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是第三卷:二度南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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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琅说:“二公子,恕我忠言。左林两家乃亲家,况且当年左家进淮左,靠的是林家之济。左林两家本应多多合作共荣,而不是唯思商机独揽。”
左民反击道:“左家并非刻薄不思报恩分享之辈。林家之济是实,而十年前林家周转艰难时,家父虽在创业中,仍慷慨捐资亦不虚。合作的事有为,有不为。林门专攻手工和茶业,左家从不睥睨。左林生意本井河不犯,如若有合适机会,亲家坐下来共商合作互惠事宜,左家举双手赞成;如若是强行分摊,恕左家不能从命。”
林乡龙早就有些嫉妒左家后来居上,赶超自己,这回听左民一席话,更有被刺痛的感觉。“哼,”他开口说话了,“别以为你们有钱有势,就把当年的桥给拆了。林家完全可以自起炉灶经营盐业。本来顾及亲家关系,不想釜底抽薪,现在既然你们兄弟不顾亲家颜面,那也恕我林家无情了!”
左纳接过话头:“岳父大人言重了。我二哥只是回应求均叔的话,并无不顾亲家关系的意思。”
左民趁势说:“三弟提醒得是。想来三弟三弟妹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何来不顾亲家颜面之辞?左林合作,来日方长。我不是说了,将来有合适机会,亲家可以坐下来共商合作互惠事宜。眼下,我只是不想他人从中离间而已。”
一席话说得王东琅如坐针毡,越想越不对,便说:“二公子不要话语带刺,暗箭伤人。你明说了,到底是谁从中离间?”
左民叹了一口气,说:“求均叔,你是左家元老、长辈,我本应该敬重你才是。可是这次我回左家后,所见所闻,你对左家都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一直坐着不说话的左健开腔了:“我也觉得,求均叔您没有以前厚道了。”
林乡龙看事情拧成了这样,就说:“嗐,瞧你们主仆搞成了这样!也罢,别争执了,改日再议,再议!”
左纳连忙附和:“岳父大人说得对,正好我们也得准备家父的祭祀事宜了。改日小婿亲自登门回访!”
林乡龙“哼”地一声,离开了厅堂。王东琅紧随其后。左民却唤了声“求均留步!”王东琅怔了一下,站住了。
左民走了过来,说:“听说你已经在为林家做事,非常忙碌。近日我们发现左家账房多处出错,钱数短出,想必是因为求均太忙所致。再者,近来我看出求均已经难与左家想到一处。聚散本自然,诸多缘由,你的左园账房总管,就做到此时为止吧。”
王东琅一听,圆睁双眼,说:“好哇,左民,小时候我算是白疼你了,你就这么对待一个侍奉左家多年的老臣?”
左民冷冷地:“从家父开始,到我三弟手里,左家没有亏待过你,是你先对左家起异心。南边那栋房子亦为左家房舍,求均既已侍奉林家,本应搬到林宅去住。然念在我们几十年主仆情谊的份上,你可继续居住,直至你找到更佳的住处为止。”
王东琅一听就嚷了起来:“我才不稀罕那栋破房。我搬就是,可左家得给我一笔钱!”
左纳说话了:“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左家每个月没少给你钱!怕你没地住才留你。你不住,反而还要钱,我还想问你呢,上两个月账户里各少了十贯,钱哪里去了?”
左纳话音刚落,就听王东琅“哎哟”一声喊疼。原来,他的手动着下巴那颗痣上的几撮毛,情绪一波动,下意识使劲往外一揪,竟拔下了两根白毛来。
左民一摆手,“三弟,算了,再凑一点钱,给他就是。”
王东琅走了。
左家三兄弟聚到了一起。
左纳:“这次我们好像对王东琅有些狠了。”
左民:“我们这次对王东琅是狠了一点。但是为了一个纯洁的左家新班底,杜绝后患,我们只能这么做。”
左健:“同意二哥说的。这个事由二哥来做也最合适。他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广陵,而三哥,是要长期呆下去的。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三哥不好跟他搞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