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钟眼里,禹城清晨的游乐场是非常美的。
从人们的出行时段可以明白,禹城的夏天,六、七点的太阳还不是那么炎热,在最高、最大的摩天轮上,演绎着愉快、浪漫的场景。
天真烂漫的孩童咿呀咧嘴、嘻嘻哈哈,惊叹城市的壮观景象;朝气蓬勃的小青年激情豪迈,彰显青春的笑容;幸福美满的中年人欢欣得志,感叹七瑾年华。
“在最高点你看的是什么。”画磬期待地注视着摩天轮上对面的华钟。
“阿,在最高点,我…我忘了。”华钟打晃着身体。
“嗯……”画磬眼睛眯成一线看着华钟。
“哦……是两颗大星星。”华钟微笑调皮地看着画磬的眼睛,画磬眨了下眼睛,憋住嘴巴,最后喷笑出来,然后摆出生气的模样,道:“白天哪里来的星星。”最后华钟也忍不住讥笑自己。
“你知道刘薇约谁了吗?”画磬掩盖不住微笑道。
“谁呀?”华钟非常好奇地盯着画磬。
“张智辉。”画磬抿嘴微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哈哈哈,哈哈。”华钟憨笑着摸了摸额头,两人相视而笑。
禹城午后的公园是非常美的。
“为什么跑来这么远吃东西。”画磬疑惑地问起。
“待会就知道了,就在前面。”华钟看上去非常地高兴,也有些许紧张。
前面是一间看上去年代久远,明国风格的老屋,房子的外表有些沧桑,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幸存下来的战士,应该是禹城最早的奶制品店。
不一会儿,他们从店里出来,嘴里吃着炸鲜奶、奶茶、西点虽然不是民国时候的产物,却吃出了民国时期的味道。
“给,这个,巨好吃。”华钟称赞道。
“嗯,好香,好甜。”画磬仔细地品尝着。
两人高兴地走在黄昏公园里的石阶上,华钟看了看画磬美腻的脸庞开心地说:“猜猜是什么?”画磬吃着美食,对华钟的言语就只管点头了。
“噢…还有这个,冰激凌。”华钟仓促地拿下画磬手里的袋子,“先吃这个冰激凌,天气热,很快融化,融了就不好吃了。”
“刚刚那个太好吃了,叫什么来着?”画磬好奇地问道。
“炸鲜奶,第一次吃吧。”华钟默默地看着画磬,这时华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炸鲜奶的地方,心里碎念:“第一次吃是在南方吧,一个不事过境迁的地方”。
“好好吃,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吃货。”画磬取笑华钟来。
华钟一愣,回过神来,实在忍不住冷笑说:“哼呵,还比不上你…”
这时华钟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道:“对了,这个给你。”
“嗯,这是什么?”画磬疑惑不解地看着华钟,但似乎有些准备,因为今天是她的第二个生日。
“礼物!”华钟含蓄微笑地看着她。
“我是农历六月初四,已经过了。”画磬好像不知情。
“今年有两个农历六月,你少装了。”华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也许她真的不知道,而是配合她嬉笑。
画磬眼看话就快说得太直白,含蓄地笑着。
“这个礼物非常美,你拿着就好了,又不是第一次送你生日礼物。”华钟面情,态度非常认真地说,画磬也无法推脱,虚心接受。
禹城夜晚的天桥是非常美的。
这里的天桥横跨一条大马路,城市和郊区的分水桥,天桥低下车辆非常多,旁边有一所职业学院,上、下学人流非常大,这天桥大概就是专门为这些学生建造的吧。天桥上时常会有些地摊商贩、卖唱青年、兼职、行人、骗子等等。
“没想到,这还有国旗摆件卖。”华钟说,“今天‘八一’留个纪念也好,老板买两个。”
华钟扭头转向画磬说:“给你一个。”
画磬拿着国旗微笑着看着华钟。
两人高兴地买完国旗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非常投入地弹着吉他的青年,画磬说:“我们去点首歌吧。”
青年一人一吉他,穿的很酷,衣服非常的新潮,华钟和画磬慢慢走进他的小摊位。
青年问:“点歌吗。”
“嗯...我想想。”画磬把手翘到后面想了想。
“我知道有一首青春励志的歌适合你们,我先弹唱...”青年说完,音乐就响了起来。
青年的手指熟练的在吉他弦线上撩拨,清脆的声音,细腻地进入华钟和画磬的耳朵...
八月二十日末伏第十天,清晨,天空和边界都是暗蓝色的,华钟的奶奶耐烦地叫唤着熟睡的华钟吃早餐,这是从放假以来这么认真地喊华钟起床了。在奶奶的呼喊下,华钟折腾了一会,两只熊猫眼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睁开,只见奶奶拿着个小篮子,站在房间门口。
华钟迷糊和疑惑地问道:“奶奶,你拿着篮子要干嘛去呀?”华钟的奶奶一脸无奈地说:“去敲钟,顺便买菜。”然后又叹息地说:“算了,你继续睡吧,我还是自己去咯。”
华钟慵懒地回答道:“天还没那么快亮呢。”
洗漱完后,华钟把手机放进口袋和奶奶一同往山那边走,天空渐渐开朗,抬头可以看见太阳的光晕已经漫散山尖,奶奶喊着华钟加急步伐,赶在太阳照射村庄时,敲响编钟。
虽说奶奶是六旬老人,但是身板硬朗得很,事情要是急的话,走起路来都能带起一片尘土,身后的华钟小跑跟上,不一会儿便到山脚,村民一同敲响三伏天最后的旋律,群鸟闻声起飞,收尾之声,响遍村子每个角落,村民们双手合十祈祷默念。
之后,华钟和奶奶又一起去了菜市场,这是华钟这一年来第一次去买菜。菜市场并不远,他们买的菜也不多,悠哉悠哉地行走在稀疏的人流中。
华钟一时想起口袋中指示灯不停在闪烁的手机,一条条微信映入眼帘。
其中:“我在家里,谢谢你送的精美的小石头,但就是有点灰”,“我要走了”,“我考试的笔记本记得还我”,“还有我的铅笔”。这是画磬早上八点钟的微信,字里行间表达着画磬的依依不舍。无奈她要去看望病重的爷爷,要去南方,并且画磬父母已决定画磬在南方读书,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了。
他们上了飞机,没有了信号,与地面失去联系。画磬思念地再次打开华钟送给他的精美盒子,也许真正的白玉也比不上此时的废石。
而在此前,和奶奶一同行走的华钟突然说:“奶奶,我突然有事,要走一趟。”
华钟一边疾跑一边不断拨打没能打通的电话。
他跑地飞快,知道为什么去那里,也猜到去那里的结果。
不过一会儿,华钟到达画磬的住处,透过房子玻璃可以看清窗外,有一个正在按门铃的小子,眼里是惊奇欢欣;另一边,透过飞机玻璃可以看清窗内,有一双泪汪汪却不流下一滴泪水的眼睛,眼里模糊地映照出朵朵白云。
华钟在画磬屋前一直等到中午,然后紧张地跑去问刚回来的邻居,得知画磬一家早已离开,其实华钟只是不愿意隔着一道看得见摸不着的墙说,“有机会再见”。
华钟拨打着电话心灰意冷地回家。
在电话的另一头,华钟问道:“奶奶,吃饭了没?”。
奶奶说:“在菜园子里整理土帛,顺便摘点辣椒呐。”奶奶听着华钟的语气有点不对,又说:“有些花生可以拔了,你也过来帮一下忙吧。”
田野上的稻谷将要成熟,田里不需要再浸满肥水,川流不息的小溪也头一次这么清澈。
“奶奶,我想知道有关山洞的事。”华钟一回来,什么也不提,却反常地问起山洞的事情,这是华钟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地想要知道山洞的历史。
奶奶表面安静,实则惊叹,内心不情愿地说:“听说上山的围栏被毁坏了?”
华钟抬起头,一声不吭地看着正在用锄头松土的奶奶。
奶奶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冲着华钟吼道:“喂,臭小子,你今天怎么了?”
华钟从郁闷中醒悟过来,看着奶奶一改凶狠的脸,道:“感觉失去了什么东西。”
奶奶突然停下,说:“我只是听说过,这溪水是山上流下来的,你好奇,就去看看吧,也许有你想要的。”
华钟转过头,望向整座似乎突然神秘的桥背山,心里想着:确实如奶奶所说,它在召唤着我,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