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到。”,“何果!”,“到。”,“...”,“...”......露天棚里有几十名劳改犯,前面是今天刚到的,卫兵拿着宵烛正在点名。
“噗!”,在宵烛灯光下,突然间一位年轻的劳改犯倒在地,看上去身体虚弱的很,最多十多岁的样子,不用想定是因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连一粒粮食都没有进肚的原因,实在熬不住而倒下,他还伴随着轻微的抽蹙,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人,何监守厌世的眼神和嘴脸,凶恶地勒令道:“继续念!其他人好好听!”
华钟和內麂心中愤愤不平,担心地看着那人,片刻后,小伙的身体停止了抖动,监守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看过那小伙一眼。
华钟终于忍受不住怒目愁眉,提醒监守查看一下那小伙,为他救治,道:“监守大人,他一动不动了,就快...”
何监守忍怒几秒,一句话爆发出来,道:“谁准许你说话了!”,华钟停住口,咬牙切齿。
当何监守看向华钟时,双眉紧蹙,脑子里似乎对华钟有点印象,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怒气消了消,道:“出来!华钟身体停住几秒,怒目出去。
何监守拿着宵烛靠近,抓着他的脸,在他眼前照耀,让光一针针的刺入华钟的眼里,猛地终于想起,狡诈鄙视地道:“哦,你就是华钟是吧。”,梗咽着,恶狠狠道:“这里可不是在你的监狱,在这里!我说了算!”
这样的语气,阴森恶心,后面的人听了冷汗直冒,喉咙哽咽,內麂心里也是慌的很,连点名的卫兵都停了下来,何监守咿呀着牙呲,发难大喊,道:“继!续!念!”
但华钟的态度一尘不变,连意思意思地害怕都没有,更令何监守生气了,额头的青筋暴起。名字刚好念完,吕营长及时地站出来说:“何监守,现在这种情形应该早点写“押运回执”叫人送回监狱才是。”
“嗯,那是明天的事。”何监守不满意道。
“是,但连日赶路,夜色已晚,士兵们也该休息了。”吕营长勇敢道。
“哦,嚯嚯,好,其他人都累了,你,今晚就由你出发把押运回执送到监狱!”一米八的壮实卫兵何监守奸诈地一副嘴脸看向吕挺,然后边说边把华钟一脚横扫踹飞三米远,重重地砸在搭架子时用来装铁箍的空木箱上,隆地上铺盖的木板都有所动摇,并且喊道:“听到没有!!!”
华钟一声惨叫“啊!!!”,吕挺看此情况,目瞪口呆,心里非常不服,但监守官职比自己大,不得不作揖服从,道:“是!”
內麂惊讶地捂着嘴,双眼瞳孔放大,看华钟起来非常辛苦,想去扶华钟,却被其他卫兵拦住。
何监守狂妄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解散!”
众卫兵将后来的一百多名劳改犯像动物一样赶到马棚里与先来的外派劳犯一起。
这时卫兵松开內麂,內麂毫不怠慢冲向华钟身边将他扶起,华钟双手捂住肚子稍微缓了缓一口气,道:“还好,先过去棚里吧,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了,感觉快下雨了。”
內麂看了看天空,灰云停止了扭动,闪电开始乱串,有一道钻向西边闪闪发亮,亮光下面有一位来不及到南区中心的绿衣美女冬笙。
冬笙听到轰隆的雷声和看到闪耀的闪电大叫起来“啊!”,但是她已经走了有将近一半的路程,想起当时还在她前面一百多米的几个人都不见踪影,远远抛开了她,现在倒是懊悔自己当初的自大来,喊道:“我真不该进来,好恐怖呀!”
又一道闪电,吓得冬笙猛地手一抖,眼睛一闭,再看地图时,却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道:“唉,我走到哪里了,左边这个大石礁吗,不对,前方的...前方没有隆起的石头,暗礁呀,我的天,我迷路了。”,懊恼地缓缓坐在小丘上。
夜深,冬笙在原地的小丘上直直地站着,或坐着,最后抱着双膝过了一夜,不管什么姿势都会小心翼翼地保护赎人状书、释马条、地图和身上还能卖钱的东西。昨晚下的一整夜的细雨到天明才停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裳,冬笙冷得紧紧抱在一起不断地打着喷嚏,等待着今天过南区的贵人,而天上的云还在空中扭曲。
冬笙已经整整两夜没有睡了,眼睛疲惫地只能睁开一条缝看东西,迷糊间看到西边有人影蹦跳过来,拼命的挥手求救,道:“喂!喂!救命呀!”
片刻后,救他的人脱离队伍赶了过来,问道:“姑娘,你迷路了吗?”
冬笙拿着地图委屈道:“是,昨晚在这里过了一夜了,阿嚏。”,说话还伴随着喷嚏,“大伯,教教我怎么走吧。”
大伯道:“可以,你紧跟在我们身后,走的时候注意这里的路线和方向,现在发现可以通过的路线都在地图上,上面还记录了能着陆的点,这些密密麻麻的点就是从水底下伸出来的长长的暗礁,隆起的大石,新人走的时候牢记自己在那个点就差不多了,有些游泳厉害的人,游下上岸停一下,游下再停一下都能过去,很简单的。”
冬笙对这帮人倒是挺好奇,问道:“大伯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大伯道:“我们是商队买果子卖的,商队为了赶时间通常都会早早过来,你的衣服湿了,我们的衣服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挂在身上。”
冬笙道:“不用了,谢谢,你们赶时间,出发吧。”
在到达南区中心前,即便是灰云绕空,冬笙依旧不由得对南区的景色叹为观止,巨厚重的木板搭载隆地上,柱子伸入水地支撑,等等巧夺天工的景象,大赞南区人民。
匆匆到达南区,冬笙要去找华钟,大伯要去买果子,两人就此分别。
失落地冬笙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走进一家小饭馆休息,正巧是午饭刚开饭的时间,南区清香扑鼻的美食散发出来的诱人香气,像化作一双手在使劲地把冬笙的口水往嘴角外拉出来,一路赶路都忘记吃东西了,肚子饿的直打鼓。
更可恶的是小饭馆的老板看到有客就不停地在冬笙耳边诱引道:“赶了一下午的路,肚子应该饿了吧,放心,中午的饭菜都是新鲜的,不比得晚上。”
“都有什么菜呀!要多少钱!”冬笙饿得按捺不住问道。
“你是要快餐,还是炒菜。”饭馆老板道。
“哪样便宜。”冬笙道。
“快餐。”饭馆老板道。
“快餐里面那个最便宜。”冬笙道。
“肉炒莲藕十五块白水。”饭馆老板道。
冬笙想想自己兜里还有六十多,吃个肉都觉得奢侈,道:“有没有,单炒莲藕的。”
“有,单吃白饭都可以,只要你下次再次光临本店,单炒莲藕十块白水。”饭馆老板叹息道。
片刻之后,饭菜端了过来,冬笙边吃饭边问道:“老板,这里住宿要多少钱呀。”
饭馆老板憨笑道:“我们这里住宿非常的便宜,但是不讨价还价,先住先得,一宿五十,你要住宿吗?”
冬笙回道:“没有,就随便问问。”,其实冬笙内心在想:哦,比西区最破的旅店便宜十五块。
冬笙看饭馆老板傻站着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又问道:“这天为什么这么多雨都还不落下来,
饭馆老板解释道:“南区有雨不一定下,要下就下小细雨,雨不下也会天晴,习惯就好。”
冬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