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汽车旅馆,一所房间内。
约尔姆推开被褥,坐了起来。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日照烟炉,约尔姆抱着被单,一身黑色丝质内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黑白相间的反差。刚一睁眼,便看到王艾真坐在椅子上靠近窗户,阅读着报纸,而在桌上,还有一大叠报纸。
从窗外看去,远处,一台肉眼可见的三足机甲仍然不厌其烦的发射死光,摧毁建筑物,只是那距离对他们而言太过遥远了。
“醒了。”王艾真一边悠然看着报纸,一边蓧地说,“新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早餐也在这里,你去刷牙洗脸先吧。”
“你在看什么?”约尔姆起身,露出窈窕地身材,坐在床尾,兀地说道。
“年报,还有一些小道消息。”王艾真头也不抬,简单回答道。
“那个,你昨天的异状,我曾经见过,但又不像……是精神核变吗?可是那不是让人洞悉上帝的视角,增强战斗本能吗?可是你的肌肉……”约尔姆进入洗手间,哗啦啦打开水龙头,然后像是平常聊天道,随即话锋一转,明显感觉得到笑意地说:“你应该早都不是处男了吧?”
“精神核变?这个名词,你们是这么定义的吗?”王艾真略微沉思地说,“我看得出你对我们中国武道和宗教有一定了解,你一定很好奇,修炼气功和武功的人,不应该做到无欲,无漏,舍弃臭皮囊,以飘渺的道作为追求的终极。”
“这是我们关于‘脑域’的研究,我们抽取了一千个案例,其中三十七个成功,十二个最终活了下来。我们发现,当人面临极端生命危险和恐惧时,求生的本能会爆发出来,诞生出一种叫做‘返祖’的野兽本能,这时候大脑垂体会分泌一种白色的液体,我们称之为‘脑核’,分别有精神核变三个阶段,我是处于第三阶段的幸存下来的实验者。”洗手间里,传来约尔姆含糊地声音,然后继续说,“所以我很好奇你们的武道,要知道,在各国现存的修炼体系中,我都学过很多,不管是瑜伽,柔术,关节,军体,希腊斗技,日本忍术,甚至于你们所谓禁欲最厉害的佛教,在你们的圣地布达拉宫,我也学习过一段时间欢喜禅和密宗功夫,都没有你们这么禁欲这么严重的。基督教本意不劝人禁欲,而让人好好地活着,而你们是从心地上排斥这种感觉。”
“在我们东南亚的国家,这项研究也叫做‘基因锁’,我的情况我们这里有过案例,所以也有过研究。”王艾真一心三用,并没有任何不适,“所以我并不是纯粹的武者或者道士,我既然生活在红尘,就要以人的姿态活着。随本心做事,不违背我的道德观,我的感受,我认为,人一生不过几十年,上百年,王侯将相,皆为土灰,来世并不靠谱,但为自己活着,却是最真实的感受,至少,我从未后悔过。”
“是我们的研究进度滞后了,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基因锁’的名词了,之前那个日本人也说过一次,这样看来,我们所谓的精神核变,其实只相当于你们所谓的基因锁第一阶段。”听到洗手间吐水的声音,约尔姆声音半响才传来,“该笑笑,该哭哭,不在乎常人的眼光,维持最基本的道德……该是怎样的环境,才培养出你这么一个怪人。诶,按你这样,你有女朋友吧?或者有喜欢的人。”
“通过面临着生命危险、死亡的恐惧中,具有更加强大执念的人就能够激发出生物的潜在能力,这便是基因锁的第二阶段;能够自由控制自己90%部分的身体,将潜在力量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包括肌肉,血液,神经和五感等,这就是基因锁第二阶段。我之前肩胛骨,胳膊,腰部都受了伤,但我收缩了肌肉,控制了血液流出,而且因为身体素质原因,我的自愈也在提高。”王艾真淡淡地说,“呵呵,往事不堪回首,我可不像你们一开始就是天赋卓越之人,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勤学苦练的龙象般若功很适合我。”
“我没有女朋友,至少是我认为的。喜欢的人嘛……我个人是一半看中内在,一半看中外在,如果实在无缘之人也没办法,如果皮囊都不过出色,确实难以引起我动物的本能。”王艾真笑着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经过多年来到处修炼,打架,总结了一套自己的东西,以蛇的柔韧绞杀对手,鞭子破空的甩劲,还有循环不断地来回,腾挪卸力……我崇拜Jormungandr,它把身子伸展,头尾相咬,象征生生不息,所以慢慢的,我的外号被叫做‘世界蛇’。”出来的约尔姆,也不顾及,就这么在王艾真面前穿衣服,而她的语气有些自豪,“我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我只在意我的武道,我想要赢,变得比别人强,享受战斗的过程,当然,如果真的要说的话,我希望那个人不仅要年轻,容貌好,一样醉心武道,一定要比我强,而且必须凡事听我的。”
“哈哈,所以说,你很适合武道,那就一直追求武道吧,别失了初心。”王艾真放下报纸,笑着起身,对约尔姆说,“我们要离开了,现在的我,对这部片子有点头绪了,该是……去看看的时候了。”
……
在炮火连篇的华府,有这么一个地下室,深壕于百米之下,二战后不久便开始筹备,最初的用途是防止核弹威胁,其储备的粮食和配套的设施接近完美。
而现在,这个昔日预备的地下室,终于作为如今美国政府机关暂时指挥之地。
“什么,什么,请回答,请回答,第三装甲师,第三装甲师,请回答。”“黑鹰战队请前往五百公里外的大峡谷,搜索幸存者。”“国民第七步兵师遭遇ET膝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一进来,便听到走廊两侧,门后面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到处响着,呼喊着,敲打声,不时有身穿西服和军服的人来往走过。
穿过亨长的甬道,便到了视野开阔的地方,一个高高的柱形建筑立在中央,四周是人造草坪,树木,小溪,还有一条条小道,在这里,可以看到许多的难民都神情呆滞地坐在这里,从他们的衣服看得出来,每一个人地位都不低。
“您好,这边请。”一身职业套裙的美丽女人招待着爱丽丝等人径直走向柱形建筑的入口,从中进去,也是别有洞天,一台直通上面的升降机出现在眼前。
“总统阁下,国务卿阁下,将军阁下在里面等候着大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美丽女人立在门口不动了,爱丽丝他们知道,送人送到最后一步。
敲门,得到许可后,开门,便见到办公室里,办公桌主位上坐着黄短发中年女人,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盯着他们,还有中年女人面前坐着的两个老人。
“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好,请坐。”中年女人和蔼地笑着,伸手做了请的动作,于是爱丽丝一行人便坐在了沙发上。
“你不是总统,总统不应该是小布……”爱丽丝刚一坐下,深深思考后觉得不对劲,开口便问。
“是这样的,总统先生在ET袭击之后死于白宫,现在由我代理总统位置处理问题。”中年女人没有在意爱丽丝的唐突,耐心的回答说。
“容我介绍一下,我是希尔里,这位是国务卿麦哥先生,这位是国防部长雷克萨斯先生。”中年女人希尔里说道,“不说说你们的来历吗?神秘的团队们。”
“我是爱丽丝,这是瓦格纳,红皇后,中村功。好了,你们可以理解我们是暗地从事挖掘和开发人体潜能的组织,在我们手里有很多黑科技。”爱丽丝淡淡地说。
“挖掘和开发人体潜能吗?哈哈哈哈。”肥胖的雷克萨斯扶额狂笑,笑罢觉得不妥,摇了摇头说:“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和我们合作吗?”
“严格来说,是这样的。”中村功抢话道,“我需要你们一手关于近年来的X档案,还有你们对到来的ET了解到什么程度,还有你们实际的情况。”
“你们是外地人吗?”希尔里突然问。
“我们是……”“我们不是,我们是在美国本土活动。”爱丽丝刚要说,中村功一点她的腰,插口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别忘了,我们对所谓你们国家的荣誉和使命,责任并不感兴趣,我们只对如何解决眼前的危局感兴趣。”
“哦?我们了解过那段视频,也有目击过,可我不认为我们离开了你们,什么也做不了。”希尔里双手一摊,说道。
“那就请问总统阁下,你们突破得了ET的防护罩吗?”中村功问。
“这只是在我们是否想要或不想用核武器的考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也做好了环境问题的打击。”希尔里道。
“只怕你们毫无头绪,你们甚至连是否核武器能否突破他们的防护罩也不确定吧……”中村功站起身,从身边的背包里取出文件袋,丢到桌上,“这是实地统计各方面ET机甲数据,还有简单的防护罩运作原理。”
“这不可能,我们捕获了一台,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仍然无法理解相关的技术……”雷克萨斯惊讶地伸手到文件袋,而被中村功一手按住,贴近说,“做生意,有的时候需要坦诚,有的时候,需要保留点小小的秘密,不是吗?”
“不用怀疑我们,我们既然能让人体做到那个地步,自然也有你们想象不到的科技和技术。你们提供资源,我们提供思路和技术,这是个双赢的买卖。”
希尔里皱着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你们是怕我们是中国派来,还是俄罗斯派来的呢?”中村功转过身,渡步,道:“为了表达你们的诚意,我需要亲自去看ET的机甲和尸体,作为回报,我们会提供一些相关的科技技术。”
……
熙熙攘攘的码头,一辆汽轮正缓缓拉上甲班。很多人未上船的人怒骂,还有很多人的诅咒,以及更多的的的是如飞蛾扑火涌上来,跳起来想要攀上汽轮。
汽轮甲板上早已站满了人,水泄不通,人碰人,甚至还有很多汽车停在上面。船长从驾驶室走出来,望着如山一样的还未登上船的人,神情复杂,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回去了。
在这里中,一辆老式皮卡里,眼镜男坐在驾驶座,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人,心脏扑通扑通跳,白天的余惊还未消停。东躲西藏了两天两夜,亲眼见到身边那几个所谓的伙伴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有些后悔不该离开那帮所谓的资深者的,没了水,食物,枪里子弹打空了,如果不是冒险抢了一部车,恐怕早就死在路上。
他当时的确是恐惧和贼心上头,如果选择重来他绝对不会和资深者翻脸,他当时一定疯了,能凭空变出东西的人,能没一点手段吗?以前的察言观色都到哪里去了?
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如果他能这么活下去,如果资深者能完成任务,是不是他也能顺带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应该是他比其他人心理平衡的地方,想到这里,长吁一口气,心底祈求开船过程中不会出什么问题。
车外面轻轻敲门,眼镜男没有理会,只是这敲门响个不停,眼镜男这才有些不耐烦,一锤方向盘,转过头要看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门外面是一个金发冷美人,漂亮,年轻,妩媚,明媚四射,顿时,眼镜男不知怎么了,眼前一亮,便打开了反锁。
只是这金发女人一进来,便直接捧住眼镜男的头,激烈地拥吻起来,眼镜男顿时有些晕乎了,暗想一般这种事情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紧接着,全部挪了过来屈膝整个身子压在眼镜男身上的金发女人双手往下,碰到了眼镜男的皮带。
“喂,喂喂,这是不是有点快了。”被突如其来的香艳冲昏了头,眼镜男最后的理智觉得一丝不对,可还是被浪潮扑灭,眼看就要骑马上枪,大干特干了,突然间,两人只觉得一阵颠簸,整个天地来了个翻天覆地,整艘船,倾斜了。
皮卡沉入水中,眼镜男的欲火也被这危难浇灭,一把推开金发女人,赶紧打开车门,往外游了出去。在沉下水最后一眼,他看到了三足机甲的身影,直觉告诉他一定要离开。
只是浪涛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脸上,呛得他连连咳嗽,而且也不知游了多久,总是力竭,只能抱着一条浮木,随波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