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侯暗运浩然正气,一飞冲天。
只见他大袖飘飘,自高空斜跃向前,投往惊涛王的方向,仿如从天而降一般,同时喝道:“惊涛王,就由本侯来会会你吧!”
惊涛王道:“来得好,安逸侯,小小一个侯爷,本王早想一会了。”避其锐势,横移五步。
就在惊涛王险险的避开之后,原来的坐骑‘轰!’的一声翻跪于地,然后喷出一大口马血,嘶鸣数声后便再未起来。
安逸侯见打死一马,而惊涛王却安然飞离马背,并不以为意,似乎知道会如此,紧接着在地面一点,腾身再起,双掌交错击出,‘乾坤手’继续攻向惊涛王。
惊涛王稍一退步,然后揉身而上,从侧面反攻安逸侯的左肋。
双方一合再分,分而复合,两人的身影都是越来越快,围观的众人纷纷止息兵戈,静静的屏息看着。
在安逸侯和惊涛王拼斗之时,延庆王子见没人注意,双眼中却是无声泪落。
泪水滴湿的前面衣襟,他却似乎毫无察觉,场中拳掌交击之声大作,将他带回场中,暗中一懔,伸袖偷偷拂拭泪水,将目光投向争斗的双方。
惊涛王越打越是心惊,暗道安逸侯果然深藏不露,城府够深沉的,竟然将浩然正气修练至大乘境界,只差一步便可一窥天道之门径。
铁纯如发现惊涛王渐显弱势,知道年近半百的惊涛王正在所富力强的安逸侯展开拖延政策下必败无疑。
他看了看未得命令肃立不动一片萧杀的雄鹰战队,两百余人整齐站着,面无表情的关注于场中。
见此情景,心知再不能等下去,大喝一声道:“王爷,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安逸侯却死缠着惊涛王,哪容得他脱身离开,掌式一变,换作一招‘乾坤扭转’右掌拍向左臂,左拳拍向右臂,然后换作左掌拍向右臂,右拳拍向左臂,招式雷同繁复,然却步步进逼,招招暗藏杀机,于瞬息之间便笼罩着惊涛王周身各处要害部位。
惊涛王大惊,虽不知道安逸侯此招厉害之处,却也知道必然隐有更为厉害的后招,此时若是一招不慎,立时便要丧命于其拳风掌影之下。
铁纯如纵马奔来,杀开一条血路,喝道:“雄鹰们,保护王爷撤离。”
他得到了惊涛王的传音,立即发出命令,紧接着率先杀出一条血路,跑近惊涛王身边,身怀中摸出一物望空一抛,轰然一声炸开,百丈以内顿时一片白烟。
白烟瞬间便扩散到更大范围,但也在逐渐变淡。
当时危急存亡关头,铁纯如大叫道:“王爷,快上马!”
惊涛王闻声甩出外袍,朝安逸侯扔去,然后循声上了铁纯如的健马,二人一骑随着雄鹰战队杀向南城门。
随后传来铁纯如的厉啸之声道:“安逸侯,你们勿要得意,哈哈,稍候便有一份大礼,一定会令侯爷惊喜万分的!”
延庆王子突然挥手,让开了一条去路,任由铁纯如带着惊涛王疾驰而去,而他自己却手舞足蹈的跌下马来。
身旁数人急道:“四王子,四王子!你没事吧。”纷纷下马挽扶延庆王子起来。
雄鹰战队一人一骑,却有大半留在了城内坚守到最后,他们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杀向安逸侯一方的四大名将,几乎全部战死,只有九人随着铁纯如二人冲出。
只是这么数息时间,惊涛王等人便远去无踪,此后再难捉拿。
安逸侯等人待烟雾散去,却已经消失了对方的踪迹,大惊之下询问是谁放走了惊涛王。
有人小声报说当时在南城门口的正是延庆王子等人。
安逸侯闻声望去,看到惊慌失措的延庆正要重新上马,问道:“四王子殿下,本侯想听你解释一下。”
延庆王子道:“非常抱歉,这都是延庆的失误,刚才坐骑突然受惊,令我从马背上重重摔落,因为事前说过若是手势前摆便是进攻,侧摆便是后退,所以……这次纯属意外,侯爷若是要责怪,那我便派人立即去追,相信他们还没有跑多远。”
意外——安逸侯一脸狐疑的望着不卑不亢神情坚定的延庆,道:“哦,是吗?”
这时,延庆身边挺身走出一人道:“四王子殿下,刚才是小将失误,误将殿下落马时的挥手看成是后撤,因此下达了错误命令,属下自知罪该万死,却不想让殿下为我背上不义之罪,唯有一死以证殿下清白。”
说罢,他抽出随身佩刀,架上脖子,毫不犹豫的横刀自刎。
延庆王子要拦阻已是不及,转而敢怒不敢言的盯着安逸侯,似乎十分畏惧的样子。
安逸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与他全无关系一般。
延庆王子道:“安逸侯现在总该满意了吧,是否要本殿下率人出击追回惊涛王哩?”
安逸侯见效果已经达到,周围众将臣服,没人敢说一个个不字,便道:“不用了,回宫再说吧。”
公输翰此时飞马赶来,问道:“安逸侯,如今惊涛王逃走,我们要进一步稳定神都局势吧,还有那帝王一事,是先立太子还是立帝?”
安逸侯道:“先立太子吧,召集文武百官到玉皇殿早朝。”
待公输翰走后,右手高举一个金光灿灿的物事,对江华,闻达一,董然三人道:“本侯手中持有天帝赐与的兵符,可以调动东南中三域的各跃兵马,江将军,闻将军,董校尉,你等可愿意接受本侯的指派,以后听从本侯的命令?”
江闻三人齐声道:“愿听从侯爷,任凭差遣,誓死追随,在所不辞。”
安逸侯道:“好,三军听我号令,立即堵住四门,江华所部,往西门和北门,闻达一部,往东门,郭将军分与四王子所部仍然在此驻扎,四城门留守千人,其他人沿神都大街小巷,清除惊涛王的一干余党,不得有误。”
江闻董三人躬身道:“得令!”延庆王子不疾不徐的道:“侯爷放心,延庆守在此地,再不会放过一个余党出城。”
公输翰暗惊,这延庆王子怎么对安逸侯如此畏惧,这可不是好事啊!道:“四王子殿下,随老臣入宫面圣吧。”
延庆王子想到舅舅徐芳临死前在信中言道——安逸侯隐藏的势力是无法想像的,不管用何种手段都要骗得其信任,若是非常时刻装疯扮傻,****食尿也无不可。因为你若要变得更为强大,直至顺利登基,号令天下,便必须要听从安逸侯的话,三年之内切不可轻撄其锋,更莫生灭其之念……
这句话他已经谙熟于心中,更知道对自己所起的作用。
因此,延庆王子低头想了一会,然后看了看安逸侯不语。
安逸侯道:“走吧,随本侯入宫面圣。”
延庆王子这才点了点头,吩咐五千人暂守南城门,而他自己则单骑跟随公输翰的身旁奔上天帝宫方向。
神都中心,天帝宫,昭平二十九年十二月十六子夜。
天帝宫中,文武百官俱都跪伏于地,而在他们前方,却跪着三位王子,分别是二王子延业,三王子延吉和四王子延庆。
在他们前方,天阳帝的尸体已经入殓,大臣们均是心情无比沉重,有些个别者更是哭出声来,不停的擦拭着眼泪。
公输翰看时间差不多了,道:“大家起来吧,稍候传言公公宣读遗诏。”
安逸侯道:“速去宣言公公前来。”
未等他派人去叫,却有人急匆匆而来道:“启禀相爷侯爷,言公公他突然旧疾复发,行不得路,因此着小的送来圣旨。”
公输翰不疑有它,道:“念吧!”
文武百官站起来后,肃容跪在两侧,就在天阳帝的棺木之前,静听遗诏的宣布。
这在神龙国开国以来可谓是绝无仅有的,但他们却没有发言权,相顾之下,皆是选择沉默以对。
公输翰同安逸侯两人站在众人上首,分立左右。
来人站在众人一侧,看了看安逸侯一眼,得到其首肯后念道:“天帝遗诏——朕心知毒入膏肓,命不久矣,特留遗旨将太子之位传于二王子延业,并册封公输翰为丞相,为文官之首,安逸侯为神州无敌大将军,总揽天下军务,会同文武百官辅佐太子监国,诛灭叛党后即让其即位,钦此!”
延业一听自己竟然成了太子,以为听错了,待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甚至于四王子延庆和三王子延吉先后向他道贺,这才知道果然没有听错。
只是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延业王子突然间便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监国太子了,而且现在天阳帝已死,若无其他变化,他将会是第一继承人顺位登基为帝。
公输翰却是惊讶不已,这怎么可能?四王子延庆怎么变作二王子延业了呢?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安逸侯问道:“安逸侯,不对啊!”
安逸侯道:“相爷,怎么不对了?”
公输翰道:“这圣旨不对!”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俱都转头瞧了过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公输翰。
安逸侯道:“圣旨怎么不对了?来,交给相爷仔细看看,是不是相爷代天帝之手写就的圣旨。”
来人将圣旨交到公输翰手上,公输翰大致看了一下,然后仔细的在二王子延业之上的二字和业字之间徘徊不定,皱眉不语,却是无语可说。
安逸侯道:“如何?这可是相爷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