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卿在下人的扶持下颤颤巍巍的走入道乾宫,除了白千秋之外,即使是皇后娘娘都要起身致敬。
“王爱卿不在太常府中养着怎么来到这里给我祝寿?”
王之卿跪下道:“吾皇万岁!
臣此次前来是因为有要事要禀告皇上,此事太大,恐危害天下局势,所以臣不得不出府来到宫中亲自与陛下言说。”
“爱卿所言何事?”
能让这个老家伙亲自出面的事情,白千秋一下子来了兴趣。
“回禀陛下,我今日算国运,发现我国有有一毒瘤,且即将危害懿国。此祸起于北固城,乃是那北固城主包藏祸心,还望陛下立刻派人调查。”
“北固城主?”白千秋眉头一皱。
因为那王之卿口中的人乃是白千秋年轻时游历江湖的结拜兄弟,曾多次救下白千秋性命。
白千秋登基之时说要封他一个王位,可是他却不肯,只说要当一城之主,让白千秋把他家乡的城池封给他。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千秋很少听到这位异姓兄弟的消息,久而久之都快把他忘了,没有想到再次想起居然是因为王之卿。
“爱卿认为要派何人?”
“回禀陛下,那人乃是世间白虎,常人根本无法对付,需要一位有真龙气运的皇子前往才能镇压。”
王之卿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白泽,白泽一下子明白了他此次出宫的去处,也明白了这个九死一生的局就在北固城!
“皇子?”白千秋转头看向诸位皇子,北固城城主的实力他知道,年青一代没有人会是骂人的对手,所以断不能派白源这样的皇子去涉险。
若是派白泽……
白泽刚刚给他一幅如此贵重的玄关图,而且他也觉得对这个孩子关心太少,让他涉险也不合适……
就在白千秋左右为难之时白泽上前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北固城!”
“你愿意?”白千秋一惊,自白泽出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白泽,此次是他第一次观察白泽,似乎……与曾经的他容貌气质最为相似!
“好,你去北固!”
“谢父皇!”
白源眉头一皱,他想不明白一向与世无争的白泽怎么突然在父皇面前如此积极的表现,又看了眼王之卿,觉得他与白泽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
寿宴之后,众人回到府中,白泽准备一下,明日出城。
正常来说出懿城算作是得偿所愿,可是真要到了离开的时候心中又泛起浓浓的不舍之情,这就是人族自相矛盾的地方吧!
所以他收拾好行李之后就坐在院中发呆,等待明日的到来……
………………
白千秋回到御书房,在他身前有三个物件,一个是白沐送的仙草,一个是白泽送的玄关图,还有白淼送的那个妖族。
他先是拿起仙草,听太医们说,这株仙草要直接服用,因为在太医院没有一味药草能配得上它作为辅药或者药引。
白千秋张开口,几次拿起仙草又放下,这都是因为他疑心太重!他害怕这是白源指使白沐给他下的陷阱,为了这帝皇之位不知多少兄弟自相残杀,不知多少年轻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最后他还是没有食用,拿起那幅玄关图。
将图打开,一道光芒闪过,白千秋已置身画中。
站在图中的北玄关面前,感觉与真实的北玄关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他去过北玄关,知道那种感觉,心中赞叹不愧是画圣的手笔。
来到迷雾之前,他一步踏入其中。
瞬间,一股无法言明的恐惧之情涌上心头,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一缩,身体本能的想要退回去,可是他抑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低吼道:“区区一幅画而已,我乃真龙天子,身在皇宫岂能怕你不成?”
说着,在她的身上燃起金色的火焰,那火焰温度高到扭曲了画中的空间,那幅玄关图的表面有一处渐渐变黑然后整幅玄关图燃烧了起来。
画中的世界随之即将崩塌,白千秋要在画彻底毁灭之前出去,否则他会和画一起被烧成灰烬。
可他不甘心,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又向前走了两步,他似乎又看到了什么颠覆他认知的东西掉头就跑。
两个呼吸间,白千秋再次出现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而他面前的桌子上一幅价值连城的画作变成了飞灰,一阵风吹过散落在御书房的角落里。
白千秋若有所思,他在思考吴也既然没有踏出过玄关,那么玄关之后他在画中看到的那个世界,究竟是吴也的想象还是蕴含天道窥探出一丝端倪?
白千秋坐在龙椅上沉默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起身走向那妖族。
此时那妖族还保持着人形,一副妩媚女子的模样,看白千秋走来害怕的蜷缩在笼子的一个角落里,眼含泪光、楚楚可怜。
“你……来自哪里?”白千秋俯视着笼中的妖族,丝毫不被她的美貌所影响。
妖族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白千秋眉头一皱。
根据古籍中记载,妖族的智商甚至要在人物之上,而且他们大多是野兽通过修行而演化出来的,所以修为极高,且能口吐人言。
可面前这个妖族与古籍中差异巨大,有点像古籍中记载的“二代妖”!
二代妖,顾名思义就是两个妖族结合的产物,他们因为没有经过漫长的修行所以没有什么修为,因为没有和人类接触过所以不能口吐人言。但他们修行天赋极高,修行之后常常能超越先辈,甚至修成“妖仙”!
可若说眼前这女子是妖二代又不可能!
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的妖族,如果她上一代也在懿国,那两个妖族的实力足以和整个懿国掰掰手腕,怎么可能让后代沦落至此?
所以这个妖族的存在十分矛盾,白千秋甚至在脑海中形成了一种大胆的猜想:这个妖族并非出生在这方世界,她可能是从四大神秘之地出来的!
所以,现在的白千秋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教会这妖族说人言,这样他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白千秋尝试了一下,把这妖族吓得不轻,无奈之下他发现自己有点操之过急,还是应该先和她建立起一定的关系,最起码不要让她感受到恐惧。
于是他打开了笼子的门。
他没注意到,那妖族女子背着他阴谋得逞的笑了……
………………
太常卿回府中,立刻命令下人准备一百零八盏油灯送到他的书房,然后独自一人走进去将房门紧锁,命令府中所有人不得干扰他,并说要辟谷,不食三餐。
府中下人猜测,太常卿此次出去乱了气,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一些人说太常卿出去有所感悟,这次辟谷就是证明,他再出关之时可能更加接近天道……
………………
大荒宫,大荒八族也在各自收拾,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各自的目的都已经完成,此时回去也算遂了心意。
拓拔苦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些下人在忙碌,拓拔云川在楼下门口守着,他转头将脑袋从二楼窗户探出去对着下方喊道:“云川将军,此行可有收获。”
拓拔云川回应道:“有!”
“为何?”
“见识了懿国的人和事物,回到大荒更好做出对策。”
“就这些?”
“少族认为还有什么?”
拓拔苦笑道:“云川将军肩膀上一处太白剑宗留下的剑伤从何而来呢?”
“……”拓拔云川没有回应,拓拔苦哈哈大笑,整栋楼阁里面所有的下人听的真切……
风族楼阁之中,风语诺安静的坐在窗前,大祭司站在她身后。
“大祭司,那个真命天子难让我喜欢,我对他没有情爱。”
大祭司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这丫头急什么?他命中有一劫,这一劫若是过去便会脱胎换骨,倒是你们的姻缘才算天成?”
“那要何时?”
大祭司望向远方道:“不远,我们回大荒等待便可。你二人之间千丝万缕,剪不断的!”
………………
懿城西南,有一位樵夫,樵夫总是迎着朝阳而出,踏着夕阳而归。樵夫为人很好,有时间时常帮别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受街坊邻里的爱戴。
他皮肤黝黑,笑起来傻傻的,很憨厚,一口牙齿有些泛黄,胡子很长有点邋遢。
看起来如此平凡,唯一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他的肩膀上总是落着一只蝴蝶,陪伴着他。
今日他如同平常一样忙碌了一天回到了自家的茅草屋中,看着桌子上的一叠信件他不禁苦笑。
这一叠信件每一张都是一个姑娘的基本信息。他曾经帮了媒婆一个忙,那媒婆许诺一定要让他娶到一个漂亮媳妇,所以每日都会送来这些给他看。
对于这些东西,他自然当作没看见,后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掐算着日子,距离那一天越来越近……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突然他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坐起身。
每一幅画和他之间都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他能感知到,他的那幅玄关图如今被毁,而且位置就在皇宫之中。
察觉如此他叹了口气,看来也是时候离开懿城去完成他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