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神州大地分裂五国:北燕、西凉、西蜀、东越、南楚。天下五国中,北燕王雄心勃勃,励精图治。使北燕一家独大,以一国之力灭四国。一统天下,国号华夏,定都长安。随即把天下分为九州,分别是冀州、辽州、晋州、凉州、蜀州、荆州、交州、扬州、中州。
交州,郁林镇上郁林酒楼。台上,说书人摇头晃脑,手中折扇挥舞;台下,众人齐声喝彩,掌声连连。说到那剑神庄忘游聚万物于一剑直指天山剑士凌寒枝,戛然而止。众说纷纭。
“庄剑神这么强,凌寒枝肯定败了。”
“不不不!凌寒枝的风雪肃杀剑可是厉害般的存在。”
“你们都错了,依我看来,两人应该平手!”
众人争论不休,都不约而同望向说书人,静待他下面言语。只见说书人似是刻意的清了清嗓子,并未往下说。众人面面相觑。
“小二,给他上两杯茶,我还要听!”一小童推开人群走出。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约是垂髫之龄。众人皆醒悟,忙掏出铜钱给说书人上茶。说书人微微一笑,清茶入喉,续下文。
完了,说书人把小童唤至身前,道:“小弟贵名?”小童道:“我姓李,无名。”此时,小童之父寻来,向说书人道:“犬子打扰先生说书了。”“无妨,无妨。”说书人道。“听闻令郎无名,不如在下斗胆,起一名如何?”
“多谢先生!”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姓李,名观霄。”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十年岁月已过。
郁林镇,一年一度的狗肉节热闹非凡。一行人在酒楼围着一张圆桌,桌上正中放着一大盘狗肉,再摆几道当地特色菜:什么大肉田螺、蒲塘卷粉、牛腩粉......统统摆上桌。再拿出几坛以稔子干果酿的稔子酒,开始划拳,输者自罚三杯。
酒楼外,三个十六岁出头的男孩在门口往酒楼里望着。中间那位身材均匀,面庞英俊,比常人高出一个头。左边那人身体有点薄弱,清瘦清瘦的,身子又高,从远处望去像个被风一吹就倒的竹子。右边那人身材高大,体壮如牛,方脸,右脸还有个疤,与瘦子形成鲜明对比。三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狠狠地扫视着酒楼美食,目光在那狗肉上还停留一顿。
三人咽了咽即将“直流三千尺”的口水,壮子转头对中间的男孩说道:“李大哥,好香啊,冲进后厨直接抢吧!”少年望向瘦子道:“复,你说下计策。”瘦子称作郭复福,有许聪慧,性子颇冷,不苟言笑。与中间的少年,还有旁边名为王大棒的壮子尽做些捣乱之事。什么去农户家偷鸡,农田耍牛。郁林镇的大人们最头疼的就是这三个,只要这三人聚在一起,准能弄得镇上鸡飞狗跳的。
三人低头窃语,随后相视会心一笑,王大棒大步迈进酒楼。店小二望见,连忙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进。大棒眉头一皱,直接把身体薄弱的店小二推向一边。掌柜趴在收账台上,手中握着一大把银钱数着。十两,二十两,三十两......“啪”的一声拍桌响,掌柜吓得手一抖,银钱劈里啪啦掉在地上。见有人打扰,抬头怒目瞪着那吵他数钱的王大棒,先下狠话:“王大棒,你不去和李观霄他们偷鸡摸狗,来这作甚?”这掌柜长得圆头肥身。脸上的肉多到连眼睛的位置都占了大半,别人看他眼睛得费老大心神。当下他生气噔起眼珠子,却让人感觉不到怒气,只感觉滑稽可笑。
王大棒摸了摸掌柜那光油的头,遭到掌柜反手一扇,却被他闪开。王大棒骂道:“死肥猪,敢和你棒爷动手?找抽!”说罢推那掌柜,后者身形一退,跌坐在地上,因身上肉多,也不那么痛,只是胖到无法自行站起。此时酒楼内外都已围满人,人们暗暗惊奇:“这小子年纪虽小,臂力却如此大,以后还了得?”后厨冲出来几个伙计,见自家老板被欺负,一齐冲向王大棒。人虽多,但体型上处于劣势。王大棒叫道:“来的好!”双手抡起圆桌便冲将过去。伙计虽惊,但欺他孤身一人,却也迎了上去。随即其中一伙计门牙直接被圆桌砸落,倒在地上。其余人连忙去扶。掌柜气骂道:“都是些酒囊饭桶!快去后院,小心鸡被偷!”王大棒正欲再次动手,身后传来李观霄声音:“东西已到手,风紧扯呼!”王大棒扔掉圆桌,与李观霄冲开人群而去,竟无一人相拦。只留下掌柜摊坐在地上骂娘。
两人一路狂奔,出了镇子后,见身后无人,才放慢脚步,向南流江行去。老远便望见烟雾缕缕,郭复福与十来个孩子已在柴火边上等候。李观霄大笑走向他们,与王大棒放下身上的几只从酒楼抢来......哦,不对,用李观霄的话来讲应该是借来的几只家禽。李观霄每次去“借”了别人的东西,被人找上门。要不是父亲护犊子,早被揍得缺胳膊少腿的。
且说李观霄小时候便有一个江湖梦。常常听一个从外乡来的说书人讲江湖趣事。说书人走遍大江南北,一年只来郁林镇上说书一次。从小到大,说书人来后那次不是李观霄拉着他与一群小伙伴一齐听江湖趣事?听着听着,李观霄便对这江湖充满了憧憬。
灼热的日光打断了李观霄的思绪。他眯眼望向那刺眼的火球,自言自语道:“一般这个时候就到了,怎么还没来?”李观霄与说书人有个约定:每年这一天晌午之时,李观霄都会与伙伴在江边煮好食物等着说书人到来讲故事。往年不曾失约,可不知今年怎地,晌午都过了一两个时辰了,还没见说书人影子。“应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郭复福说道,他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王大棒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李观霄。见他不吃,便自顾吃起来。边吃边擦油道:“这说书的这么慢,等他来后定先灌他三坛酒!”
又过一个时辰,不见说书人,只见邻居家的大牛跑了过来。大牛气喘吁吁,脸色潮红,说不上话。李观霄擦掉他脸上汗水,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大牛答道:“不好了,李哥。酒楼掌柜带着一帮伙计,来你家上门闹事了!”李观霄让王大棒等人回家,王大棒道:“李大哥,我打伤了伙计,也有一半责任,让我跟你一起去!”李观霄使个眼神给郭复福,后者拉住王大棒,道:“李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先走!”前者只得作罢。
李观霄与大牛飞奔回家。见家门口一大堆人挤在院子里,不止掌柜的,还有之前被李观霄“借”过东西的人都来讨债了。父亲正堵在屋门前,不让他们进去。李观霄让大牛回去,自己从后院翻进家中。正撞见娘亲在屋中焦急来回踱步。李娘见到自家儿子回来,激动万分,一把抱住他,打量道:“霄儿你终于回来了,身上也没受伤,真是太好了。”李娘突然翻脸,扭往李观霄耳朵骂道:“你这小子,又去惹祸,让你爹为你擦屁股!”“哎呦,娘别捏了,疼疼疼!”李娘心一软,松开了手,正要说些道理。李观霄正色道:“我要去帮爹!”不等娘亲拦住,已冲出门外。
人们见李观霄从屋里出来,掌柜率先叫道:“臭小子!终于露头了,赶紧叫你爹还钱!”“对!还钱!”人们附和着。还爆出了几口脏话,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骂道。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粗鄙之语。
父亲满脸陪笑,正想把李观霄拉到身后。谁知儿子主动站了出来,大吼一声闭嘴。一时间场面寂静无声。
李观霄大声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借你们东西,欠你们钱的人是我,李观霄!不是我爹娘!等以后我成了大侠,还你们十只鸡,十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