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朗星稀夜晚,叶红颜轻揽杨雪晴,柔声道“雪儿,你嫁我可好?”
少女头依叶红颜。轻轻说道
“其实我知道自己重病在身,命已不长久,只是这许多日子来,能在这梦中和你相见。却不知是幻是真,这已是上天与我大大的恩赐,怎还敢贪心许多。”
自从相识以来,叶红颜一直在细思她病理,总不得其门。觉杨雪晴之症异于常人。
他身负异禀,幼时得遇天下武林第一人。练就一身绝高武功。此外医道也是从师精研颇深。今晚再次搭脉之下,直觉她脉息节律有序,但依然薄弱、时断时续。
再思片刻,这几天所思病理竟一下打通、豁然开朗。心中不禁欢喜,此病虽不难治,但俩味药引确是极难得到。
原来此病源于人之心肺,自小杨雪晴肺脉纤细,异于常人。难以维持身体日常运行。心肺不足,便有咳血出现。同时会有并发症状、即是入睡之后,身体会再度不受控制,自然行走动作;形成夜晚脑中记忆。夜游一旦神经劳累,自会自己睡眠休息。
白日外人看到夜游者与正常人无疑,但自己却认知为一直是在梦中。分裂错乱中,病患者总游离在真实与幻梦之间。
府内人等大多知道小姐这一情况,初始害怕,杨太傅又不敢惊扰女儿。起始只是远远跟踪查看,时日一久,见女儿只是在后花园进出、按时回房休息。又问有名医师,告知无碍。也不在意,就由她去了。
搭脉完毕,叶红颜轻轻揽她入怀,柔声道“你可知现下全是真实?。”
他摘下腰间一块祖传天心双鱼玉佩,放在杨雪晴手中。
“雪儿,你收好信物。一个月后。我当白日来为你医治,并向老太傅求亲。这样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杨雪晴也不搭言,只是清咳俩声。将头深深埋进叶红颜怀中。
一个月后,深秋清晨。
越灵国朝中无事,杨太傅早早起身,在书房批阅些呈给皇帝的折子。
这时管家来报,说有一俊美公子在门口言道“专为小姐治病而来。”老太傅放下卷薄,陈思片刻。说道“有请”。
正房落座上茶,杨太傅问道“公子可知小女所患何症?当以何用药?。”
叶红颜侃侃而谈,病原病理俱是鞭辟入里、杨太傅频频点头。
最后说到“此病症,必须以南海碧眼金蟾之心和天山六年雪莲一起文火煎熬,放置温凉服下。六时辰后即可痊愈,一如常人”。
对此药方杨太傅闻所未闻,半信半疑。他问道“那碧眼金蟾和天山雪莲可去哪里采得?”
叶红颜笑道
“太傅放心,俩样物事已在我身,我可用性命担保,小姐按此用药必痊愈。但小姐愈后。烦请太傅将小姐下嫁与我!。”
杨太傅猛睁双眼,细捋长髯。打量叶红颜半晌,慢慢问道
“敢公子姓甚名谁?仙乡何处?”
叶红颜微笑道
“在下姓叶名红颜,越灵涒郡人氏。”
杨太傅怂然一惊,问道“大宛?”
叶红颜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八年前,越灵国收到西域大宛国使者送来诏书,上写“越灵有匪,名曰叶红颜,盗取我朝皇家宝马照夜玉狮子一匹,盗后猖獗之至。墙壁留名“取马者,盗将越灵叶红颜”,烦越灵君查找拘拿,鄙国必重礼答谢,静候佳音!”。
越灵王当即令刑部举国发下海捕公文,至今未果。
太傅又问道“少侠怎知小女身有重疾病?”叶红颜也不隐瞒,将前因完整讲述一遍。
杨太傅思绪急转,有了对策。起身帡退左右,说道
“原来这班般,恕老夫眼拙。既如此,小女之疾就拜托少侠。”
随即带叶红颜来到内宅小姐闺房。
推门见到杨雪晴正背对房门,看着院中那株桂花老树。转头看见老父亲身后叶红颜,正是那梦中无数次所见之人。不由朱唇颤动,憔悴的脸上不知是喜是悲,目中双泪滚滚而下。攥紧手中叶红颜所送玉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太傅见此情景,一声长叹。掩上房门而出。
一路疾走,半晌沉思。他一生宦海沉浮、阅人无数,洞察世事如掌上观纹。这种儿女情谊,缘从何来。看女儿此情,纵使不问,也能料到八九。
其它无妨,只是这叶红颜如果治好女儿疾病。他本为朝廷缉拿之人,杨雪晴为当朝重臣之女,这婚配……唉!
老太傅心道“难也难也!”
又一寻思,计从中来,决心下定。“再难也要我雪儿健康无忧,哪怕后果不堪!”
闺房内,叶红颜亲自用小炉将药煎好,轻轻吹拂至微温。
端到脸上尤挂泪痕的杨雪晴面前。杨雪晴端碗侧目微笑,一饮而尽。
叶红颜柔声嘱咐道“六个时辰内必须卧床休息入眠,不得言语、不得动作,后即可痊愈。”他服侍杨雪晴躺下,万般柔情皆融进星目,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欲出,不想衣衫一下被她抓住,回望时见她满脸孩童般的不舍和依恋。
微微笑道“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家。待你好起。”
当夜,杨太傅备下精致小宴一桌,在自己书房和叶红颜俩人对坐。
太傅亲自把盏,为眼前这江湖盗将斟满一杯。
他直视叶红颜,双目囧囧有神。问道“如今天下大乱,江湖庙堂无一净土。万民更是哀鸿遍野,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在这乱世之中更当以侠意为本,老夫想问少侠,何以为侠?”
叶红颜也不客套,端杯一饮而尽、脸上飞起俩朵红云。
想起自己幼年涒灵郡村庄被叛军所屠,父母双亡。
若不是那个风雪之夜,一位游方老僧将自己救起。哪能有今日之江湖盗将。他执壶在手,为杨太傅斟酒一杯。正色道
“本无济世悬壶之意,但有悲天悯人之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当为友为邻。此之谓侠。”
杨太傅哈哈大笑,眉毛胡子仿佛都翘起来。豪气千云说道
“世间可千日无武,但不可一日无侠。侠正是万丈阴霾下刺破苍穹的那一道晨曦,来来来,老夫再敬一杯!”
杨太傅三杯喝完,面现微醺。他放下酒杯,微唉了一声
“小女现在已停止咳嗽,沉沉熟睡,看来少侠良药果有神效。你所提小女下嫁之事?老夫焉能失言?只是碍于少侠身在江湖……”
他看了一眼叶红颜,见叶红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双凤目直看向杨太傅。
“老太傅有何难处?不妨直说,凡叶某能做之事。定义不容辞!”
杨太傅白眉皱起,一笑道
“那老夫直言,这件事如果成功,老夫定当奏请圣上。即为小女完婚,如计划不成。我也自会再做他想。”
叶红颜嘴角上扬,邪魅中带有几分孩童傲气。
“敢问何事?”
杨太傅语音低沉,重重说道
“君王早有此心,自从上次北伐天宇兵败,担心天羽国起兵报复。就一直物色合适人选北方刺杀天羽国君慕献离!如此事成,俩国可相安数年,国可歇息,民可养生。中间我会与你羽鸽传信,进宫面当今圣上后即可行动!”。
叶红颜面不改色,轻轻说道
“我有一个条件,必须让雪儿知晓此事,并单独和我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