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间,大长老乘着法器赶来,喂他们几人吃了些丹药,又仔细探查了各人的经脉,见除了时蕴,几人伤的都不是很重这才松了口气。
清提不敢隐瞒,将时蕴击杀彩鸾鸟之事全然交代,大长老难得的陷入沉思,半响,恭恭敬敬的对着明老祖登仙的方向磕下一个响头。
经历过彩鸾鸟之事后,大家都难得的沉默起来。
大长老将山中的走兽一一排查了一遍,又找到一些发生异变的鸟雀,便将目光放到了当初将彩鸾鸟赠予他喂养的的道长身上,这一查下去,大出所料,那名道长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入魔,道观中满是尸骨残骸,看面相只以为是一个敦厚老实之人,由着他瞒着众人这般久。
见查到了他头上,当天夜里,就从荒蛮大泽一路逃到了魔界。
这件事后,后山便变了一副样子。
清玄主动认错,但没有人责怪他,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至少,没有独自逃走。
时蕴醒来时已经过了三日,因着害怕娘亲担心,并未让大长老告知华夫人,只在书信中写道事事安好,在山中颇有乐趣,只是有些思恋她们和街角的蜜饯……
大长老加强了每日的训练。
清提整日苦练剑法,纪青顾也不再逃课,只有清玄,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这日,纪时蕴照常坐在木屋中打坐,她突然感受到体内有一种奇异的力量,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明明是闭着眼睛,她却能清楚的看见屋内的格局以及自身的经脉,甚至能看见血液流动的方向。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熟悉,甚至有些兴奋。
原本就灵气充沛的木屋逐渐汇聚起点点星光,慢慢展现出不同的颜色,逐渐离合,聚散,在她的身侧盘旋。
前些日子背熟的心经很快派上了用场,纪时蕴顺着指引,努力沟通那些盘旋的灵气。
她的大脑越发的清明,头顶隐隐发热,意识也更加的清晰,随着一声嗡鸣,周围的灵气争先恐后的顺着经脉流入她的体内。
她这是,引气入体了?
周围的灵气以明黄色的金系元素居多,在黝黑的夜晚,尤其显得闪亮,紧随其次的是绿色的木系元素,再往后还有一些蓝色,黑色的其他元素,也都追随大流涌入她的身体。
纪时蕴有意识地去更多的接收主流的元素,那些其他元素和她自身并不相适应,吸收过多甚至会变成阻碍,影响之后的修行。
倒是和前世相差不大,只是上一世的自己似乎并没有这么早就引气入体。
依稀记得那是她快到六岁的那年,竟然抢着比族兄先引气入体,一时间纪家风头无两,但很快,她也沦为笑柄……
虽然有经验,但纪时蕴却不敢松懈,主动调动起体内不多的的灵气,让它们顺着经脉流动,再汇聚到丹田附近,周而复始。
大约一柱香的时辰,她已经可以感受到身上厚重的泥垢,和一股浓烈酸臭味,直欲让她做呕,但周围的灵气却并没有散去,还在不断地汇聚,浓郁得似乎能滴落下来。
只是那些汇入身体的灵气并没有如前世那般顺着她的经脉前行,反而逐渐朝她的眼睛汇聚,先前只是一丝,渐渐的,变成一缕,随着时间的推迟,越发的浩大。
她的眉头不由的皱紧,好在大长老已经将记载明火瞳的书册传授与她,现在是她引气入体的关键时期,也是明火瞳完全觉醒的时候。
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根本,功亏一篑。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额角不断有汗珠滴落,灵气入体的速度也不像最初那样迅速,变得缓慢,甚至有将要凝固的感觉。
纪时蕴不免有些着急,她的主要筋脉都被灵气冲刷过一遍,但一些细小的地方,却还来不及引导。
窗外竹影微摇,带动惊鸟两三只,纪时蕴听出了大长老的脚步声,稍微有些心安。
说真的,上一世引气入体要比这次晚上半年,但却仅仅只用了不足半刻钟。
现在时间越拖越长,她的心也越来越焦躁。
莫不是因为明火瞳抢去了大半灵气,才使得如今引气入体后力不足?
“凝神!”
在她开始胡思乱想之时,大长老在外低喝一声,将她点醒。
纪时蕴咬紧舌尖,感受体内不多的灵气,耐着性子去疏导剩下的经脉。
许是小团子的渴望太过于强烈,凭着最后一点灵气冲破了经脉的禁锢,周围形成一个小型的灵气漩涡,积攒的灵气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身体。
她长呼一口气,忍着身上的酸臭味,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刮开表面的泥垢,可以看见手脚比之前白了不止一个度,最近总是酸痛的小腿似乎也十分舒适,像是泡在温泉中一样,轻盈而有力。
就连眼睛,好像也比之前更明亮些,即时在黑夜里,也可以将远处的草木看得一清二楚。
纪时蕴掐出手决,用净尘术将自己收拾干净。
她终于,踏上了修行路!
屋外月光如水,受到先前的灵气冲击,周围的竹林俱都有些歪倒,显得杂乱无章。
纪时蕴有些不好意思,木屋中本来是有结界的,但引气入体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将周围的竹林毁的七七八八,现下只有几根竹子还保持原样挺立,但更多的,却是落了满地竹叶,成了光杆。
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吗?
“大长老!”时蕴打开门禁,对他行礼。
“成了?”两个师兄披着外衫躲在树下,见她出了,慌忙问道。
“成了!”
小团子挺起脖子,笑得兴高采烈。
“好!”大长老欣慰的点点头,一旁的师兄们也十分高兴,连打了几个净尘术,笑着将时蕴抛起来接住,
“有什么了不起。”前不久遭遇大劫的纪青顾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面上满是不爽,撇嘴低声嘀咕。
虽说不喜,但他还是有些风度,想想自己也是被她所救,半晌,闷声说了句恭喜。
他这个别扭的性子纪时蕴还是了解到了一些,倒是犯不着与他置气。
再加上,她现在确实是喜不自襟。
只有清玄,似乎有意避开清提,站在远处的竹影中,咬着唇看着时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