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西风曳树,繁星点点,整座纽约化为喧嚣火海中。
一席深黑色风衣,头戴圆顶帽的冈尼尔,就这么坐在帝国大厦顶楼,俯瞰着下方的一切,目光空洞茫然,陷入沉思,而手指中的一条雪茄,正缓缓燃着。
凌驾于世俗的道德,只为自私自利的活下去而着想的轮回者,内心里是否会不安,愧疚?如果,连漠视生命都做不到,又怎能以大无畏坚毅的勇气在错综复杂的危险中,寻得自己一线解脱呢。
说到底,从出生,睁开的第一眼,你便属于你,若你把眼前的一切当做虚妄,那边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宛如参禅的高僧,顿悟了高深的箴言。冈尼尔深吸一口气,表情从未有过的轻松,平静。
虽我毁灭世界,但,从今以后,我只为自己活。
“话是如此,但如果连正视自己内心的勇气都做不到,只为行尸走肉麻木的活着,以一种机械封闭自我感觉,又怎么算是好好活着呢?”
在冈尼尔的身后,爱丽丝和薇拉双人持枪,警惕地注视着眼前来人。他一身白衫,平淡无奇,一湖清水,清澈透彻,双眸中,是如浩若星海的繁大,是璀璨如光的耀眼,古朴,淡泊,宛若诸神。
诸神之上,便是九天。高台之上,更有苍穹楼宇。
“哈哈哈哈。”
冈尼尔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重重咳嗽。爱丽丝和薇拉虽不懂冈尼尔为何笑,但王艾真也报以微笑。
“即使如此也压制不了你的潜力吗?果然,每次的轮回,主神都会拉近一些大潜力的人。这个时代选择了你,不过我啊,却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冈尼尔转过身,正对王艾真,而随着他的话,四周气温骤降,原本凌厉的西风化作如霜的刀,吹拂到此,便化作银白色雪霜。银花坠落,白晶横立,仿佛整个世界都化作雪之国。
“当初的北冰洲队是个养殖队,只注意单体的发展和潜力。虽然我们不曾迫害和欺负新人,但也剥夺了他们进步的空间。”冈尼尔跳下来,慢慢与爱丽丝和薇拉齐肩,说道。
“经历恐怖片,团战,搜掠剧情资源。那时的我们,很强很强,以队长他们为首的三大战力,甚至都基于基因锁三阶的水准,这是什么?纵然主神的亲儿子,特殊的天神恶魔小队,队员平均实力也不过如此。”
“但在一次剧情中,我们遇到了南炎洲队,我们地域的对头,范围在中国和中东南部一带。”
“真的很可笑,他们甚至连一个基因锁二阶的人都没有,三个基因锁一阶,这叫什么事?”
“即使我们晚进入八十天,但我们相信,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作战能力,纵然牺牲一些新人,我们也能无压力碾压这种新生小队。”
“可结果让人惊讶,在那场团战中,我们的智战中败得一塌涂地,对方智者仿佛算无遗策,当时的我们有领先我们那个地球科技三千,进化为四级文明人工智能天网,在地球里就是国际犯罪心理学大师的智者,我们几乎分析出了所有一切的可能,变量,不稳定因素,可最终,他们携大势,我们几乎与全世界为敌……”
“如果不是与我对战的人疏忽,恐怕我也活不下来。”
回忆着,冈尼尔叙叙而谈。往事如烟,他的表情痛苦但也有轻松,“整个北冰洲队,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只有我一个人,这时我才知道,原来的我,面对主神,是这么的弱小……”
原来我所在的小队是北冰洲队啊。北冰洲,那应该是西欧这一带了,差不多是德国,法国,俄罗斯,乌克兰等。
“临场对阵,说不得谁对谁错。在这个规则下,就要为这个规则服务,我虽然也感伤你的队友死完之后的痛苦,也理解你渴望让北冰洲变强的决心,但如果你的目的是要牺牲掉我们的话,那就很抱歉了。”王艾真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冈尼尔真情流露,也不认为冈尼尔牺牲掉他们这一对新人有什么过错,确实,相比于未知的新人,需要多数的奖励点和时间才能培养的战力,无疑剧情里的爱丽丝和整个生化的资源更划算一点。
“好,很好。”冈尼尔点了点头,一扬手,淡淡地说:“似乎,得到了红皇后T病毒完美进化的你力量比以前更强了,那就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和我对等吧。”
话语刚落,爱丽丝淡漠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整个人从特制皮衣中掏出两把散弹枪,一左一右齐射,顿时四散的硬币在空中化作密如蛛网的弹幕,封死了王艾真所有的退路。
要怎么样的动态视觉,才能看清子弹的轨迹呢?王艾真不知道,他也从没有看清过,但并不影响他对付持枪的人。武学高手,临门对阵,一息一动,皆可观之感之,只需要从迸发出杀意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准备。
仿佛瞬移一般,他整个人的形态变得模糊不清,隐隐有空气的摩擦声,提前预知并躲避了散弹枪的齐射,紧接着如行进如拍成一帆一帆的照片一样,频闪而过,肉眼难见的速度来到爱丽丝前。
人的动态视觉最高识别二十四分之一秒,也就是说,只要在这短暂时间内连续的物体,都被默认为连续动作,这也就是手绘的动画得以看得到连续的原因。王艾真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这么短暂的距离竟然如过场动画一班,让人认为理所应当的连环。
“八极拳·贴山靠。”
猛烈地罡风刮到爱丽丝脸上,王艾真猛然出现在爱丽丝面前,已肩部带动腰肢之力朝其撞去。事发突然,爱丽丝手中持枪,难以有新的动作,只能任凭其撞得眼冒金星,整个人腾空往后飞退。
不过爱丽丝相当聪明,在被王艾真撞到的一刹那,腰身后仰双腿用劲,跃起来的同时双脚一蹬王艾真胸口,竟然接着这股力道反退回去,化解了这势大力沉的一记。
然后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卸下后退之力,停到了距离天台往下万丈大厦的边缘,堪堪站稳,在于此同时,王艾真也如索命冥神一般来到了爱丽丝面前,一拳仰面打去。
爱丽丝扔掉双枪,右手上扬一撑,顶开了王艾真直拳的来路,同时另一只手抓住王艾真另一只手,双方空出胸脯。但爱丽丝相当聪明,在王艾真一个膝击顶来的时候,伸脚劈开,身子前倾,顺着空挡一脚上踢,朝着王艾真下体。
“哈。”比上踢的脚更近的距离,更快的,是王艾真的脑袋,用力以额头狠狠撞中爱丽丝额头,仿佛大脑响过一声隆钟,剧烈疼痛,王艾真背挟持的手便拳为掌,反手扭住爱丽丝的手腕,顺着力道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扭。
爱丽丝只能后退身子,刚才头与头之间相撞让她短暂失神,未能及时踢出去,则这个时候踢出去,虽然可能让其重创,但很大可能自己的手腕要废了。
权衡利害关系,恐怕自己会直接失去战斗力,爱丽丝低下身子,双腿连踏,一脚直踢到王艾真下把。
谁知王艾真突然撤开手,双手一抱,一挂,由上而下一拳打中爱丽丝肚子,然后如痛打落水狗,膝撞由下而上顶飞爱丽丝,身体忽然往前,伸手抓住爱丽丝脖子,就这么堪堪控制住她在放眼看下的万丈深渊的大厦上边缘,如果松手,就这么直直掉下去。
冷硬的风吹来,吹乱了爱丽丝凌乱的金发,显示出一股不服输的样子。两人的格斗不过在不足十秒的时间进行,常人还未反应过来,虽然爱丽丝有丰富的经验和如野兽般的战斗本能,但和王艾真这种多年在实战中摸爬打滚,和各色人打过交道的老油条,还是有点差距的。
王艾真微微皱眉,眼神中突然迷茫半会,但同时,他的手略微松开,让悬空的爱丽丝感觉到危险。
虽然爱丽丝无所畏惧,但在这种绝境下,还是有本能的不愿死。
“高级的催眠术吗?我在现实中遇过几个,你虽然更强,一瞬间差点我就迷失了,但如果你在敢试图催眠我,那么我不敢保证爱丽丝不会掉下去。”王艾真冷冷地说:“爱丽丝的确比以前强了很多,身体素质在我之上,但这么高的高度,我不相信她能活下来。”
“即使她有念动力。”
的确,一开始的交手,王艾真就察觉到了爱丽丝的力道,那双腿踹到胸口还隐隐作痛,而且将念动力附加在子弹上带来更大的动能破坏力,让王艾真都是险而又险闪过,如果不是近战缠斗她念动力发动有所顾忌,不足半秒都能制服她的话,胜负还很难说。
“你是在威胁我吗?”薇拉笑靥如花,带着美女蛇的甜腻,但步步杀机。“主人,你说呢。”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中国人敢威胁我,哈,可惜啊可惜,我不受威胁。”冈尼尔伸出手指摇了摇,微笑地说,“玩具坏了再换一个,多元宇宙的位面有的是美女,而且还是战斗气质心智俱佳的美女。”
仿佛听到了冈尼尔的话,爱丽丝一顿乱动,努力挣扎,茫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和一丝怒火。
“喂喂,主人,爱丽丝要挣脱我的精神控制了,嗯嗯,好强的精神力啊。”薇拉闭着眼睛,手指点在太阳穴,脸色难看,身子微微颤抖。
“果然不愧在原电影中摆脱了保护伞控制的T病毒完美进化者,威克斯想得对,生化6的电影版的确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可惜了,我不受威胁,所以我不会救,所以,请去死吧。”冈尼尔狞笑道,双臂张开,一层层冰霜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表面上装作不在乎,但内心里却思考着手段,简单但正常的谈判思维,但事实上,从一开始,我和蠢货就没有陷入绝境。”
远远地,随着扩音器,传来的天籁般傲慢的声音。
“阿莱克西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