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笑答:“这个我也帮不了你,要不知去玄武书院找诸葛未明请教下,据说他便会圆梦测字的,要说,似乎朝中有一个叫江华的是神都禁军副将,仅次于铁纯如,另外倒是听说江南这两年出来个浪子侠客江宇洲,等吃完饭,我跟你说说,呵呵。”
紫罗高兴道:“好啊,好啊。”心中暗问,是他吗?我希望是他吗……
江宇洲出了侯府后悄悄西行。
他一直向西,直到西大街尽头处出现一座巨大的庄园。
庄园内廖廖数间琉璃瓦房零散分布其中,春夏秋冬四季常绿的许多花草树木掩映其间,茂盛无比。
大门口上方一块大匾上刻有三个金色大字‘布衣侯’,也许是长久未有人居住的原因,这个金字牌匾亦显得暗淡无光。
布衣侯府与城东的安逸侯府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庄园,它们一个淡雅清幽,一个富贵大气;一个花香鸟语,一个则时而宁静晨而热闹非凡。
江宇洲去年时来过一次,这次再来,是因为发现这里的环境适合练武,可以免遭打扰,安心参悟‘枯木诀’。
布衣侯府虽然长久没有人居住,但却仍然洁净空灵,丝毫没有荒废颓败的景况。
李长卿在隐居之时宣布遣散府中丫环仆役人等,这些人看到李长卿坚持如此,后来陆陆续续的离开府第,但是有两个人却留了下来。
他们是十年前布衣侯府的老仆李阳泉夫妇。
二人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在布衣侯府附近盖了个临时的茅屋安居下来,每月逢初一或十五六必来打理一次。
于是府中井然有序,亭台楼榭不致蒙尘,依然崭新如故。
江宇洲知道白天李阳泉夫妇已经打理过侯府,这半个月来应该不会再有人来。
想到这个安静的去处可以用来安心练武,心中大定,又想到还有不到两月便是武状元选拔开始之日,在这期间必须要加强自身各项技能,以应付到来的连场恶战。
武状元的选拔本来是要从各城郡中进行初赛,然后到各州进行半决赛,最终到神都参加殿试。
但也有例外的,只是要连胜五人才可以参与和进入决赛的资格。
江宇洲选择的便是这例外的一条路,他要连胜五人,更要一举夺魁,他有这个资格,不然有负武圣师傅的名誉了。
最后通过殿试作为全国第一的便是武状元,也被世人叫做“独占鳌头”。从此便可位及人臣,或是甲誉天下。
江宇洲潜心练武,积极备战以望夺魁。
到了十七日晚间,江宇洲如常打坐一个时辰,将‘枯木诀’练得纯熟了,接着正要习练虚云十七刀,却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
听了一阵后,江宇洲感觉到是两个女子边说边走近了布衣侯府,似是年轻女子。
九月十七辰时正,神都中心天帝宫。
天阳帝听完天之子十二号报给他的关于安逸侯和惊涛王的争斗,脸色变幻不定。
天之子十二号一直低头禀报,是以也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变化。
天阳帝并不作表态,挥手让十二号退下,而后公输翰已经回转,返宫待命。
公输翰被召进军机秘室,天阳帝破例允许他对面落座,因为公输翰另一重身份却是皇后原氏的表兄,死去的延平太子与袁竟秋妻子紫嫣的表舅。
天阳帝问道:“内兄此次江南一行,可有些什么收获?”
公输翰回道:“回禀皇上,此次南下侦察,果然如您所料,那布衣侯并没有死。我经过仔细察看那破开的棺材,发现那下面有一个暗格,可以在里面开启,也就是说布衣侯自己在里面设置了一个机关,使这个普通的棺木一经盖棺,便难林外面打开,除非从里面,那么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了。
若是臣猜测得没错的话,布衣侯如此作为恐怕真的是为了躲避一场灾祸,至于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从现在来看,很显然他已经成功躲过了这次劫难,从此下落不明,知道他确切消息的人算来应该不出五个。”
天阳帝轩眉一皱道:“还有哪些人会知道此事?”
公输翰继续说道:“第一个便是布衣侯的师兄,您的女婿袁竟秋,他与布衣侯相交有十余年,并且布衣侯隐居的这些年中还经常与他来往,第二个则是布衣侯的师弟,这个也是臣近两天才查探出来的,原来江南浪子江宇洲便是布衣侯的师弟,百年前武圣武一樵的关门弟子,他在百花庄前面与袁许等人分道扬镳,独自前来神都……”
天阳帝打断道:“江宇洲,好个江宇洲,既然是如此人物,可为何‘天之子’没有查出来他的消息?”
公输翰想了想道:“皇上难道忘了安逸侯府闹贼的事,也许便与他有关。”
天阳帝不解道:“很好,想不到你在江南查探布衣侯的事情,竟然还能了解到神都的消息,不过这个江宇洲却为何要如此呢?”
公输翰沉吟一阵道:“这个臣也想不明白,不过若是给我七天时间,臣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
天阳帝摆手道:“这个就不必了,既然这个江宇洲不可小视,以后要‘天之子’多加关注了,你也要多盯着他,若是有威胁到朕的地方可以格杀勿论,继续说下去。”示意接着说出其他知道布衣侯未死消息的人。
公输翰接着道:“第三则是布衣侯的亲妹妹李雨珊,这也是臣近两天查知的,原来布衣侯让他父亲带着妻女改名换姓到了瓷郡,而这十年来却并没有回过家一次,是以不为世人所知,臣想,若是李雨珊也知道安逸侯府闹贼之事与江宇洲有关,她一定会赶来神都的。”
天阳帝疑问道:“难道这个李雨珊与江宇洲还有别的什么关系?”
公输翰点头道:“正是,据臣所知,这个李雨珊似乎喜欢上江宇洲了,不过她却并未表示出来。”
天阳帝突然抚掌大笑道:“好,很好,如此甚好。”心里则想:只要让这个江宇洲置于安逸侯和惊涛王之间,那么这二人出于爱才之意,一定会争夺起来,到那时岂不是……
公输翰见天阳帝突然大笑,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待其语毕止笑才道:“皇上若没有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天阳帝心中有了计较,微笑道:“内兄,朕准备择日立储,但是却在三个王子当中难下决断,你来参考参考。”
公输翰犹豫片刻方道:“26岁的二王子延业勇武有力却缺智少谋,23岁的三王子延吉虽也是高大威猛但是却不懂武功,不过于兵法和治国之道尚能谈之于流,只不知是否纸上谈兵,小王子延庆与皇上仍然存有偏见,每天只会吟诗作对流连脂粉丛中,只不知其风流的外表下是否真的如此……”
天阳帝目示赞许道:“内兄说得很对,这也是朕头痛的地方啊,不过却可以拿来做做文章,这个任务便交给你来办,只需放出消息,就说当今圣上将要立储,但是做得隐秘,你知道的。”暗中却是叹息一声,想到四王子其实是很不错的,但是其母因为生景阳公主紫罗时意外难产身亡,此后一直怀恨天阳帝,也因此不入朝主事,天阳帝觉得亏欠也就放任自流,不再管他倒是让他与另两个王兄都处得融洽。
公输翰诺言道:“是,臣一定办妥此事,暂且告退了。”
天阳帝摆的让他离去,然后闭上双目,思绪延伸开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几天以后,神都开始逐步传开一个天大的消息,大致意思无非是:圣上似有想立储之意,因为渐感身体又有不适,为长久之计以侧万全,遂早作打算。
几乎同一时间,惊涛王明智方与谋士徐芳在城南王府密谋。
徐芳缓缓道:“王爷,只怕本次武状元的选拔会呈现冷场的局面了。”
明智方惊疑不定,问道:“这是为何?”
徐芳肃容道:“王爷您想,腊月十五便是神州大陆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到时候会有许多青年高手前往赴会,相比之下,我们承办这次选拔武状元,不知是对还是错呢?”
明智方微一皱眉然片刻又舒展开道:“徐芳你无需多虑,我们只要意思到了,传出一片好名声,来的人多人少又有何干系,你下面要准备许多意想不到的厚礼,我们必须做到礼贤下士,至于金银方面不是问题,找翁老即可,他经营西域银郡多年,是该到他奉献的时候了。”
徐芳迟疑道:“话虽如此,可是王爷恐怕不知道,这个翁老是出了名的吝啬,属下说了多半没用。”
明智方大手一挥道:“好,本王下一道诣旨,你转交与他,本王的意思,相信他是会明白的。”
徐芳要的便是这个,见达到自己预见的效果,欣然道:“这样就太好了,属下立刻去办。”
明智方点头道:“嗯,好,徐芳办事,本王放心,你去吧。”
徐芳施礼后退下,自去办妥惊涛王吩咐的事情去了。
明智方待其走后,坐下不语,手捧茶杯,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明智方双目睁开,有如神光外放,拍桌自语道:“本王倒是漏了安逸侯这一不,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安,既然本王能想到招揽人才,他身为侯爷恐怕野心也是不小,又岂能想不到呢!”心忖:看来要另加一队人马,专门对付安逸侯的阴招,最好来个请君入瓮……
惊涛王和安逸侯成了独立于天帝宫之外的超然势力,天阳帝默许他们的成长和状大,似乎没有过多的关注。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知道。
在神都这块小小的城池之中,这样的一龙一虎两股势力相互展开角逐,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