。
“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南宫若水瞪了奕情一眼,不停给她夹菜,似乎真的是想堵住她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
奕情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做好事也会给人想要揍他的感觉。
奕情恨恨的咬着嘴里的饭菜,好似把它当成了仇人在泄愤。南宫若水假装没发现,时不时的给她够不着的菜。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这顿饭吃的到也风平浪静。
“公子。管家让小的给您送东西过来。”门外带着稚气的小厮恭敬的出声。
“进来。”南宫若水并不理会用眼神询问他的奕情,优雅的用餐。
奕情见他没有告诉她的打算就自己看,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厮有些费力的抱进来一个箱子,在矮榻上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组装,一个黑色的小桌子很快就成形了。奕情回头看了南宫若水一眼,“桌子?”
“吃饭。”南宫若水给她又夹了一筷子菜,话语里可以听出对奕情关顾着看不吃饭的不满。
“饱了。”奕情干脆放下了碗筷,走到小厮身边,看他颤抖着手小心的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黑玉盘,哪怕离它还有些距离,奕情也感觉到它身上散发的寒气。
箱子底下剩下两个盒子被小厮取出来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好似放下了重担一样,愉悦的告退。
等到小厮离开,奕情坐在矮榻上,看着阡陌纵横般的黑玉盘,她要是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那她还真是白活了,“你手脚倒是快,我刚刚说要下棋,你就要来了棋盘和棋子。”
奕情纤长的手指上夹着一颗黑色圆润的棋子,越是看越是满意,“玄王棋盘。果然不同凡响。”
“你倒是识货。”净完手的南宫若水坐在奕情的对面,亦是拿起一颗棋子,红光似血。
玄王棋盘,极地黑玉精心雕磨而成,全副棋只有黑子没有白子,因为玄王只和自己下棋,他才思敏捷记忆过人,记住棋路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一生留下的传奇极多,而广为流传的当属这玄王棋盘,毕竟儿女情长的故事总是让人津津乐道。玄王那般出色的人当然会有一个同样闻名遐迩的玄王妃,同样擅棋的王妃挑战玄王,便是以这只有黑子的棋子对决。最终王妃输了,记错一子。偏执的女子,用血染红了黑子,自那之后,玄王棋盘才有了两色,可是玄王妃却是永永远远只有一个。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只知道是一个情深不寿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