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是甚人?”
王进绷紧了身子,眼睛眯起,神色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虽然只有四五个人,可是比起昨夜来,给他的危机感更强。
尤其是边上那个面如紫玉的青年,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在他看来,却如同一头潜伏的凶兽。
仅仅只是简单的目光交流,就让他如芒在刺,汗毛炸起。
高手,绝对的高手。
“哈哈哈,王教头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在下苏御,曾在东京时和你有过一面之缘,如何这般快就忘却了啊!”
当中的那位翩翩公子抿嘴一笑,说道。
这人美得不可方物,手若竹翠,肤如凝脂,身颀修齐,面如桃瓣。
身上穿一袭白衫,纤尘不染,头上簪一朵粉桃,愈见妖娆。
虽是男子,却透着几分阴柔的邪气。
红唇微启间,看似是在和王进说话,一对狭长的凤目却不住的朝着那后生打量。
王进不动声色的将自家徒弟挡在身后,沉声问道:
“恕小人眼拙,不识得几位尊颜。只不知几位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王教头无需这般紧张,我们几个如今也是朝廷缉拿的要犯。
你那仇人高俅,发迹做了太尉后,因不曾有亲儿,借人帮助,过房了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
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俅十分爱惜他。
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
京师人怕他权势,无人敢惹,竟叫他得了个花花太岁的名号。
只是那厮实在不开眼,居然敢打起我家公子的主意,被我们找个机会给煽了!”
那个身高八尺,面如紫玉的青年汉子听了王进的话,朗声说道。
看对方的表情不似作伪,王进心中的敌意稍减。
“原来是几位好汉当面,王进失礼了!
只是王某自诩一向谨慎,不曾漏了行藏。几位是如何得知,王某在这史家庄上藏身的?”
那叫苏御的公子轻蹙眉头,已有几分不耐。
“王教头无需这般盘问,大家同为朝廷通缉的要犯,都是无处安家之人。
苏某知道教头武艺了得,是个好汉,因此特来请教头一起,找个山头落草,共谋大事,不知教头可愿意啊?”
“这……王某怕是不能从命了。
实不相瞒,王某虽说恶了那高俅。但因着与老种经略相公手下军官多有相识,倒是不愁安身之处,此次便是要去那里投奔。
老种经略相公那里镇守边庭,正是用人之际,足可安身立命。”
王进抱拳施了一礼,歉意地说道。
“如此说来,王教头是执意不肯同我等一起了?”
苏御见说不通王进,面色也冷了下来。
“你这厮好没道理,我师傅清白身子,如何要去同你做贼?
念你们煽了那高俅的干儿子,也算为我师傅出口恶气,今日之事就不与你们计较。
快快离了我这庄子,自去便是。如若再来纠缠,小心你们的性命!”
那后生早在这苏御上下打量自己的时候,便多有不耐了,这时见他们言语间还敢威胁自家师傅,那里还按耐的住。
“呵呵呵,这位小哥便是九纹龙史进了吧,倒是生的好生俊朗。
苏某也懒得与你们在此浪费口舌,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上些手段了。来啊,将人给带上来吧!”
苏御怒极反笑,说道。
话音才落,身后的院落里,又走出了一队人马,当先捆缚着两个老者,一个是王进的母亲,一个是史进的父亲。
似是怕他们叫喊,惊动了庄客,都被封住了嘴。
九纹龙史进见了,恨不能咬碎了牙,一口恶气在他胸中激荡来去,把眼睛都激染的发红。
“狗贼,给小爷死来!”
手中长棍一横,朝着那为首的白衣公子扑了上去。
苏御身后,一个使刀的汉子飞身而出,将暴怒的九纹龙史进给拦了下来。
“几位,江湖行走,祸不及家人。
王某自问不曾得罪过几位,还请放过两位老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王某一定照办!”
王进迅速判断了一番救人的成功率后,眯了眯眼睛,将一腔的杀气给生生压了下去,沉声说道。
“还是王教头看得清局势。苏某人实在是爱惜教头武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教头放心,只要你和你那徒弟乖乖的捆缚了自己,同我们上山落草,苏某保证,绝不伤害二老分毫。”
苏御仿若对王进满脸的怒意视若无睹,笑吟吟的说道。
“史进,且住了手,我们随他们去落草!”
王进将厮斗中的九纹龙喊了回来,手中的棍棒一丢,束手就擒。
“来啊,将他们两个一起绑了!教头勿怪,实在是惧怕教头武艺,只有捆缚了才安心!”
听了苏御这话,王进两个冷哼一声,也不挣扎,任由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
到了如今这般境地,他们也只能祈求对方说话算话,不要伤害二老的性命了。
眼见的拿下了两人,这苏御面色一沉,反而纠结了起来。
他也是来自魂界之人,是五大城主之一,流云城城主,人称玉公子。
来到《水浒秘境》后,他刚好落在了东京附近。
这里不愧是大宋都城,豪杰辈出,光是金色资质的英雄,他就见到了七八个,其中就包括这教头王进。
只不过他在这《水浒秘境》中,人微言轻,却是根本结交不到这等人物,更不要说让对方效忠了。
故此左重光和姜雄在河北路整的好大动静,他却白白蹉跎了几个月,毫无所获。
前段时间还招惹到了那不开眼的花花太岁,只能逃出东京。
这王进他早早便派了人盯着,对方自东京一路朝着延安府出逃,都没有逃出他的视线。
原以为自己煽了高俅的干儿子,这人能对自己另眼相看,没想到这人根本瞧自己不上。
如今用了这般手段,这王进与那九纹龙史进怕是不可能真心效忠自己了。
与其留着两个随时可能反水的人在身边,倒不如干脆直接杀了了事。
好歹是一金一紫两个武魂,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看了看两人只有五点的忠诚度,苏御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终于下定了决心,抽出长剑,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不好,这贼子要杀人,贤弟快走!”
眼见了这白衣公子提剑上前,王进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要逼他们去落草,而是要取他们两个性命。
尽管心中不是很清楚对方为何如此做,但危急之下,他顾不上许多,一下撞开了边上的守卫,呼喊着史进快逃命。
虽然被捆缚了双手,但一双脚却还能动弹,只要自家这徒弟逃出了院子,到时候呼喊来庄客,他的性命说不得就能保住了。
想到这里,王进愈发觉得对不住史家大郎,若是没有自己这个灾星,对方怎么会遭此横祸。
苏御冷笑一声,也不去理会那史进,长剑剑尖一转,冲着王进前胸斜刺而去。
这一剑的角度很是刁钻,王进只是堪堪避开了要害,就被贯穿了右胸,血花四溅。
苏御一招得手,更不容情,长剑在王进的肉里一搅后抽出,带出了许多血沫。
剑光再起时,快若惊鸿,竟是直接割向了王进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