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怪人,脸缄默着、阴沉着低下头,脚下的影子随微风在杂草上飘动,如同反应出他现在的心境,极具疑虑和躁动。
此时此刻唯有华钟的肚子才是那么的真实,“咕噜咕噜”地发出饥饿的响声。
“你刚才倒是挺有劲儿的,怎么现在就饿啦,哈哈...”怪人笑道。
华钟慢慢站起身迷茫道:“我是血肉之躯啊?”
“我知道哪里有吃的。”怪人认真地说。
华钟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说:”好,信你一次。“
“现在你不信我,你还能信谁,走吧。”怪人嘚瑟地翘了一下眉头。
“哪?”
“市里。”
华钟已经没有觉得他又在胡言乱语,内心坦然地笑着说:”你个疯子,这里一望无际,哪来的城市。“
“谁说没有了,跟我走一朝就知道了。”怪人傻笑道,说完单手搭在华钟的肩膀上。
“哼,带路吧。”华钟顺口道,然后感觉怪人的手多了一份稳重,他的目光转向他的全身,重新打量他,觉得这人蓬头垢面下,略显衰老,年岁可能已上四十,憨厚傻脸,身高不过一米七,头顶扎着发髻,但非常脏乱,衣服很长,破破烂烂、隆隆空空,显得只比自己多点肉,他的手竟然会有这么厚重的感觉。
“走咯。”怪人高兴道,箩筐里的小牛也”哞“地叫了一声。
华钟没有拍开怪人的手的想法,一同齐步朝着东南方向前行。
半个时辰里,一路上的华钟和怪人“叽叽喳喳”地行走在草原上,饥肠辘辘的华钟开口问道:“喂,仙人,我们要走多久才到呀。”
“最快也要三个时辰吧。”
“哇!这么久!”
“谁叫你没本事,草原上这么多小动物一只都抓不到。”怪人理直气壮地赖起人来。
“它们跑的比兔子还快,诶,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没抓到吗!”华钟反驳回去。
“喂,别说了。”怪人似乎发现了什么。
“什么东西呀?”华钟疑惑着看向怪人盯住的方向,星星点点闪烁着几点亮光。
“哇,太好了,那应该是草原上的流动屋。”怪人高兴的跳起,在华钟的身旁不断拍打华钟的后背。
“喂,好了,好了,流动屋又什么?”华钟尽量侧身躲开怪人的手跟他说。
“就是买东西和到处走的房子。”怪人道,怪人倒是明白的很,可华钟就一头雾水了,嫌弃着脸,心里谩骂着:卧槽,又开始疯疯癫癫、不清不楚了。
“那里老板应该还有水和吃的,快走,快走。“怪人头都没回,咽了口唾沫和催促华钟,小跑过去。
“喂,等等。”跑动不便的华钟喊道。
“快点,他好像要走了。”怪人有些许焦急,不管别人听没听到,隔着老远就叫大声叫喊起来,“喂,等等,‘货老板’。”
流动屋里的商贩听到了怪人的呼喊声,停下行程,等待二人,怪人不敢半点怠慢,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地奔跑过去。
“‘货老板’,有水吗?我的牛快渴死了。”怪人着急道。
“水...还剩一点。”商贩看见二人穷酸的样子并不满意,觉得自己浪费了那宝贵的时间,脾气傲慢地跟怪人说,但水还是给了怪人。
怪人接过瓢壶,“好叻,谢了。”
“咕噜咕噜”怪人和小牛喝完水,然后将瓢壶递给迟来的华钟,然后跟商贩交谈,华钟接过瓢壶,瓢壶在弱光下能看出它金属外身的精致,瓢壶顾名思义,状如瓢系一壶。
华钟一边解渴,一边观察流动屋,弱光来自于屋顶四个角发出来的灯光,虽说是灯,但其实是装了无数被善养的萤火虫发出来的亮光,近距离下还是非常的明亮,比一般的萤火虫亮两倍,甚至三倍,所以在村民口里也有一另外的名字叫宵烛,入夜的灯烛。
房子好比一间超大号的马车,由四匹强壮的宝马拉着一间小房间大的车厢,所有构件都是由能减轻重量的薄木板和轻木根搭建,雕刻精美,装饰不多,里面空间很大,放满货物剩下的地方还能躺下休息,货老板依靠它备足粮草,十天半个月在外面到处买货赚取利益,听说生意要比城里的高档店铺,当行赚的多,虽然看上去在外到处行走的这种交易途径很不安全,干这一行的人也并不会有多少,但任然存在胆子大的,他们不怕自己的货被抢和被偷,因为货物都是些村政署登记过的精品,非常容易查处,并且货老板每年都会上交不少收益,村政署提供了很好的保护,特别是巡逻的卫兵经常会照顾他们,顺便打探他们需要的消息。
“还有吃的吗?”喝完水的怪人哽咽道。
“真不巧呀,我也没有吃的了,所以才进城。”胖脸一副富贵相的货老板讲到。
“那还真的巧了,我们也想进城,正好顺路。”怪人嬉皮笑脸地说。
“你想干嘛?”货老板料想不妙,一脸嫌弃。
“载我们一程,嘿嘿...嘿嘿...”怪人一个弹跳就上去驾驶位,回头不忘伸出手连忙喊着华钟道:“小子快上来呀!”
华钟应声拉住怪人的手上去。
货老板猜想他们也没钱,随口嫌弃地说了一句:“你有钱吗?你臭死了给我坐远点,远点,你俩换个位置。”
怪人脸皮如牛皮一样“呵呵”一笑。
戌时。
货老板从一开始就嫌弃华钟和怪人,三个人一路上也没说上什么话,到城郊附近就把两人赶下流动屋,依靠流动屋的速度节省了不少的时间,很快到达西区城,站在城门远处,城外附近的市集,灯火通明,夜市繁华。
“哇,还真的有城、市呀!”华钟站在城门前惊叹道。
怪人道:“走吧,去找吃的。”说完便往市集方向走。
华钟回过神说:“哎,我们不进去吗?”
“嗯,你能进去吗?”怪人反问华钟。
“也对。”华钟想了想,“那,去哪里?”
“看那里,呃...看,那家店看上去就不错,灯火最为通明,人也坐了不少。”怪人一边手指着一边道。
华钟双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一间有挺有特色的餐馆,有两层楼,房子的门面非常干净,木刻陋雕,栩栩如生,相应的在那里吃一餐因该需要不少钱吧,回首向着怪人道:“慢着,你有钱吗?”
“没有!”怪人道,语气有点不满,“你有?”
“没有。”华钟摇头否认,但是表情中能看出夹杂着虚假,毕竟他并不擅长说谎。
“肯定有,喂,现在是你要吃饭呀,况且我今天教你那么多东西,请我一顿不行啊,有钱就快点拿出来。”怪人并不相信华钟。
“我只有这个。”华钟畏畏缩缩地从袖子里拿出来。
“哇,金子,没想到呀。”怪人硬抢过来用牙咬了一口,惊喜道:“真的,嗯,看着值一万白水。”
“一万白水?“华钟惊讶地说,且已经明白“白水”就是这里的通用货币了,“你想干嘛,这可别乱来。”华钟一把拽了回来。
“没有我就看看?”怪人掩饰道。
“这是我有惊无险才从冬家那里拿来的。”华钟直爽地说起在冬家的那段时光,冬家长女儿对他怎样的爱慕有加,小女儿和恩儿长得怎样可爱,和他们玩的不亦乐乎,最后有点气愤地提起冬山,“都怪她爹,非把我赶走,让落到这副田地。”
“哦...哦...你说那么多与我有什么干系呢,站着说话不腰疼呀!先进去坐下吧。”怪人起初支吾后腻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