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第七十九章(上)提到:“弋阳位于豫州最南、淮河上端,东连淮南,南接孝感,北通汝南,西达襄樊,为多郡通衢。而且,弋阳山清水秀,气候宜人,被誉为山水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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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战英从豫南回到丹徒(京口),告诉文秀他已经在弋阳找到了住处,是孙尚祖客栈一位常客的地方。战英还说,孙尚祖也觉得造纸生意可做,因为西南一带很缺纸张。
看来,战英迁徙到豫南已成定局。
从丹徒到弋阳,路途和一百多年前左家从洛阳南下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让弟弟独自去那么远,文秀实在是既不舍也不安。“大哥让你去,家里也有本钱让你去创业。但是你得答应我,常给家里来信,争取每年回家过年,实在不行哥过去看你。还有,如果生意做不成,千万不要勉强支撑着,早早回家。江左是我们的大本营,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哥。”战英频频点头。想到自己执意要出去,大哥肩上担子加重,战英心里并不好受。
战英和谷兰两口子加紧整理物品行装,一转眼,就到了要离开的日子了。
临行前夜,文秀唤来贴身下人,把两个箱子搬到了战英厢房里,说:“二弟,这是一箱铜钱和一箱衣物。我知道你懂事,还是得跟你啰嗦几句。你还小,又多年在外,不懂挣钱的艰难。出去锻炼锻炼其实也好。千万记住,勤俭节约,不乱花钱,因为钱是不经花的。大哥就给你这么多,供你一家生活和你创业用。这些用完了,就要靠你自己了。”
文秀说完,身后的妻子说话了:“战英弟弟,弋阳气候不比我们江东。我赶了几件外衣给你们带上。出门在外,身体最重要!”
此时此刻,没有了父母,自己又要携家出门,战英才深深感到了兄弟的手足情深。感动之余,他跪了下来,向大哥行大礼:“大哥情深意重,战英感知!请大哥饶恕为弟的离家之举。弟弟不在,大哥会更辛苦,请大哥自己多多保重身体!”
谷兰在一边见了,也连忙跟着跪了下来。“大哥大嫂慈爱如父母,谷兰感念铭记于心。来日好好回来报答兄嫂!”
文秀一看,心就软了。“二弟、二弟媳请起,不必行此大礼。家里不是还有三弟在嘛。我自有分寸,二弟不必担心。”文秀妻也跟着说:“是啊,自家兄弟,这都是应该的,不要说谢谢的话。”
第二天,文秀准备了马车,派了一名身强力壮的车夫专程送战英一家上路。除了文秀一家人,还有三弟左连衡一家也来相送。临走时,战英的儿子左甚辉哭闹起来,不想离开左家的堂兄弟和学堂里的小伙伴们。谷兰也止不住掩面而泣。左文秀强压着心中的离别苦,对战英说:“二弟,此去山高路远,务必诸事小心!”左连衡也走上前来叮咛了好几句。左战英毕竟是趟过黄河,闯过关中的人,他对文秀和连衡说:“大哥、三弟请放心,当年我在长安九死一生都过来了,知道怎么做。我到了那里就会来信的。你们都多自珍重,我们兄弟后会有期!”
就这样,在文秀大哥的支持下,左战英携妻子高谷兰和七岁的儿子左甚辉,告别兄弟,告别左家,离开江左,奔赴他们的新住地——豫州最南端的城镇弋阳。这年,战英二十七岁。
一路朝西,天越来越冷,地越来颠,树木也慢慢变了样。
路上,除了路途劳顿外,还要不断回答儿子左甚辉的问题:
阿爸,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丹徒?
为什么要去弋阳?我们去弋阳干什么呀?
弋阳是个什么地方呀?我们去了住哪里呀?
弋阳有学堂吗?有好玩的东西吗?有香丁包吗?有鱼卤面吗?
阿爸,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
战英回答说:“儿子,阿爸也不知道弋阳是什么样的。人,经常是要去到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过日子的。弋阳应该也会有香丁包、鱼卤面和学堂,只是会和老家的有些不同……”
一家走了二十多天,才走到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