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地面的时候,牧球球站起身子一脚将陆北游从巨阙上面踹了下去。
紧接着小萝莉也从巨阙上面跳下来,对着躺在地上的陆北游就是一阵暴打,一面打一面恨恨道:“让你碰我,让你抱我,老娘让你碰我了吗?”
过了一会儿,牧球球气消了,陆北游才从雪地里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
倒是没用多少力道,这小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陆北游环视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荒郊野岭,满地白雪,目光所到之处,尽是枯枝烂叶了无人烟。
转过头疑惑的问道:“这是哪啊?”
不再生气的小萝莉转过头,看向陆北游说道:“边关八百里外,枯山山脉。”
八百里外!陆北游震惊的看向四周。
陆北游以为这御剑云间,一会光景最多也不过百里开外,没想到转眼已到八百里外,当便是牧球球的实力吗?
牧球球招手,将巨阙插在自己身旁。
对着陆北游说道:“接下来两日,你就需要在这山脉里跟着我学习剑意。”
陆北游点了点头,却突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对着牧球球说道:“球球啊,你让我学习剑意对吧?可是没剑我怎么学?”
小萝莉一脚踹了过去“叫我掌柜的!”
陆北游急忙招架住,好生讨饶将牧球球安抚下来。
牧球球停了会儿说道:“你以为掌握剑意需要用到剑?”
陆北游一脸愕然,学剑意不用剑?难道自己当时在后院用那根柴火劈开雪地,那个便是所谓的剑意吗?
牧球球看到陆北游的表情后,以为是陆北游第一次听说这个,轻叱一声。
随后,走向不远处的枯树上摘下一根枯枝说道:“天下武道百花纷呈,有刀者,一刀劈开拦路山。有棍者,一棍大开扫六合。有枪者,万军从中挑起敌将头颅,可这世间却唯独练剑者最为居多,你可知道为何?”
陆北游点了点头,他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也听酒客们谈论过这种话题。
陆北游开口道:“因为剑最能贴合人体的构造,剑有剑骨,而剑骨多为竖直,武者可以轻松将自身体内的灵气灌输到剑中,所以世人大多喜欢练剑。”
小萝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确实是一点,不过你所说的那种,是人们最常见,也是最被人众所周知的剑气。”
牧球球在雪地中挥了挥手中的枯枝继续道:“剑有剑骨,灵气注入由内而外可伤人。那由外而外便可杀人的,便是剑意,所以一根枯枝可以是剑意,一片落叶是剑意,哪怕一粒灰尘你也可以将它化作剑意。”
说话间,牧球球手中的枯枝突然冒出一股青色的剑气,比这冰天雪地更是寒气逼人。
突然,那道青色的剑气消失不见,枯枝看起来也变得平平无奇,可是气息却比刚才的剑气更为恐怖。
陆北游只是肉眼看过去,便感觉到一阵刺痛感,浑身被利剑切割开来一般。
小萝莉拿着手中的枯枝说道:“这就是剑意,如果是剑气的话,确实是需要经脉中的灵气来维持剑气的运转。但剑意不需要,它需要的只是你对他的感悟与信念,待你感悟之后,你便会明白万物皆可化作手中剑。”
小萝莉随手将手中的枯枝掷向不远处的山壁,嘭!只见那山壁一阵巨响后,出现一个不见深度的坑洞。
随后拍了拍手,看向陆北游问道:“所以,这也是现在最适合你的修炼方式,你要学吗?”
陆北游急忙点了点头,笑着看向牧球球说道:“要学!”
牧球球笑吟吟的看向陆北游。
“好!那我就教你剑意第一步,杀人!”
杀人?陆北游这才想起来自己跟着牧球球走出店门时,牧球球就说过带自己去砍人,原来并不是随口开的玩笑。
陆北游有些慌乱,自己还没有开始练剑,就要开始杀人?这过程是不是有点问题?
陆北游问道:“掌握剑意为何第一步就要杀人?”
牧球球没有说话,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说道:“看到那座山了吗?”
陆北游点了点头,那座山从远处看不高,大抵是昨夜落雪的原因,看起来倒像是一座平地上突出的一座白色帐篷。
牧球球点了点头,说道:“前几日从过客的嘴里听说这儿有一窝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带你过来给你便是看你如何选择。”
言罢,从穿的小棉袄中拿出一柄匕首,又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一起扔在雪地里。
陆北游从雪地里捡起匕首,他没有继续追问为何第一步便是让自己去杀人。
只是自言自语道:“杀人,便能掌握剑意?”
牧球球没有点头,只是说道:“我只能说看人,看你有没有掌握剑意的决心了。”
陆北游挥了挥手中的短匕,从雪地中提起酒葫芦,打开痛饮一口。
看向牧球球说道:“掌柜的,酒馆内人言嘈杂,我也一直没问你,你可否回答我两个问题?”
牧球球愣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
“你为何突然要教我剑意?我不认为仅仅是因为那丁鸿打伤了我,你便决定开始教我剑意,这是其一。其二,这次丁鸿被踢出酒馆,必然会暴露你的修为,怕不是会引来各方势力的窥探,我不觉得你是小儿心智才会做出这种行为。你能帮我解解惑吗?”
牧球球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倒是以为你会问我是谁,没想到却是问这些。”
陆北游直勾勾的盯着牧球球。
“掌柜的可否给我个答案?”
牧球球勾了勾手,巨阙从雪地中飞出,悬停在牧球球身后。
随后牧球球盘坐在巨阙上,平静的开口道:“我只是觉得与其某人深更半夜爬起来,跑到院子里拿着棍棒乱耍打扰我睡觉,倒不如直接教他几招把式,断了他的念想比较好。至于为何这时暴露修为,其中的道理晚些你自会明白。”
陆北游闻言,将手中的酒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尽,当真不醉。
陆北游自两年前被牧球球带回酒馆,被人看出是经脉尽断的废人后,每到半夜便会起床在院子中自己修行。与其说修行,倒不如说是对自己身体疯狂的摧残。陆北游本以为牧球球睡着了,没想到却是自己自作聪明了。
牧球球手指轻抚着巨阙,低头轻声说道:“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
陆北游没有回答,转过身背朝着牧球球说道:“掌柜的,你身上那葫芦酒给我留着。相比雀儿香,我更喜欢满江红。”
雀儿香是那些贫寒人,用最廉价的雀儿茶烹制的茶水做酒曲,酿出的清酒,味道清冽却不易醉。
牧球球这次出来只带了两葫芦的雀儿香出来。
牧球球见陆北游没有回答自己,反而展颜一笑。开口道:“这次你若能活着回来,我带你去那古戈葬地喝最烈的满江红。”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掌柜的你等等啊,我这就去给你取来酿酒的大好头颅。”
天空零零洒洒的飘落下来几片雪花,陆北游将匕首别在腰间,向那座雪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