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辰到了,左家两套马车,披红带花,由身着大红衣袍的左纳领着,前往林家迎亲。马车上有鼓乐队,一路奏乐,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马车在林家门口等候了一会儿后,就见林家人簇拥着以红头巾遮面的新娘出来了。新娘一出现,鼓乐声骤停。新娘的母亲和弟弟妹妹边走边哭,磨磨蹭蹭地,一小段路走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走到车前。那个悲戚戚的情况,让左纳多少有几分尴尬。他小心翼翼地把新娘扶上马车,坐好。然后自己乘上另一辆车在前面开路。
迎亲的马车到了左家大门口,这时鼓乐声、鞭炮声连成了一片,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人群里叽叽喳喳:“这是谁家,这么气派?”“你不知道啊,他们是洛阳下来的大户左家。才来三年,就这么发达!”“人家胆子大,刀口上的生意都敢做!”“哦,难怪呢!”
左纳先行进了左宅大门,来到门内前堂静候。左家大厅堂一应人员物品已经准备就绪。一身喜气的左江候在那里。自从南迁以来,左江连失两位至亲。这场婚庆,无疑是一场会给左家带来吉祥好运的喜事。焦裕仁被请来做主婚人。不一会儿,新娘被左庄园一位十二岁左右的女孩子搀扶着进来了。左纳迎了过去,和新娘一起缓步前行,进了大厅。等新娘站稳了,焦裕仁便喊夫妻对拜。左纳转向新娘,鞠躬作礼。他偷偷瞅了一下林双影,只见她红绸巾盖面,却不知她此刻是副什么样子。左纳心中开始起了荡漾。
新人对拜后,焦裕仁便示意新郎把新娘携入新房。
新房在左厢房第一进。里面床榻被褥及四墙屏风皆见红绸龙凤,喜乐满屋。新娘坐好了,左纳便暂时出厢房去。外面大堂里已经摆好酒宴,左家的亲戚朋友们陆续就座。林乡龙坐在左江身边,虽然一直微微笑着,心情却是有些复杂。
左纳忙着为婚宴上的人们敬酒,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疏失。也就是在这个婚宴上,左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三儿子真的长大成人了。婚宴上,首次听到人们称左纳“少庄主”。那林乡龙一听,呵呵地笑。
婚宴结束了以后,应酬了一天的左纳觉得十分疲惫。因为喝了许多酒,脚步有些不稳。走进厢房内室时,发现林双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脸还被红头巾盖着。左纳这才意识到,从今夜开始,他单独睡觉的生涯就结束了。从今夜开始,就是两人共一床了。他走过来,在林双影身边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来,掀开了那个神秘的头巾,看到了双影低垂但转动着的眼睛和蒙着羞色的脸颊。
案台上的红蜡烛还在烧着,所以新人不能睡下。忽然,左纳看到被褥上撒放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就各拣一颗,递给双影,说:“吃吧。”
双影没胃口,就问:“这些东西撒在被褥上,是要干嘛?”
左纳踌躇了一下,说:“说是为了早生贵子。”
双影一听,不再吭声,脸却红透了。左纳看着她,对她的脸、她的手、她的红衣裳和那新娘袍里面的身体越来越感到好奇。他脑海一阵扑朔迷离,小蝶的幻影不时落在双影的身上。
红蜡烛啪啪地响。左纳抬头看了看,耳边响起了儿时小蝶的声音:“我选你当我的新郎……”左纳脱口而出:“蜡烛就快烧完了,我们宽衣歇息了吧……”说完便去拉双影的手。
躺下了以后,大红烛熄了,只剩下两盏小小的烛灯还亮着。左纳借着那微弱的光,和双影的脸、肌肤亲热,第一次做了了男女的交合之事,也体验了雄性的快感。
第二天,左纳一早醒来,昨日的疲劳消失得差不多了。双影还在酣睡,他自己起身,悄悄走出了寝室。
天还很早,天井里空气清新。两端两棵梨树开满了白色的花朵,鸟儿绕树叫得欢。左纳在天井边上站了半晌,想到大哥逝去,二哥出外征战,四弟身体羸弱。自己俨然已经是左家的后起砥柱。昨天婚宴上,不是有人叫自己少庄主吗?娶妻成家,左纳感觉自己好像一夜长大,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