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潭边,红蟹将他们放下,用螯足敲了下二人脑袋,像是在教训他们胡闹。
裘铁义哎呦一声,摸着脑袋道:“大哥,蟹儿打人。”
黄铁铭道:“你就算了吧!不是蟹儿救命,我们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
裘铁义嘻嘻笑道:“那倒是,大哥,你看,红蟹变大啦!”知道红蟹并无恶意,他胆子立时大了起来,站在红蟹底下,摸着红蟹的螯足。
黄铁铭故意吓他道:“你站蟹儿肚子下面,它要是趴下来,你就压成肉饼啦!”
裘铁义一闪身,来到大哥身边,左看右看的说道:“是么?”
黄铁铭嘿嘿笑道:“你猜!要不你去试试。”
裘铁义连连摇头道:“不去,不去,压下来不好玩儿。”
哥俩嬉闹够了,黄铁铭道:“穿好衣服,走吧!师姐估计要回来啦!”
他们刚穿好衣裤,就听师姐喊道:“小师弟,你们又玩水呢!呀......”
一扭身,来到红蟹跟前,笑得:“蟹儿九级啦,脱下来的壳呢。”一瞧潭底,五指成爪,往后一拉,笑得:“在这儿啦!”
一片水花中,一张红如玉石的蟹壳露了出来。
张妙语手腕翻转,蟹壳在空中快速旋转。
把水甩干,一招手,一张数丈大的蟹壳被收入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里。
裘铁义瞪大小眼道:“师姐,你这是施的什么法儿。”
黄铁铭道:“我知道,这是‘容宝袋’,跟我们那个装木人儿的一样。”
李妙语捏了下小义的鼻子,笑道:“你这家伙,这也要问,就知道玩,听五师弟说,你尽调皮,不好好识字,在他洞里乱画,是不是呀!”又捏了下小铭的脸颊,说道:“你不用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天识六七个字。”
叉着腰,板着脸,颇为严厉的看着两人道:“从今儿起,每天要识二十个字,少一个字打十下,你们瞧。”手一扬,一根竹条出现在手上。
黄铁铭,裘铁义笑不出来了。
从此开始了和师姐学识字枯燥日子。
第一天,黄铁铭识了十五个字,会写的十四个,小手上挨了六十板子;裘铁义识了十三个字,会写的十一个,手上挨了九十板子。
捂着红红的小手,心底对这个师姐不知不觉的产生了畏惧。
第二天,两人战战兢兢地的来到师姐这里,不敢分心,专心致志的学识字,一天下来两人只挨了二三十板子。
直到第五天,哥俩才不再挨板子,把二十个字识全会写。
就这样过了一年时光,哥俩学字大有长进,只是常把一个“今”和“令”字写错,黄铁铭总是在“今”字下面加一点变成“令”,裘铁义老是在“令”字下面少写一点变成“今”。
李妙语反复教了几遍,他们还是写错,实在没法子,就罚两人写了一万个今和令,打了各自五十板子,哥俩这才记住,并在心里发誓:这一点儿再也不能写错。
除了教识字时的苛刻严厉外,李妙语其它地方倒很合两人脾性。
每日识会二十个字,李妙语便带着两位小师弟在天鸿山满处飞,摘各种不知名的灵果给二人吃。
仅凭这一点,就深得黄铁铭,裘铁义喜爱,觉得师姐要比五师兄好。
张妙典除了每天教他识字,还跟他们说书上的大道理,不管他们懂不懂,天天如此,几乎不出洞府一步。
跟师姐在一起虽然免不了挨板子,但要他们选的话,还是向着师姐多些,毕竟灵果很好吃,挨的板子只是疼那么一会,就被师姐涂上灵药不疼了。
天鸿山地广物博,盛产灵果,待得每年七八月间,各自灵果先后成熟,两人跟着
师姐摘了不少灵果。不过这些灵果不是全部归为己有,只允许留下少部分,大部分要送去丹药殿,将可以炼制丹药的单独挑选出来,剩下的则送去传道殿,统一分配给新入门的弟子食用。
即使这样,哥俩经过几个月下来,容宝袋内储存的灵果也甚为丰盛,够他们吃个数月半载,谁叫他们近水楼台呢。
三年一过,黄铁铭,裘铁义基本把人界的字识完,其实他们在前几个月就把字识完了。后面几个月,李妙语教他们的是些生僻,极少用的字。
修炼六年,他们个头长了不少,李妙语在闭关前,特地从山下给两位小师弟买了几套衣衫,并煞有其事的说道:你们要是不好好学,出来我换根大些的竹片,狠狠的抽你们一顿。
听得黄铁铭、裘铁义心惊肉跳,不自觉的摸摸手板,连连摇头道不敢。
过去的三年里,黄铁铭,裘铁义将无极真气练至大圆满,达到了炼灵巅峰境界。
不过魏怀持没有教他们修炼归一真法,而是让其反复修炼无极真气,并新练一门神通:符箓术。
他们的作息时辰也有改变,每日清晨修炼的太一阴阳手改为二个半时辰,午后不用学识字,改为学画一个时辰的符箓,一个时辰看书。
于太一阴阳手的修炼,两人习以为常,不再那么害怕,当初锅里炙热的沙石换成了更细的铁沙,每次修炼之时,锅里的铁沙烧的通红;大桶里的冰水也换成了冰块,每次修炼之际,师尊以神通破开冰块,把两人塞进冰里,只能凭内息呼吸。
和往常一样,从师尊那儿修炼出来,在水潭和红蟹耍了个把时辰的水,玩了个不亦乐乎才想起要去神殿。
今儿起他们要去跟大师兄学练符箓术。
天鸿神殿分前后两殿,前殿用来召集门弟子宣传法令,商议门中事情;后殿用来招待仙友贵客,掌门执事居住。
许妙智在一个偏阁内,拿着一本《符箓集》的册子陷入了沉思:“两位小师弟筋骨坚韧,师尊不惜损耗灵气,助其修炼太一阴阳手这等少有人问津的神通,为何还要教他们‘符箓术’这种小法。”
相传符箓术创自天鸿门第五百二十三代杰出弟子逸阳子,当时世间鬼物猖獗,为对抗鬼物,逸阳子专门创出符箓术。
此门法术曾经两度在天鸿派盛极一时,近的一次就在数万年前。
不过这门法术在二次盛极时期,每次也只维持了百十年,过后便少有门人问津。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形,是因符箓术的利弊太过明显,除了对付鬼物外,在其它地方用处实在不大,而对付鬼物的法术却有多种。
许妙智看了一会《符箓集》,没看出个所以然,册子上记录的全是一些符箓术的入门根法,实在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合上册子,听到外边传来蹦跳的脚步声,心下笑道:“两个小家伙,玩到现在才来。”
绕过曲折的回廊,两人老实不客气的推开一扇厚实的青色大门,裘铁义欢叫道:“大师兄,你在干嘛呀!”
黄铁铭笑道:“大师兄,教我们画画儿吧!”
许妙智听老五诉过苦,知道两位小师弟是待不住的主,笑道:“嘿嘿嘿!我教你们的可不是画画儿,是画符,师尊没告诉你们么。”
裘铁义道:“有什么不同吗?”
许妙智道:“有点不同,你们只能照着画,不能想怎么画就怎么画,重要的是:要是画错了一笔,得挨十板子,听你们师姐说这个法子很管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嘿嘿......”
看着大师兄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哥俩心里直打鼓。
黄铁铭弱弱的问道:“大师兄,你也有戒尺啊!”
许妙智笑着拿出一把戒尺,比李妙语那把大得多,道:“不用你们费心,我早有准备。”
黄铁铭,裘铁义唉声叹气,从此跟着老大许妙智画符,先是画一张符的一小半,尽是一些歪歪扭扭,或粗活细的线条,七拐八拐,画两三笔就把两人弄的晕晕乎乎,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每到此时,他们就怕大师兄的戒尺无情。可许妙智总是背着手,拿着戒尺耐心的教其窍门,严正的讲解剖析,让二人学得明明白白。
三个月下来,哥俩在戒尺的威胁下进步很大,诸如基本符箓壁尘符,保真符的符文,分两次即可画完。
许妙智甚至有种错觉:两个小家伙简直天生就是画符的料。
要知这些日子来,他在教授黄铁铭,裘铁义画符之际,自己也会暗中揣摩符箓术。
教了一次,许妙智就明白了符箓术在天鸿派盛行不久的原由:主要是符箓术须要提前制作,符文不仅线条混乱,还错不得半分,在画符时还必须掌控好灵气运用,错一点符纸就会报废。还有一点就是施展符箓术时,不但要念咒,且只有关元**的灵气才可以点活符箓,在斗法之际,耽误一点功夫就可以决定生死,哪还有念咒,从关元**潜运灵气的功夫。
半年过去了,两人均能一气画出“壁尘符”,甚至还能把符箓点活,让符箓可以使用。
画符箓考验的是人的记忆,灵气运用的熟练,一张完整的,能使用的符
箓要经过两关:一是必须运灵气于手臂,引灵气透过符笔笔尖画在符纸上,这中间绝对不容许在下笔,运灵时有半点停顿,一定要做到舒张有致,连贯而成。
二是画好符文后的那一点,就是点活、亦称之为‘点睛’。下笔只一点,考验的是速度和灵气是否迅疾精纯,它像是一根线,一边拴着制符之人的灵气,一边接连着符文的法力,只要关元**灵气接触到这一点,就可以引发符箓之力。掌握了画符技巧。
不停的画符,哥俩手腕指节灵活了很多。
没半年,新学了“爆阳符”、“镇尸符”两种符箓。
这两种符箓常用来对付鬼物僵尸,在画符时要将灵气与阳气一并通过笔尖画成符文。
黄铁铭,裘铁义初学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连问大师兄鬼物僵尸是什么。
许妙智修为精深,没事也照着《符箓集》上的符文画几张符,小师弟问的,正是他在画符时心里想的问题:鬼物销声匿迹十万余年,师尊要小师弟学符箓术,难道是防范鬼物僵尸作乱?
面对小师弟的追问,只得将历史上几次鬼物僵尸危害世间之事简略说了一遍,把符箓术在几次浩劫中起到的作用提了一些。
哥俩听了不断追问鬼物僵尸的问题,许妙智无不娓娓道来,他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对符箓术兴趣日深。
他们修炼太一阴阳手,体内储存有阳精,身上的阳气远比同为修真之士旺盛,又有了画符的经验,只半年就把这两种符箓术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