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寒其实回来,只是按照无名前辈说的,回来寻找新生婴儿作为药引子,但是,他真的下不了手,在没遇到小兮之前,若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马上就会去做,但是,现在,他不需要考虑,就直接否定了,因为他曾经也是个一个父亲,知道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这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但是,若不这样,那小兮又该怎么办?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东方寒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一心软,失去的可就是杨小兮啊,但是,小兮若是知道她的命是用一个孩子的命换来的,她会活下去吗?他们的孩子,小兮那么爱他,结果,就毁在了他的手里,他该怎么办?
东方寒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想着。
凌妃在宫女的搀扶下,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进来了,看着东方寒痛苦地坐在地上,心疼极了,上前想要扶起东方寒,一旁的水灵迅速上前扶起东方寒,对着凌妃报以一笑。
“你有孩子,不方便,回你的凌珞宫吧。”水灵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凌妃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欲走。
东方寒看着凌妃,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按时间,孩子应该快出生了吧?
“且慢。”东方寒冷声地说着,凌妃一个惊喜迅速地转过脸来,高兴地看着向她走来的东方寒,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呢,是不是,是不是想起这个孩子是他的,所以,所以,凌妃有些激动的想着,柔弱的小手轻轻地抚着肚子,孩子,你父皇看你来了。
激动的泪就这样滑落了。
水灵不高兴地上前,挡在了凌妃的前面,一脸不悦的瞪怒着东方寒,皇嫂都那样了,他还有心情关心别的女人,他是不是压根就不在乎皇嫂?
凌妃自然不高兴东方水灵站在她前面,轻轻地地挪了一下步子,向东方寒走去,水灵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得意的凌妃,然后目光就落到了凌妃圆滚滚的肚子上,私自怀了太子哥的孩子,还这般得意。
水灵修长的长腿一伸,只顾着看着东方寒的凌妃哪有注意到这一点?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顿时东方寒脸色大变,箭步上前,及时将凌妃扶住,一双暴怒的眼狠狠地瞪怒着一旁眨着无辜大眼睛的水灵,看着被吓得一脸惨白的凌妃,还不时地拍着肚子,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东方寒安抚好凌妃,便向水灵走去,一旁的乐擎见势不妙,立刻上前将水灵护在身后,倔强地抬起下巴,一脸你要伤害东方水灵我和你没完的表情。
东方寒的拳头抬起来又放下,低着头,却不见又什么表情,狮子般怒吼着:“滚,不想再见到你。”
水灵顿时脸色变得发白,嘴唇直打哆嗦,委屈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眼睛始终盯着东方寒,皇兄变了,皇兄变了,这个不是她的皇兄,不是。水灵伤心的呜呜大哭起来。
东方寒无视水灵的哭声,缓缓地向凌妃走去,现在凌妃一点事都不能有,谁要是伤害凌妃,就是和他为敌,不管是谁,看来当初对于凌妃有孩子的事情,没有处理是最好的,万一当初下了死命令让凌妃堕胎的话,现在,小兮,就该躺在地下了吧?
一想到小兮现在躺在雪龙山那冰冷的地方,昏迷不醒,心里就像被火烧般疼痛难忍。若不是无名前辈拿着小兮的性命威胁他,估计他现在还赖在雪龙山不肯下来,小兮,小兮,东方寒捂住胸口,痛苦地低下了头。
乐擎拉着水灵,叫她离开,水灵就是不肯离开,狠狠地瞪着东方寒。
乐擎太子使劲地一拉水灵,不悦地说着:“走啦。”
水灵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乐擎太子拉走,刚走几步,又折回身冲着东方寒大喊着:“水灵再也不要你这个皇兄了,东方寒,你变了,其实你压根就不爱皇嫂,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不回来了。”水灵喊完,就哭着离开了。
乐擎怔在那里,水灵强悍的呢,都敢这么和冰山说话,不简单,换了样倾城,她才没那个胆呢,虽然她是最得宠的公主,但是长幼有序,她还是蛮遵守的。
但是水灵,这脾气。
东方寒看着乐擎太子,乐擎也看着东方寒,突然读懂东方寒眼中对东方水灵的担忧,还有他之前和他说的话,乐擎点着头,飞速的向东方水灵消失的方向追去。
如果失去了小兮能让他难受的话,那么失去东方水灵他就是生不如死了,就像东方寒对待小兮那样的感情,也许东方水灵不明白,但是作为男人,他明白东方寒的苦衷。
凌妃轻上前,柔若无骨的小手覆上东方寒粗糙的大手,一脸温柔地看着东方寒,眼中都是化不开的柔情,东方寒不习惯地将目光移到了远方,这样赤裸裸的爱情,他接受不了,他能给凌妃的就是这肚中的孩子,若是爱情,他给不起,他的心遗落在一个小女子的身上,而这个小女子,如今却不知生死。
凌妃轻抚着肚子,心有余悸地说着:“吓死我了,刚刚,宝宝都踢我呢。”
东方寒敏感的转过脸来,柔情地看着凌妃的肚子,大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可以感觉到肚子里的跳动,东方寒的胸口突然热了起来了,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呀,他的孩子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呀,以后出生了可是要叫他父皇的孩子呀,东方寒心一疼。
孩子,小兮,小兮,孩子!
“太子?”凌妃不知道东方寒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认为东方寒是关心她和孩子,单纯的以为杨小兮死了,她就有机会了,殊不知,这样单纯的想法会带来的后果。
东方寒扶住凌妃纤弱的肩,正色的看着她,刚要开口像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元清就一脸担心的进来了,直呼着烈殿下要不行了。
东方寒一惊,迅速站起来,前往烈宸宫。
凌妃一脸苍白的站起来,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宫女及时的扶住她,现在她脑子里只剩下元清的那一句话:烈殿下要不行了。东方烈,想到这里,凌妃的心就突然疼了起来,眼泪也就不直觉的落了下来,我们还没相认,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呀,不能啊。
凌妃不顾自己有孕在身,急忙的向烈宸宫赶去。
此时烈宸宫已经被人挤满了,皇上,皇后,琴妃等,还有一干御医,东方紫焰,东方水灵,乐擎太子,雪妃等人都在,凌妃缓缓的进来,雪妃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贱女人,真不要脸,竟然私自怀了龙种,雪妃鄙夷地唾弃着凌妃,情妃在一旁拉了拉雪妃的衣袖,现在,她们三个是失宠的妃子,不能太得意,凌妃随时就能扶正,所以,现在不能欺负她。
东方寒握住东方烈惨白没有力气的手,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脸上依旧是冷峻的表情,看不出有丝毫的难受,皇上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叹起气来,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一病竟然要了他的命,这孩子自小就是苦命,六岁娘亲发疯死了,十几年来一直一个人默默无闻的生活着,虽然不受约束,但是也显得与皇宫格格不入,而且,从来没有叫过他父皇,皇上满是愧疚的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东方烈。
东方烈紧紧地抓住东方寒的手,孱弱的声音如寒冷的气息一样扑面而来,微笑着,但是笑着却是含着眼泪:“皇兄,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也许,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我快要不行了,我临死前有一个愿望,就,就想见见小兮,哪怕是她的尸首,见了,我死也瞑目了。”
东方寒脸色一变,眼里冒着火光,并不在意东方烈是死是活就怒吼着:“你敢死,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必须做到。”
东方烈摇摇头,苦笑着:“皇兄,你的脾气一点也没变,命是老天爷的,你能斗过他吗?我答应你的,我,我可能要失约了,就想,就想见见小兮,见见她,就一眼,就一眼。”说到最后,东方烈竟像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不敢相信东方烈会对小兮用情这么深,哎。
东方寒抿着嘴,若有所思的看着东方烈,然后沉声地说着:“现在小兮只缺一副药引子。”
身边的皇上听到这话,立刻抓住东方寒的手,激动地说着:“缺什么药引子?宫里什么药都有,朕马上派人去取。”说着就喊着德公公。
东方寒摇着头:“这个药引子不是一般的药引子。”
皇上脸色一变,但是仍旧是笑着:“朕是一国之君,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吗?”
东方寒冷毅的目光扫过凌妃圆滚滚的肚子,顿时凌妃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然后就听到东方寒低声地说着:“是一个新生婴儿的命。”
顿时屋里一片寂静,凌妃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几步,一旁的雪妃得意地看着凌妃,哼,原来这孩子是用来做药引子的,活该,谁叫你私自怀孕的,活该,雪妃一脸骄傲的轻笑着。
“是谁这么不道德,竟然研制出这种药来?”皇后悲切地说着,然后上前抓住东方寒的手,“太子,母后说一句话,宁愿牺牲太子妃,我们东方皇朝也不能做出这惨绝人寰的事来。”
屋内众人点着头,表示赞同皇后说的话。
东方寒不留痕迹的睁开皇后的手,然后向凌妃走去,脸上带着不知名的笑容,让凌妃不自觉的害怕,往后退了退,东方寒握住凌妃冰冷的手,转脸看向皇后:“如果有人愿意呢?”
在场的人一怔,都同时盯住凌妃。
凌妃一惊,慌忙地挣开东方寒的手,尖叫着:“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不许你伤害他。”
东方寒轻笑着,将凌妃搂进怀里,柔声地安慰着她:“孩子是我的,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但是这句话听在凌妃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东方寒的声音冷血五笔,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伤害孩子一样。
雪妃优雅地靠近凌妃,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开口笑着:“呦,凌妃,你这私自怀了龙种就是死罪,现在太子给你机会赎罪,你还敢违抗命令不成?”
凌妃愣住,是呀,她私自怀了孩子,太子随时都有可能让她失去这个孩子,可是,凌妃含泪倔强地看着东方寒,不肯认输的表情。
皇上咳嗽了一声,召唤着东方寒过来。
东方烈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已经没有了血色,眼睛的焦距似乎也变得不清楚了,声音低低地传出:“皇兄,皇兄。”
东方寒握住东方烈的手,低声地说着:“我在,我在。”
“小兮,小兮,她不会死是吧?是不是?你告诉我?”见东方寒不说话,东方烈低声怒吼着,但是,气急攻心,东方烈一个剧烈的咳嗽,然后大量的鲜血就从口中顺流而下,东方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眼睛一翻,就一下子跌躺在床上。
屋里哭嚎声一片,东方寒什么也看不见了,也听不到了,就只见眼前一片血红,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了,似乎心脏也不跳动了。
有人惊呼皇上,有人大喊着御医,有人在哭,还有人阴阴地笑着,还有人,还有人……
东方寒缓缓地站起来,然后没有意识般,像个行尸走肉,走出了烈宸宫,外面的阳光,明媚地叫人睁不开眼睛,他相伴二十多年的兄弟,就因为他的女人,而殒命了,一颗年轻的心脏,就这样不再跳动。
凌妃早产,生下了一个嬴弱的男婴,因为早产,凌妃的身体虚弱的不行,紧紧地抓住东方寒的手,眼睛瞪得老大,要东方寒发誓不许带走她的儿子,直到东方寒发誓了,她才放心地沉沉地睡去。
眼前出现小兮的面容,那时,她也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没有了,都是他的错,他失去了做为一个父亲的资格,这次,他还能再失去吗?东方寒命嬷嬷将婴儿抱过来。
凌妃突然惊醒,像疯子般拉扯着东方寒,低吼着不许碰我的孩子,不许。歇斯底里地吼着,东方寒的心竟隐隐地难受起来,凌妃变成这样,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吧?他现在想看看自己的孩子都不可以,他,真的很失败。
东方寒头也不回的离开凌珞宫,在心里默默地对小兮说对不起,对不起,就让雪白的雪陪伴你吧,小兮,对不起。东方寒低声地痛哭了起来了,心,撕心裂肺地疼痛着。
三个月后
京城的街道四处张贴着喜讯,街头巷尾的声音也都彼此声落,赞扬的声音不绝于耳。
新帝登基,并同时举行册封大典,封后大典。
一处明暗的阁楼,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两个男子在肆意地喝着茶,仔细一看,其中一男子的左脸竟然戴着一个面具,而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让人不自觉的就害怕了起来了。
“十三哥?”一旁满脸喜庆的男子低声地问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十三哥沉声地说着,放下茶杯,优雅地站起来,目光扫视着远处的张贴纸,眼里顿时放出噬血的光出来。
外面的天色一暗,顿时倾盆大雨就直倾而下。