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城东,安逸侯府。
惊涛王退出中域汴州,但其势力仍然布置于宣鄂两州,直接威胁着神都的安危。
如此一来,安逸侯权势熏天,而他所住的安逸侯府第便立即成为神都最为机密神圣之地,闲杂之人甚至不能走近外墙的十丈之内。
侯府秘室中,安逸侯孔应文安排华杰道:“华杰,最近过得如何?本侯没有亏待你吧?”
华杰敛眉道:“侯爷对在下恩重如山,只是无以为报罢了。”
安逸侯微笑道:“那好,也该是你一显身手的时候了,本侯交给你一项秘密的任务,下面一切就看你的了。”
华杰垂首道:“请侯爷吩咐!”
安逸侯悄声道:“本侯要你研制一种毒药,一种吃了以后绝对不会反叛的毒药,规定时间内若是不服解药便会全身抽搐或者溃疡而死。”
华杰微一皱眉,心中甚是不安,道:“侯爷,圣医门只救人不害人,从未以毒药害过世人,再说此种毒药本门中从来便没有。”
安逸侯道:“正因为没有,所以本侯才要你来研制出它,本侯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对吗?”
华杰道:“这,好吧,我会闭关七天,专心研制此毒,希望侯爷的人不要来打扰我。”
安逸侯道:“很好,这个秘室之下便是另一洞天,绝不会有人敢来打扰于你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华杰只得答应道:“是,侯爷,我还要先拟定配方,然后再问侯爷要材料吧。”
安逸侯道:“好,此事可找小赵。”
华杰退下之后,十二铁卫之一的机心羊走了进来。
机心羊已经成为安逸侯的新任军师,安逸侯便有什么疑难不解的事,便会召来机心羊商议。
原来安逸侯为了进一步逼布衣侯现身,假手于九王爷的部属,派出刺客杀手前往李家府李府,然后放火烧了李府,李府李山河夫妻及四十名仆役皆丧命于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之手。
李长卿当时处在地窖中,李父知道李有危险,将儿子打晕后绑了放在其中躲过此劫。李长卿本是来劝父亲离开的,但他执意不愿离开这个经营十年的地方,不知道敌人竟然这么丧心病狂的杀人,李长卿玄功几乎不存,仅有的两成功力,根本就震不开绑得甚是牢靠的绳索。
直到后来,李长卿才通过卜算,知道是安逸侯的阴谋,可是他却不能告诉江云峰实情,因为江云峰还要与安逸侯合作,一起对抗野心勃勃的惊涛王。
岳州东瓷郡李家府,火烧过后的李府,仍然不时有阵阵淡烟冒出。
经过这么大的事情,但郡府却没有派人来查访,当此乱世,安逸侯及惊涛王各自拥兵相抗,其他势力是断不会因小失大,若不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往往是莫不关心的姿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由于留下的四十三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江云峰将他们一一抱到有如一片废墟的李府中心地带。
李雨珊认出自己的父母,扑上去又是不免大哭一场,后来更是晕了过去。
江云峰将李长卿兄妹的父母单独抱离现场,埋在后院靠门边的位置,然后返回,又将剩余的四十一人就地掩埋。
他如此做的原因,完全是为了怕李雨珊见到后又伤心起来,那样只会对身体更加不好。
李雨珊如今伤奇毒未愈,若是再添心伤,那便要令江云峰和李长卿二人忙碌伤神了。
江云峰最后将李雨珊抱回地窖中,静等消息,他知道李长卿留下楚玉娇必定有他的道理,可能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她说。
一弯明月高挂天际,与群星一起辉映着成为一片焦土的李府,还有李府前面站着的一男一女。
楚玉娇皱眉道:“你就那么肯定,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你又怎会得知?”
李长卿油然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会完全知道,但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楚玉娇不信道:“哦,久闻布衣侯神机妙算,那李公说说本公主在想什么?”
李长卿漫声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突然支开江师弟,而却要单独留下你的,是么?”
楚玉娇微一点头道:“算是吧?那又怎么样呢?”
李长卿想了想,突然道:“没错,我确实有事情要告诉你,不过却又怕你不相信,是关于你身世的,还是不说了吧?”
楚玉娇略带威胁的道:“你……你敢……你还是说了吧。”
李长卿却不受她威胁,反而道:“我为什么要说?楚公主可是想以毒药对我,那你可就错了,我师弟的一身本领大半是我代师传授的,你想他既然不惧你毒药,对我用毒管用吗?”
楚玉娇转而道:“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世?”
李长卿仰首望天,道:“我好歹也是个侯爷,你这个公主却是个毒公主,如此态度对我,我又如何能够说出来呢?”
楚玉娇只得服软道:“好吧,算我错哩,请布衣侯李公说出玉娇的身世吧。”
李长卿笑道:“嗯,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哩,楚公主竟然也会认错的,不容易啊,不过我还是不想说,因为你就算听了也是不信的。”
楚玉娇直欲发怒,但是看到李长卿气定神闲的样子,却又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生怕布衣侯真的不肯说出来,她已经隐略知道了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只是及待确认罢了。
李长卿微笑道:“算了呵呵,我便免费告诉于你吧,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千毒教主楚天书。”
楚玉娇惊讶道:“什么——这——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李长卿问道:“楚公主,你于今只有二十二岁,而不是你自己所知道的二十七岁。”
楚玉娇沉声道:“这——怎么可能,父亲每年都要给我过生日的啊!”
李长卿再问道:“每年,那好,你再想想,第一次过生日时是在什么时候?”
楚玉娇想了想道:“我……我想想,大慨是在十七八年前吧。”
李长卿道:“那就对了,你从五岁左右开始知事,过十七八年怎么可能是二十七岁呢?”
楚玉娇抱着头蹲下,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哎呀我的头——头好乱啊!”
李长卿道:“我现在告诉第三个令你更吃惊的事情……”
楚玉娇迫不及待的道:“是什么?”
李长卿顿了顿,才道:“楚天书非但不是你的父亲,而且他是你的仇人。”
楚玉娇道:“这个你也知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了呢?”
李长卿道:“我靠的便是这个十方幻镜,你现在只要将头对着它,不消多时,便可以看到从你出生以后到现在二十二年的成长生涯。”
楚玉娇道:“啊——居然这么神奇,真的吗?那就多谢了。”
她将李长卿递过来的一面看似极普通的铜镜接了过来,然后仔细瞧去,初一看时似和普通镜子一般无二,但是开始好怕相貌在镜子中自动消失,然后突然白茫一片,接着便是在一所旧宅院中,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突然出现,然后对着男女老少全是一阵砍杀,血溅四壁尸积如山,惨不忍睹。
在那些老百姓当中,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一直哭着叫爹爹,楚玉娇完全代入进去,知道那女孩便是自己,然后这二十年中的一切便如时光碎片一般层层叠叠的不断涌现,不断变幻……
大半个时辰之后,楚玉娇终于看完自己十岁以前的所以事情,她也终于知道了现在的楚天书其实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原来是怕她认出他来。
当然楚天书可以完全的抹去楚玉娇的脑海印记,但是那样一来便不能够更好的为其做事,是以没有完全禁锢她的自由。
李长卿突然打断楚玉娇的沉思,肃容道:“你是不是觉得身体不适,是否过一段时间便要服用一种红色的药丸?”
楚玉娇道:“这,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本教呆过?”
李长卿道:“别忘记我是谁了呵呵,算无遗策神机鬼变之称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你若是想彻底根除这种怪疾,我也是有办法的。”
楚玉娇道:“啊——太好了,快帮我根治它吧,有什么条件吗?”
李长卿道:“看来楚公主也是个生意人,那便省去了不少唇舌,这样,只要你能尽全力支持我师弟,暂时在千毒教作暗探。”
楚玉娇道:“暗探?你要本公主作奸细?”
李长卿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这是互相合作罢了,难道你不想为父报仇吗?”
楚玉娇道:“可是,他终究养育了我十多年啊,我怕——怕万一忍不住露出破绽怎么办?”
李长卿道:“不怕,我可以教你一个功法,叫做传心术,你可以将你所见所听到的事情通过双手传到我师弟脑海之中,不用担心泄秘的风险。”
楚玉娇道:“嗯,就是你方才传功与江云峰时的玄功吗?”
李长卿道:“正是,怎么样?这个生意可还做得?”
楚玉娇道:“好吧,我回去之后还要查证这件事情,毕竟这事来得太过突然了。”
李长卿道:“楚公主大可放心,我很理解,我去日无多,只想尽我所能,为他拉一些奇人异士充实他的隐龙战队,则虽死无憾了。”
楚玉娇走近布衣侯,听他耐心讲解传心术的方法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